中國最牛村,人人開豪車住別墅現在怎麼樣了?值得每個農業人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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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省華西村舊

世外桃源真的存在嗎?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家家住洋樓、人人開豪車...

“天下第一村”江蘇省華西村就曾代表了一代人對於美好富足生活的嚮往。

然而,這種美好是不是幻象?如今的華西村正褪去往日的光環,面臨著負債上百億、轉型堪憂的困境。

回顧當年風光無限的明星村鎮:有的已經成為疑似“傳銷重地”,有的幾近淪落為失信“老賴”。

今天,小編就來盤點下昔日幾個著名明星村鎮的現狀。所謂時過境遷,不過如此。

昔日的明星村莊,如今風光不再

改革開放之後,絕大多數國人沿著總設計師的藍圖奔向了市場經濟,但仍有不少村鎮走出了各具特色的道路,小崗村、大寨村、華西村、南街村、大邱莊,這一個個最基層的行政單位代表了國民為擺脫貧困進行的勇敢嘗試。

而如今,這類明星村鎮不少已經成為歷史長卷的註腳,輝煌不再...

江蘇華西村:經得起最高的讚美,卻沒守住“首富”的地位

始建於1961年的華西村,改革開放後在原村書記吳仁寶的帶領下大放異彩。早在1996年,華西村便實現了家家戶戶住別墅、開豪車、存款千萬,成為國內最富裕的村莊之一,號稱“天下第一村”。

從華西村的俯瞰圖看,標誌性建築超五星級酒店“龍希國際大酒店”,在一排排整齊的別墅群中高高聳立。而在龍希國際大酒店中,有一頭重達1噸,價值3億的黃金牛尤其惹人注目,這頭黃金牛也被看作是華西村財富的象徵,被稱為“鎮村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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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華西村以村莊集體經濟開辦企業,此後,華西村諸多大項目、大公司,基本都是在華西集團旗下。1999年“華西村”A股股票在深圳上市,華西村股份有限公司成為全國第一家以村命名的上市公司,被譽為“中國農村第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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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希國際大酒店中價值3億的黃金牛

據悉,華西村旗下唯一的上市公司華西股份,2016年營收21.25億元,增長5.58%,淨利潤增加了604.46%,而如此之高的淨利潤卻是靠變賣證券套現10億得來的,這種“粉飾報表”的行為暗示著曾經的村莊首富華西村如今的日子並不好過。

不過,對於網傳華西村負債高企,吳協恩在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時表示,網傳文章斷章取義,今年華西集團鋼鐵、化纖板塊業務盈利大幅度增長,服務業整體平穩,集團經營情況好於往年,納稅穩中有升,整體發展態勢良好。

但這恐怕無法緩解人們對首富村背後的資本高度被血脈相連的吳家人掌控的質疑。華西集團的要職均由吳仁寶家族成員分管,2003年,76歲的吳仁寶將執掌42年的華西村最高權力移交給四子吳協恩。

目前,吳仁寶的四兒子吳協恩仍然擔任華西村黨委書記,是華西村村民委員會主任,也是華西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資料顯示,華西集團註冊資本90億元,在江陰和唐山分別投資有鋼鐵廠;華西集團旗下華西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在江陰、張家港等地均涉足過房地產業務,2003年華西集團提出進入金融行業。

除吳協恩外,華西村多數產業均由吳家成員分管。深交所網站上的一份債券說明書中的董事會名單顯示,目前華西集團的7名董事會成員全部來自華西村黨委,其中還有不少人與吳仁寶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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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吳氏家族在華西村的任職現狀

財經網根據公開資料制

吳仁寶的大兒子吳協東,目前擔任華西村黨委常務副書記。吳協東曾經在江陰市寶昌建材有限公司等5家公司擔任法人。

吳仁寶的二兒子吳協德曾擔任華西村黨委副書記、華西集團副董事長兼副總經理、華西上海和香港公司總經理、華西旅遊服務總公司總經理、龍希大酒店總經理。

吳仁寶的三兒子吳協平曾擔任華西村黨委副書記,目前是華西村黨委委員,是華西國際旅行社總經理、華西村餐飲旅遊的總經理。

吳仁寶的大女兒吳鳳英據稱曾經擔任華西村黨委常委,是華西物流中心總經理,吳鳳英的丈夫繆洪達曾任華西村黨委副書記。

從長期來看,高度近親繁殖的企業必然削弱其市場競爭力。姑且不論外界對於華西村日趨家族化的管理模式的爭議,單從公司治理的角度來說,“家天下”的企業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風險。

早在今年三月,《第一財經日報》和《新京報》也分別報道被譽為"天下第一村"的江蘇華西村已經從高調的首富村變為一個高負債的面子村莊,與此同時,昔日的華西村如今已經分割成了"中心村、周邊村和外來工"的三重世界,身在其中的人生活天差地別。

目前的華西村似乎已不再是那個萬人羨慕的世外桃源,現實的色彩已覆蓋了其曾經的光環。

河南南街村:從“紅色億元村”到被銀行追債的“空心老倌”

河南南街村———一度被廣泛報道“紅色億元村”,在改革開放的年代裡,它一直被當成一個歷史符號而存在。

在這個面積1.78平方公里、只有三千多人口的村莊,很長一段時間都堅持著集體主義,村民享有包括住房、食品、醫療、教育在內的14項福利,統一配置花銷,一切由集體“買單”。

走進南街村,一條寬闊大道直通村子的中心——東方紅廣場。廣場中央,漢白玉質地的毛澤東雕像高高聳立,標誌性地揮舞右手,指引前進方向。毛澤東雕像後面不遠的地方,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的畫像依次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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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人民公社制度瓦解,整個中國都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過渡。時任南街村書記王宏斌卻逆勢而行,提出重走集體化經濟道路。

在王宏斌的帶領下,個體工商業者陸續將自己的產業交還集體,通過回收耕地、開設村辦企業,南街村全部實現生產資料公有制。

據《中國新聞週刊》報道,在1984年重歸集體之後,南街村曾爆發了巨大的經濟活力,年產值達到17億。王宏斌說,南街村的發展速度,遠遠超過深圳的速度。

人們曾預言這個村莊將摘掉紅帽子,走上改制的道路。實際上,2004年左右南街村就已經悄然改制。不過在2014年,南街村集團的所有制又完全回到集體手裡,或者說南街村改制只走出名義上的一步,便回到集體經濟的時代。如今,南街村的村幹部依然拿著250塊的工資、“唯有傻瓜,救得中華”的大字依然高高貼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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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子最大的危機其實是在2008年前後,當時有媒體報道稱,南街村的高速經濟增長不是靠自身積累,而是靠銀行貸款。這個號稱資產數十億的村辦企業集團已經欠債十七億,以每年還800萬元的速度,至少也要兩百年才能還清,當時銀行甚至將南街村列入(貸款)黑名單……

媒體的報道給南街村造成了很大的輿論壓力,但也因此引起了高層的關注,要求河南省委省政府幫助南街村解決經濟問題,政府還協調銀行解決了不少貸款。王宏斌後來接受採訪時透露,通過這次協調幫助,南街村16億的經濟大包袱算是給解掉了。“我們對南街村的問題,不要單單從經濟角度看。”

發展到今天,南街村的野心卻依然存在。王宏斌一度試圖借科技的力量讓南街村東山再起。2003年,從南街村傳出的一件事令舉世譁然。王宏斌不顧其他班子成員反對,竟然耗費了2000萬元資金造永動機,這件事當然在全國被傳為笑談。顯然,“東山再起”並沒有那麼容易。據悉,幾年來南街村屢屢遭遇投資失敗。

從最近的媒體報道中得知,目前南街村對外公佈的債務仍有4億。

“就掛在那了,一個村3000口人,這麼多錢哪能還得起,”南街村民李正民對媒體表示,“所以說當年有領導來南街,問過這裡的經濟模式之後,說中國不能出第二個南街村。”

天津大邱莊:從“天下第一莊”到疑似“傳銷據點”

大邱莊的起步比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上“解放思想”的口號還要早。在舉國茫然的1976年,時任大邱莊大隊黨支部書記的禹作敏,起用了村裡人稱“劉萬能”的能人劉萬明。

劉原來在天津一家冶煉廠當工人,此人不僅懂冶煉技術,而且在天津的同行中有一批熟人。在禹作敏的大力支持下,劉萬明利用大隊湊起來的10萬元錢,低價從軋鋼廠買來舊部件,串成3臺軋鋼機搞冷軋,當年就賺了27萬多元,第二年又賺了60多萬元。如此下來,劉萬明、劉萬全兄弟倆成就了大邱莊的發家工廠,再以滾雪球辦法,“母雞下蛋”,由一個廠變成4個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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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大邱莊鋼鐵企業生產車間

從上世紀80年代中期起,大邱莊的鋼鐵企業開始迅速裂變、擴張,1992年,大邱莊的企業發展到達一個頂峰,村莊的經濟也迅速提升。

當時,這個天津小村甚至驚動了《紐約時報》,他們這樣寫道:“這個村有4400人,卻有16輛奔馳轎車和100多輛進口的豪華小轎車,1990年人均收入3400美元,是全國平均收入的10倍,1992年,大邱莊的工業產值據稱達到了40億元。”

然而在禹作敏時代,在舉國皆談“分田到戶”之時,大邱莊卻把資源收歸集體掌握;在市場化的分配方式成為時代主流之時,大邱莊的分配卻帶有強烈的供給制和平均主義色彩。

強人禹作敏離場後,集體經濟、福利制度等禹作敏留下的遺產逐漸被後來的大邱莊人拋棄,曾經的“天下第一莊”之名,如今打著“中國焊管第一鄉”的名號對外宣傳。

但在鋼鐵產能過剩、利潤微薄的大背景下,這個中國最大的焊管加工基地也遭遇了產業困局,凸顯中國鋼鐵行業在轉型升級中所面臨的壓力。

2014年,時任大邱莊鎮鎮長孔繁明總結說,目前燃煤、酸洗等工藝的高耗能、高汙染尚未徹底治理,企業創新能力及技術投入資金不足。尤其來自金融部門對鋼鐵行業的限貸、抽貸,對企業的生產經營造成不小影響。

與禹作敏時代不同,轉型之後的大邱莊顯得十分低調。2014年以後,媒體甚少報道有關大邱莊的發展近況。

今年8月,大學生李文星疑似陷入傳銷組織而非自然死亡的事件引發了人們的關注,由此牽出了隱匿於天津市靜海區的多個傳銷窩點。直到這時不少網友才注意到,原來同處於這裡的大邱莊已經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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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邱莊懸掛打擊非法傳銷組織宣傳標語

是什麼造成了明星村莊的隕落?

這些曾經受萬人矚目的明星村,從歷史的長河中走來,綻放了光彩又歸於平庸,其背後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能人退場,輝煌散去

不少富村的崛起都是源於一個能人,其村辦企業、村集體經濟的發展壯大都高度依賴這個能人。

始建於1961年的華西村,改革開放後就是在原村書記吳仁寶的帶領下大放異彩的。從上世紀70年代建設農業樣板村,80年代實現農村工業化,90年代實現農村城市化,直到21世紀資本經營,吳仁寶賦予了華西村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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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寶

對於大邱莊來說,也是禹作敏將這裡一手打造成了鋼鐵之都。

但在企業發展初期,能人經濟決策層次單一、能適應瞬息萬變的市場運行要求,加上類似老書記吳仁寶這樣對市場具有特殊超強嗅覺的“超級能人”,具有快速發展的強大原動力,因此,華西村和大邱莊這類村莊才得以發展壯大。

不過即便是吳仁寶和禹作敏這樣的“超級能人”也有犯錯的時候,例如,吳仁寶花幾十億元搞出來的320多米高的大樓,每天管理花費就成了華西村的龐大負擔;禹作敏最終也因窩藏、妨礙公務、行賄、非法拘禁等5罪名被判處20年有期徒刑。

因此,隨著企業規模的不斷擴張、能人的生老病死等,能人經濟在存在很大的侷限性,往往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產業轉型時期,明星村莊逐漸掉隊

實際上,昔日明星村莊的褪色還反映了在國家產業轉型的大背景下,傳統的發展模式已經很難延續,而轉變發展模式也面臨了十足的難度。

例如,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鋼鐵業是華西村和大邱莊的支柱產業。但在去庫存、去產能、去槓桿的新調控方針下,從2015年以來,許多鋼鐵企業降了庫存,提高了利潤。而這類明星村莊顯然沒有搭上這趟車。

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明星村莊目前所面臨的困境:在工業化的軌道上,依靠重工業等傳統產業完成原始積累的模式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急需注入新的發展動力。

除此之外,也有資深人士表明,產業太過臃腫也是這類明星村莊衰敗的原因。截至去年3月末,華西集團旗下企業總數達到了208家。208家企業,涉及的產業極其廣泛,遍佈鋼鐵、紡織、化纖、有色金屬、建材、旅遊、商貿、航運等,被華西集團劃分為鋼鐵、紡織化纖、材料、商業、其它等5大板塊。

明星村莊的集體化難以適應時代發展

在這一批不再閃耀明星村莊中,其共同的特點就是誕生於改革開放初期,這一階段不少村辦企業的利潤導致了初步共同富裕之後,又重新實現了集體化。

產權不明晰的惡果人們已經耳熟能詳:要麼三個和尚沒水吃,要麼把精力都放在分財產上,對存量改革的熱衷代替對增量的熱情。

同時,這些明星村的另外一個特點,就是“帶頭人”擁有高度的權威,帶頭人不僅擁有董事長一般的控制權和經濟支配權,他甚至可以自己隨意劃分自己在集體資產中的所佔比例。

在這些集體經濟的典型中,農民卻失去了經濟自由,失去了生產的積極性。

長此以往,再繁榮的明星村莊也會在高度發展的市場經濟中掉下隊來,更多的明星村莊將會變得“泯然眾村”。

不過,世界上不存在能夠規避市場風險的經濟模式和經濟實體,就此斷定明星村莊的未來也未免輕率。對於中國老百姓和農村經濟發展來說,經濟模式是不是有效或許並不重要,對問題的討論往往停留在瞭如何決策和治理方式。

總而言之,它們的興與衰提供了一個個典型案例,僅供參考。

來源:財經網(ID:caijingwang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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