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哈佛,後有美國

1637年,《五月花號公約》簽訂17年後,一個英國劍橋大學畢業的年輕人,也來北美大陸追夢,相對於今天的“北漂”,他他可以稱之為“美漂”。他的美洲夢是成為一名本地教堂的牧師。但是上天總愛跟人開玩笑,“美漂”第一年他就得了當時的不治之症一一肺結核。臨終前,他把自己全部的藏書和一半財產(約780英鎊),都捐給了馬薩諸塞查爾斯河畔的一所學校。

先有哈佛,後有美國

這學校本來都快撐不下去了,得到這筆鉅額捐贈後立刻滿血復活。僅用了三年的時間這個學校就在北美脫穎而出。當時的馬薩諸塞議會為了紀念這位壯志未酬的年輕人的壯舉,用他的名字命名了這所學校。這位年輕人叫約翰·哈佛( John Harvard),這所學校就是哈佛大學。如今,有一座哈佛銅像坐落在哈佛大學校園內。導遊編故事,說摸了哈佛的銅像就能讓孩子鯉魚躍龍門,所所以哈佛銅像被摸得鋥光瓦亮。但其實哈佛銅像上的哈佛並不是哈佛本人,這座哈佛像也被叫做"三大謊言雕像"。首先銅像上的第一行刻著“約翰·哈佛”,而下面一行是“創辦人”,第三行則是“1638”。乍一看,誰都會理解為哈佛本人在1638年創辦了哈佛大學。

實際上,哈佛大學創立的時間是1636年,不是1638年。當時,馬薩諸塞灣殖民地總議會決定設立一個教育機構。作為學校的第一個捐助者,約翰·哈佛貢獻出了他的近四千冊私人藏書和一半的遺產,而1638年則是哈佛去世的時間。1639年,馬薩諸塞灣殖民地總議會決定把設立的這個教育機構命名為“哈佛學院”,以紀念這位捐助者。所以說,哈佛的身份並非銅像上所說的“創辦人”。到了1780年,“哈佛學院”正式更名為“哈佛大學”,約翰·哈佛的大名得以流傳開來。後來,校董會決定為哈佛這位聞名遐邇的功臣塑一座雕像。可惜約翰·哈佛英年早逝,既沒有留下什麼畫像,也沒有留下子嗣。被請來的雕塑家只好從學校的學生中挑選了一個帥氣的模特,鑄成今天這座神采飛揚的哈佛雕像。

先有哈佛,後有美國

1639年,哈佛大學被命名。1776年,美國獨立。中間相隔了近一個半世紀,所以說先有哈佛,後有美國。

到的是先發展教育,而不是先忙著圈地建立統治。像哈佛這樣的大學,為北美的發展提供了源源不絕的人力資源。人才興旺,社會體制就會進步,加上有了新的遊戲規則(從1619年弗

吉尼亞建立第一個殖民地議會開始,北美的各個殖民地都建立起了自己的自治體制和選舉體

制),北美一開始就走上了與歐洲的其他殖民地不一樣的發展道路。當時,英國在北美的殖

民地經濟並不是單純的灸源掠奪,也能夠自我供給。而且,北美以工商業業立國,一開始就希

望擺脫原料產地和勞動力市場的地位,所以經過100年的發展,到18世紀50~60年代,在北

美已經興起了一些工商業城市,以波士頓、紐約和費城為代表。

隨著工商業城市的出現,北美的經濟形成了統一市場。這是美國立國一個非常重要的經濟基礎,有了統一的市場,才有了國家主體的基礎。依靠哈佛這樣的學校源源不斷地為北美提供人才保障,再加之經濟上形成了統一的市場,北美殖民地的發展就走上了一條欣欣向榮的道路,一條和舊大陸不一樣的道路。

1607年,英國在北美開創了第一個殖民地——弗吉尼亞的詹姆斯敦鎮。到1733年,英國的殖民地發展到了13個之多。北部有馬薩諸塞、新罕布什爾、羅得島,中部有康涅狄格、紐約、賓夕法尼亞、新澤西、特拉華、馬里蘭和弗吉尼亞,南部有北卡羅來納、南卡羅來納、佐治亞。地域上,從1個到13個,人口從最初1625年不到2000人發展到了1775年(美國獨立戰爭爆發那年)的240萬,其中黑奴60萬,白人180萬。尤其值得注意的是,180萬白人中,百分之八十的成年男性都擁有投票權。

北美成為了一塊機會之地,不問出身,不問來歷,只要你肯努力、肯拼,就有可能出頭。北美人早已習慣了自我管理、自我服務和無代表不納稅的觀念,所以進入了良性循環。移民帶來的美國文明的種子源自新教信仰,它肯定個人的良知與判斷之權,日後逐漸演變成表達自由與人民自治等信念。在波瀾壯闊的大西洋的保護下,英國移民在北美終於按自己的方式立約建教會、政府,形成了法治和自治的傳統。

“美漂”們一代又一代來到北美追夢,北美殖民地成為了一個可以造夢、追夢和圓夢的地方。美國夢開始形成雛形。

美國夢是美利堅民族成型的標誌。所有的民族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生活習慣,最重要的是有共識,這是真正的“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美國立國是這樣的一個基礎上,有了自己的地盤、工商業、政治體制和共識。150年間,全新的美利堅民族形成了,並且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民族自覺意識。

美國這個孩子長大成人了,想分家單過,可遠在英國的家長偏不讓。這就是美國鬧獨立、發生獨立戰爭的主要緣由。

北美殖民地的興旺發達,讓殖民統治經驗豐富的英國敏銳地感覺到,如果再這樣讓北美殖民地另類發展下去,不僅要出大事,而且還會引發連鎖反應。本來只想養一隻寵物貓,結果養虎為患。

18世紀中期,英國對北美殖民地自由放任的政策變成了打壓。

這得從一場歐洲兩強的大戰說起。1756~1763年,英法兩國為了爭奪北美及世界霸權的地位打了一仗,結果法國敗北,英國獲得了加拿大和阿勒根尼山脈以西直到密西西比河的大片土地,成為了北美的霸主。

在戰爭期間,北美英屬的13個殖民地也積極參戰,幫助自己的宗主國對付法國,以便獲得更多的土地,並消滅反抗的印第安人部落。美國首任總統華盛頓,32歲就成為英殖民軍中最年輕的上校軍官,在這場戰爭中獲得了會打仗的名聲。但戰爭勝利後,英國人馬上翻臉了,釜底抽薪,打壓北美。

第一招,畫地為牢。1763年,英國政府宣佈阿巴拉契亞山以西的北美大陸是英王直屬領地,禁止北美殖民地再向西部拓展,實際就是限制北美人民西進。同時,英國還禁止北美各個殖民地發行自己的紙幣。

第二招,增加賦稅,讓北美殖民地居民來承擔戰爭的費用和英國在北美駐軍的開銷。1765年,英國政府頒佈了《印花稅法》《駐營條例》;1767年,頒頒佈了《唐森德稅法》,對北美各地加徵進口稅,並且加大緝私力度,規定英國關稅稅吏有權進入屬於殖民地的民宅、貨棧、店鋪,搜查違禁物品和走私貨物。

這兩個大招一放,北北美殖民地立馬就被扼住了喉嚨。

當時南方的殖民地是奴隸制種植園經濟,種植園主要靠向西部的土地擴張來擴大生產而東北部(通稱新英格蘭)靠航海及相關的工商業為生,加勒比海地區的走私販私是最賺錢的買賣。英國的現行政策卻是要斷絕他們的生財之道,這大大得得罪了北美殖民地民眾,特別是有錢人。因此,北北美各地開始了強勁的反彈。

英國政府知道,要對付這種反彈,最終必須靠槍桿子。從1765年宣佈徵稅以後,英國大量增派北美殖民地的駐軍。軍隊在城市裡居住,,跟當地老百姓混雜在一起,鬧出很多糾葛來。當時在北美的報紙上,最常見的新聞就是某個地方的英軍又在酒吧裡喝醉了,調戲當地的婦女;又或者英國軍官在哪兒定做了衣服,付了定金之後卻拒付餘款……各種糾紛不斷,更不可能有什麼軍民魚水情。

1770年3月5日,當時北美的第一大城市波士頓,有一個假髮工匠為英國中尉哥德費屈(John Goldfnch)做了一頂假髮。哥德費屈在假髮匠不在家的時候,支付了定金之外的餘款。假髮匠回來後誤認為中尉沒付錢,便讓自己的學徒加里克( Edward Garrick)去軍營索要。哥德費屈解釋過後本應沒事了,但當時站崗的士兵認為加里克不尊重英國中尉,與他吵了起來。當軍營裡的人出來處理糾紛時,加里克以為要打架,也叫了一幫本地人來給自己撐場面。怒火,往往就是這樣被激起來的。吵架變打架,打架變走火。趕來解圍的士兵普林斯頓在混亂中開了一槍,這槍一開,事也就鬧大了。當場死了三個平民,事後重傷四了兩個,一共死了五個人。當時的新聞媒體對這場衝突的報道過於煽情,描述成英國軍隊對波士頓居民的大屠殺,而且還配了漫畫。結果,從一場嘴仗,變成了刑事案件,最終演變成了政治事件。這就是北美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波士頓慘案”。

先有哈佛,後有美國

“波士頓慘案”已經把北美獨立的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在此之後,英國派來更多的軍隊,採取更多的壓制措施。

1773年12月26日,來自哈佛大學的熱血青年塞繆爾·亞當斯(Samuel Adams)帶著一幫人,把英國運茶船上的高價茶葉全倒進了海里,這就是後來的“波士頓傾茶事件”。這下英國政府憤怒了,剛把慘案的事抹掉,你們又來搗亂。不管是按照英國的法律,還是北美殖民地的法律,“傾茶案”都是嚴重的違法行為,亞當斯這幫人侵犯私人財產,而且是鉅額的私人財產。於是英國政府開始對北美嚴厲管制,不僅增兵增稅,而且給徵稅官員特權,為了杜絕漏稅偷稅,允許官兵入室搜查。對於已經習慣了自由的北美殖民來說,這是捅翻天的事情。最讓北美人民無法忍受的是,本來英國駐軍就是用來對付他們的,可軍費還要他們來掏。

對此,北美的社會精英們互相串聯,商議對策,如此便有了大陸會議。大會通過了《權利宣言》《大陸協定》和《致國王請願書》,出席大陸會議的代表們,哭哭啼啼地向英王喬治三世表忠心情願。可國王並沒有幫他們主持公道,英國政府反將其定性為聚眾鬧事,串聯造反。

先有哈佛,後有美國

當雙方的對峙越發嚴重時,有一本奇書橫空出世,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本奇書的名字很普通,叫《常識》(Common Sense),作者是一個後來才大名鼎鼎的英國人——托馬斯·潘恩。

從銷售數據上看,《常識》這本書在很短的時間就火遍了北美大陸,三個月的時間內就賣出了10萬本。當時北美所有殖民地的人口才240萬人,其中有60萬人是黑奴,180萬是白人。當時,北美大陸上識字的白人,幾乎都看過這本書。

關於潘恩的《常識》,史學界有一個定性的評價:催生了一個國家,新創了一個時代。迄今為止,再也沒有第二本書能夠做到。

因為《常識》這本書,在很短時間內促使北美殖民地人民有了革命的觀念,並迅速凝練出要獨立的共識。這個共識後來被托馬斯·傑斐遜包裝成高大上的《獨立宣言》。

美國第二任總統、《獨立宣言》的主要簽署人約翰·亞當斯曾深情的說:“如果沒有潘恩的這支筆,喬治·華盛頓所舉起的劍將徒然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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