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哥》背後的壹加傳媒:以創作者心態「預判」市場|專訪

文 │薄荷

“這部漫改的主創是有多優秀?”

豆瓣上有資深漫畫粉感嘆。

一聽漫改劇,許多觀眾也許會聯想到“中二”“低齡”等關鍵詞,再加上初出茅廬的新人演員,漫改作品一向很容易“踩雷”。然而《快把我哥帶走》累計播放量12.3億,豆瓣評分7.6,為2018年豆瓣電視劇評分總榜的第七名。為何能成“清流”?《快哥》的做法是,先從人物還原度上打動觀眾,接著用不懸浮的劇情和恰當的節奏留住觀眾。

《快哥》背后的壹加传媒:以创作者心态“预判”市场|专访

根據骨朵數據顯示,該劇的彈幕總數超過140萬條,評論數近16萬條,被網友稱讚“溫暖到想起了曾經的美好時光”。

《快哥》背后的壹加传媒:以创作者心态“预判”市场|专访

根據幽靈姐妹同名國漫改編,由企鵝影視出品,壹加傳媒製作,韓青執導,阿廖沙總編劇,曾舜晞、孫千、呂小雨主演的青春成長輕喜劇《快把我哥帶走》(以下簡稱《快哥》)即將收官。

對於外界好評,導演韓青表示,“次元壁”不是限制,反而要從原漫中提煉人物的精神內核,在劇中呈現出“所有人曾經或正在經歷的世界”,使更多的觀眾能產生共情、有所收穫,才是這部劇創作的初衷。

《快哥》口碑出眾,背後的製作公司既低調又難以被忽視,無論是出品方企鵝影視還是導演韓青和編劇阿廖沙,對《快哥》的製作方壹加傳媒都評價不俗。以專業度打底,不限制創作者發揮並給到極致的支持,壹加傳媒扮演的是“全流程製片服務者”的角色。

另外,它也有自己開發組盤的原創項目——以古董鑑寶為核心的懸疑探秘劇《古董局中局》,預計將在年底登陸騰訊視頻播出。

《快哥》:修院子,染布料

誰能想到,劇中兄妹倆的家,原先是一座廢棄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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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找到這裡時,整個樓荒廢得很厲害,基本被爬牆虎和垃圾堆包圍,地板和牆壁都是壞的”,壹加傳媒CEO孫合彬表示,主場景的設置花了不少功夫,但是從選定地點到修整只花了十天時間,從裡到外煥然一新。

雖然在棚裡搭建場景比實景拍攝更方便,但是“處女座屬性”壹加傳媒考慮到了窗外是否實景,出入時的互動程度,包括自然光線帶給演員和導演的真實感,

還是做了“更麻煩”的選擇。

大場景設定完畢,小細節上的打磨也沒有缺失,由於很難找到人物校服所需的獨特紅色,壹加傳媒選擇染色和定製布料,並且劇中的大部分服裝都是定製的,都是為了貼近漫畫中的設定,“不僅要形似,上鏡後的質感也很重要,這需要造型團隊有很強的把握能力,所以我們請到了電影界有名的造型指導、即將上映的電影《歐洲攻略》的造型師白希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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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山修路,遇水架橋,電影製作出身的孫合彬習慣了這種“麻煩事”,在他看來,

前期給到主創人員的氛圍夠不夠,對他們的發揮起到的影響作用至關重要,在一座真實存在的房子裡上演溫馨日常,的確要比在棚裡的感覺好得多。

包括主演的選擇,孫合彬認為,如果能儘可能貼合漫畫人設,觀眾從一開始便能更容易地進入預設情景。這也切到了漫改劇的難點,如何還原場景、服道化和演員外形等方面的“形”,還要兼顧原著內核,同時貼近三次元表達習慣的“神”,兩者皆做到才能達成較高的完成度,“如果過於追求二次元化、漫畫感,那直接看漫畫就好,為什麼還要改編成電視劇呢?漫改劇要考慮的是如何通過製作和表演,完成對現實生活的關照,人物和劇情要具有現實性和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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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導演韓青和編劇阿廖沙會說,壹加傳媒不會因為任何創作之外的因素“為難”大家,所有的佈局調整都是出於對內容的精益求精,而且在前期能給到場景支持,拍攝中緊急的需要也能被及時實現,使得創作的過程十分順暢。

《古董局中局》:跟著原著去勘景

擁有豐富製作經驗的壹加傳媒,當然也有打造原創項目的願景,改編自馬伯庸同名小說的《古董局中局》便是由壹加組盤,歷經三年的開發、出品和製作工作,集合圈內多位老戲骨,試圖為觀眾奉上一場有關歷史和文化、備具懸疑和現實色彩的“鑑寶”大戲。

據瞭解,在得知《古董局中局》電視劇版權被買走後,壹加傳媒堅持買下了網劇改編版權。那是在2014年,業內對該項目並不是很看好,“當時的網劇市場風向是玄幻大製作,而且大家對網劇發展的信心不是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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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孫合彬和公司“二把刀編劇工作室”完成了《古董局中局》好幾輪的劇本開發,從不同的方向做了嘗試,同時研究了古董和背後的風水、玄學等相關文化,和考古界專家和收藏家們交流和學習,最終將二十多萬字的小說改編成了一部四十多萬字的電視劇劇本。

2016年之後,網劇市場有了乘東風而起之勢,“大家意識到,觀眾的口味開始轉向精品,無論是文化沉澱還是現實懸疑,現實元素和成人向的表達漸漸被網劇市場所歡迎,網劇市場也由單一品類變成了非常豐富的品牌組成,所以《古董局中局》的價值才真正被市場看到。”壹加副總裁兼內容策劃負責人胡漾告訴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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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當初選定的夏雨、喬振宇和王剛,要麼是跟壹加一拍即合,要麼是看過劇本和道具後對項目大為改觀,採用多位老戲骨的模式放在今天或許已經稀鬆平常,但在當時的網劇市場引發了不小的討論,並且還兼具了較好的角色契合度。《古董局中局》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熒屏期待值很高,馬伯庸也曾公開表示,夏雨就是自己寫書時腦海中浮現的演員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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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三年開發、製作,輾轉北京、天津、陝西多地拍攝,從前期的劇本創作開始,美術便參與進來,包括概念設定、置景、道具,

編劇也跟隨美術組完成了全程的勘景工作,按照書裡寫的地方走了一圈,“從實際出發對劇本做了調整,這就產生了一個可用的劇本。”

壹加傳媒坦言,《古董局中局》是自己第一次嘗試落地“創制一體”。

“創制一體”就是負責到底

何為“創制一體”?通俗地說,在劇本創作階段就需要讓各個環節的關鍵人員參與進來,充分吸納意見、統一項目總體方向和審美需求,以此降低編劇的試錯成本和團隊內耗,“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參與者沿著一個統一方向和目標邁進,確保統一流程的穩定輸出。”

孫合彬表示,“創制一體”這種做法其實並不是壹加傳媒首創,在電影製作乃至電視劇中都有先例,只是沒有人明確地提出過這個概念。同時,在影視劇市場不斷髮展的過程中,製播分離的一些負面影響,導致大家需要一套可落地實現的理念來作為支撐。

在這套理念中,前期的上層設計要靠全體創制人員共同完成,以達到相對統一的狀態,“壹加傳媒在其中起的是統籌作用,每個創作者的觀點態度都很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將大家的意見融合在一起,取長補短,創造出最適合當下項目的一套流程,之後便交給導演和演員發揮”,孫合彬表示,這是一個共同定調的過程,如果大家開拍後再各抒己見,那麼肯定會生出很多事端,這也是創制分離的主要缺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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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制作過《通天帝國》《龍門飛甲》《中國合夥人》《大魔術師》《大鬧天竺》等影片,孫合彬打算把做電影製作流程、系統嫁接在影視劇上,在經過《古董局中局》的試煉之後,《快哥》明顯駕輕就熟了許多,收穫了平臺方和創作者的雙重肯定。

對於創作者,壹加傳媒願意給予充足的創作空間,而對於熟知用戶習慣、但是缺少實際製作經驗的平臺方來說,壹加傳媒是“放心”的選擇。孫合彬認為,身為製作公司要具備專業度和執行力,這需要長久的經驗沉澱,並且要熟悉各種類型題材的打法,才能有底氣地承擔地起平臺需求。

“找風口”

在網劇市場尚在萌芽的時候,壹加傳媒於2014年底推出網絡劇《拐個皇帝回現代》,被稱為“2015開年第一神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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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劇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服化道相當粗糙,還以“五毛特效”“一元店道具”等槽點獲稱“最窮劇組”,但反而擊中了觀眾的興趣點,頻頻登上微博熱搜。一年後,《太子妃升職記》同風而起,小成本網劇、“窮出水平”的劇組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同時見證了網劇下一個階段的到來。

談及為何當初會從熟知的電影製作中抽身,轉入網劇領域,並且還是在市場不成熟的2014年,孫合彬表示,他看重了未來影視劇的提升空間,在精品化、類型多樣化方向上,很可能會出現很多現象級作品,“因為影視劇對觀眾來說具有陪伴屬性,我們的觀眾對影視劇的需求也比電影更高。”他在那時預判,未來中國電視劇的質量不會比電影差,而網劇就是極富潛力的“富礦入口”。

《古董局中局》作為壹加傳媒三年磨一劍、外界報以期待的重要作品,目前後期工作基本已經完成,孫合彬透露,如果順利的話,今年下半年就能和觀眾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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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全程勘景、不斷推翻重做劇本,小到古董道具的精細化、借用真實古董拍攝,壹加傳媒在“創制一體”理念下,所做的工作既緩慢又充實,可是市場會等待他們嗎?

“用一兩年時間開發一個題材很正常,只不過當下因為資本熱潮,或者說市場原因,導致到大家用一種非正常的方式去在做戲,不做好戲是沒有出路的。”

胡漾表示,如今談及影視劇的精品化,不再只說製作水平的提升,更多是審美的成熟和多元化,這對創作者來說是好事。《古董局中局》以文代武,“文戲武拍”,在神秘懸疑的底色上再給出許多戲劇張力,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句臺詞,就能令人莫名緊張。“文戲”又最考驗演員的演技,怎麼給夠夏雨、喬振宇和王剛和導演五百氛圍,從這些問題便又回到“創制一體”的模式上來,前期在臺詞和場景設計上完善後,再根據演員的屬性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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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局中局》既有涉案推理的部分,整體也體現了中國的傳統文化,這麼多需求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很好的模式。”

當《三國機密》《長安十二時辰》等作品陸續宣佈影視化,孫合彬和胡漾知道當初的預判做對了。

壹加傳媒其實也有遺憾。以《快哥》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之前,壹加傳媒消失了一陣子,在《拐個皇帝回現代》《蘇染染追夫記》後,孫合彬帶領團隊製作了王寶強的電影《大鬧天竺》及郭濤導演的電影《慾念遊戲》(後期中),中間對網劇市場的深入探索暫時停止了,這也使他們錯過了“風口”上的兩年。

但是以《快哥》贏得口碑,後續還有《古董局中局》的期待加碼,壹加傳媒的優勢在於它保持著創作者心態,行事準則頗有“處女座”風格,並且眼光毒辣、具備行業前瞻性,之後很可能會繼續“逆風翻盤”。

胡漾透露,未來壹加傳媒的項目將以歷史題材改編劇、漫改劇和輕奇幻元素的都市情感劇為主,包括著名懸疑小說家陳漸的歷史懸疑小說《西遊八十一案之大唐泥犁獄》,馬伯庸另一小說《幽陵道》,漫畫IP改編的《木神令》,根據起點著名IP《獵國》改編的《野火上行》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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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令》中萬物有靈,將上百種植物賦予人物形態,圖為漫畫

還有一部歷史正劇《大明登科錄》,由導演楊超操刀執導,其作品《長江圖》曾入圍2016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最終斬獲最佳藝術貢獻銀熊獎。

歷史劇也好,漫改劇也罷,壹加傳媒始終認為,影視劇作品裡應該有價值觀和文化氣息,做劇即是做文化,

單純追求感官刺激的路子已經行不通了,慢工打磨出好戲,才可能是未來的主流模式。所以,這會是壹加傳媒又一次成功的行業預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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