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二十四節氣之立秋

图说二十四节气之立秋

睡起秋聲無覓處

滿階梧桐月明中

图说二十四节气之立秋

宋朝時,宮裡在立秋有一個習俗,

就是將種植在盆內的梧桐樹搬入大殿,時辰一到,太史官便高聲啟奏:“秋來了”,梧桐應聲落葉,正是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除了落葉,還有賈島的“一點新螢報秋信”,暑氣未盡而千百種蟲已經感應到清氣,在最後的夏夜“飛光千點”,發出鼎沸蟲聲。

寒氣將至未至的初秋,一年中最富詩意的時刻就此來臨了。

图说二十四节气之立秋

北國的秋最好,銀杏漸黃,黃櫨滿樹的紅葉,天空真正的萬里無雲。棗子、柿子、葡萄,在街頭巷尾漸漸熟墜,一點點感受收穫的喜悅。

北方還有“咬秋”習俗,在立秋這天吃西瓜或香瓜,將秋咬住,表示酷暑的結束。但清秋短暫,再過不久又有塵沙灰土,以致這短暫的佳日更顯珍貴。

南國的秋則來得緩慢,需要細心體會:

二十四橋的明月夜,讓人身心清涼;

錢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涼霧,最好是不期而遇;各處的殘荷,雨聲裡意境尤佳。

這是詩詞最多的季節,美麗、細膩而又幽愁暗生,所謂詩意,大概就是如此。

清代在立秋這一天,會懸稱稱人,和立夏所稱之數對比。如果體重輕了,今年夏天則為“苦夏”,人在盛暑往往食慾不佳,涼風一起,是時候補回些斤兩。

而秋風一來,胃口又開,就要“貼秋膘”。立秋“貼秋膘”的說法來源清代《京都風俗志》:立秋日,人家亦有豐食者,謂之“貼秋膘”。

汪曾祺為此寫過一篇文章,吃烤肉,羊肉切成薄片,大火烤著,一屋子人足鄧長凳,解衣磅礴,一邊大口地吃肉,一邊喝白酒。

比起詩人的秋天,俗世不論季節更替,都要用吃來感受這一切。或許對有些人來說,秋天的味道,就是烤肉香。

图说二十四节气之立秋

一候涼風至。經過大暑的大雨,暑氣漸消,“一場秋雨一場寒”就是此刻。

二候白露降。“露從今夜白”,白是秋之標誌,草木感知一年一度將凋零而憂,由此“露紅凝豔數千枝”,亦成一種壯美悲愴。

三候寒蟬鳴。秋涼以後寒蟬發聲困難,知生命將盡而變聲淒厲。萬事有跡可循,而動物往往更敏於感受自然的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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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節俗

中元節

同一個地方,安放著我們的靈魂,

寄託著我們的相思

七月十五,民間的鬼節,秋的身影逐漸清晰。

七月流火,酷暑剛過,花謝,瓜熟,蒂未落。秋風習習,稻黍散香,這是豐收的開端。一年的耕耘,我們願意將收穫的第一粒成果,獻給我們思念而不曾再相逢的親人。

所以,這是民間傳統祭祖的日子。一縷香火,一桌貢品,供奉的是親人,也是相思。雖然陰陽兩隔,但是我們更願意相信,他們依然在某個空間存在,他們依然可以以某種形式和我們相聚。

所以,我們相信鬼門的存在。鬼門七月初一開,七月十五關,期間,我們在道旁、河邊點上燈,讓他們找到各自回家的路,來享受我們供奉的食品和錢財。我們既希望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裡豐衣足食,又希望他們能保佑我們在這個世界裡平安無恙,一如在生之時,對我們的呵護與庇佑。

鬼節像是一個美麗而動人的謊言,寄託著我們的相思,也承載著人性最初的柔情。

七月十五,道教中叫中元節。道教中有三元:天、地、水。天官紫微大帝賜福,誕於正月十五,稱上元;

地官清虛大帝赦罪,誕於七月十五,稱中元;

水官洞陰大帝解厄,誕於十月十五,稱下元。

中元節時節,地官清虛大帝下界,眾弟子在人間廣設道場。這一天,無論人還是鬼,有罪的可以祈求上天寬恕,無罪的可以消災祈福。同時,十方孤魂野鬼都得超度,還人間一個清平世界。

七月十五,佛教中叫盂蘭盆節。

“盂蘭”梵語是“倒懸”的意思,已逝先人如若身有罪孽,就要在另外一個世界受倒懸之苦厄。善男信女備辦百味飲食,廣設盂蘭盆供,供養僧眾,可為在生父母添福增壽,可助已逝先人離苦海,登極樂,以報養育之恩。

也許,你是唯物的,相信我們源自塵土,最終歸於塵土。如若如此,我們就不曾別離。

也許,你是唯心的,覺得先離開的人,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既然如此,我們總會相聚。

也許,你有著不同的祭奠方式,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在某個寧靜的地方,安放著我們的靈魂,寄託著我們的相思,柔和,安詳。

立秋三候

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

立秋,七月節。“鬥指西南,維為立秋,陰意出地,始殺萬物。按秋訓示,谷熟也。”

生為春,熟為秋。春天是生長的季節,秋天是成熟的季節。

熟為輕,秋天是輕盈的,秋高氣爽,適宜登高望遠。

春花秋月。花是繁,是暖。月是簡,是清。秋天是清簡的,帶著肅殺之氣,是以秋懷難耐,秋士易悲。

《說文解字》:“秋,禾穀熟也。”“秋”,從禾從火,其義是百穀成熟的季節。甲骨文的造字,更像一隻蟋蟀,其本義是蟋蟀鳴叫的清冷季節。

立秋三候是,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

涼風至。涼風是西風,肅清之風。涼,訴諸感覺。自立秋之日起,人們會明顯感覺到涼意。俗話說:“早上立了秋,晚上涼颼颼。”也許白日仍是酷暑難耐,甚至還有“秋老虎”,但早晚的溫差已經有了,夜晚會有涼意浸潤而來,涼爽的空氣充斥了天地人間。

二候白露降。立秋過後,晝夜的溫差讓水蒸氣凝結,形成一顆顆晶瑩的露珠。“露,潤澤也”,從它的造字上看,上面為天,中間是水,下面代表著領地。古人認為露水是神水,夜晚自天悄悄降臨,潤澤萬物,清晨又回到了天上。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當年的杜甫就是在立秋之夜的那顆小小的露珠上,那輪皎潔的白月裡,泛起了濃濃的鄉思,“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人在時序的變遷面前,是何其敏感而多情啊。

三候寒蟬鳴。蟬生命短暫,秋涼後發聲困難,一變夏季的高亢熱烈為悽切寒咽,彷彿已經預知自己短暫輝煌的生命將走向盡頭,它們大放悲聲。悲秋,註定少不了蟬聲,註定是秋天奏鳴曲中的一支強音。

图说二十四节气之立秋

“踟躕亦何留,相思無終極。秋風發微涼,寒蟬鳴我側。”

這是曹植筆下的秋蟬。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柳永便是在寒蟬營造的悽切背景下,與有情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咽”。

每個節氣的物候,當我們的先民將它拈出來,作為行事生活的指南時,他們不知道,這一切已成了一種文化的意象或符號,成為中華文明長河之中的一股股清泉或暗流,滋養著並壯大著它。

立秋詩詞

故人千萬裡,新蟬三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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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日曲江憶元九

(唐)白居易

下馬柳陰下,獨上堤上行。

故人千萬裡,新蟬三兩聲。

城中曲江水,江上江陵城。

兩地新秋思,應同此日情。

《方丈記》中說:“我在世上已經了無牽掛,只對於時序節令的推移,還不能忘懷。”

時序節令的推移,總是讓人變得分外敏感,傷春悲秋,也一直是中國詩歌傳統中的主旋律。

這個立秋日,白居易想起了與他一起倡導“新樂府運動”的詩友元稹。

詩人在曲江江畔獨行,三兩聲新蟬,提醒他又是一年秋來到了。恍惚中歲月飛逝,掩埋在心底的舊友舊情此時此刻不可遏制地泛起。故人遠在江陵,只能嘆一聲“故人千萬裡”,繼續在江堤上獨自回味,獨自前行。

若真是心有靈犀,想必遠在江陵的好友,也一定會有感應吧。“兩地新秋思,應同此日情”,他相信,朋友元稹也和他一樣,在泛起的秋思中懷念著往日兩人攜手的濃濃友情。

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

日子在這種牽掛和回味中,變得真實而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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