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月,那些故事

那些年月,那些故事。

吾鄉吾土,抹不掉的鄉愁…………小記

【若干年前舊作:_洮河,我的洮河】

那些年月,那些故事

洮河,我的——

搗衣少女一樣溫柔、

山野“花兒”一樣多情、

情人明眸一樣清澈、

母親胸懷一樣寬厚的

——搖籃啊!

從我穿著開襠褲,

赤裸身軀在你懷裡撒嬌時,

我就認識你了。

你是筏子客被河風雕出的臉膛,

你是唱“花兒”唱成的夫妻間的溫情,

你是父老們運足丹田之氣的一聲秦腔,

你是為姑娘小夥做媒的四月春會,

你是金秋中收穫的一枝飄香的鮮當歸,

你是接親牛車上串串凝重的槓鈴聲,

是一段被歷史遺忘的

——古長城的殘垣……

哦,我的拾豬草的柳籃子,

至今盛著我童年的記憶。

在你的懷抱裡,

滋養過一顆天真幻想的童心。

在岸邊的豆莢地裡,

躺過一個嘴嚼青豆兒納涼的孩子。

洮河也有渾濁的日子,

那一天,

洮河起風了,

它偷走了我放在沙灘上的小書包。

我哭著跑回家,

媽媽打了我。

從此,

我再也不去洮河裡耍了,

田野上多了個拾苦菜的孩子

……

當高跟鞋叩響鄉村的黃土路面,

當緊身衣配上窈窕的洮畔姑娘,

當三絃子和板胡的音韻中,

加進小提琴美妙的演奏,

當整掛整掛的鞭炮,

迎來人們渴望已久的春天,

我又一次認識了你,洮河!

你流淌著的不光是嘆息和眼淚,

還有笑聲和歌聲。

那些年月,那些故事

當我在一個個桃李爭妍的陽春,

過往於洮河上的鐵索橋,

——那一步三晃的鐵索橋,

在漫天飛灑的雨夾雪中,

看到煙雨中頂凌播種的農人,

扶犁揚鞭,吆喝老牛聲聲。

祖先發明的犁杖,

仍在子孫手中重用!

我年輕的心靈震顫了,

啊,祖先,

我的在新石器時代便燒製出

蛙紋、魚紋、鳥紋、漩渦紋陶器的祖先!

我的用石斧骨針向無數的災難

作著頑強抗衡的祖先!

我的創造了燦爛輝煌的

馬家窯文化的祖先!

你們施展在這塊土地上的智慧,

是否遺傳給了後裔?

今天,

生活本該以一往無前的姿態進軍,

可現實仍然是——

二牛抬槓,連枷聲聲……

於是,我深深地沉思:

我們不能一味地苛求前人,

他們是既留下蛙紋陶片,

又留下槓鈴牛車的祖先;

我們也不能庸碌地坐等後人,

他們更有理由責備我們。

鄉村騰飛需要堅硬的翅膀,

歷史已將插翅的責任,

交給我——們!

即使在那寒流滾滾的嚴冬,

洮河並未全部冰封,

何況在這春潮萌動的時刻,

每個人心裡都有熱浪翻騰!

我的思緒,曾沿著

縱橫交錯的阡陌,

走進洮河兩岸的農村,

捕捉新生活的每一個鏡頭。

喧鬧的集市上,

雪白的萊杭純種小雞,

以每一聲清新的雛音,

宣告一個毛茸茸的早晨,

已從昨日的夢魘中走出;

金黃的麥浪中,

手拿鐮刀的姑娘,

以她健美的線條顯示,

生活不僅豐滿了田野的麥穗,

也豐滿了她的

杏花一樣火紅的青春;

曾靠挖山藥度日的小夥,

以米黃的尼龍夾克,

換下暴露棉絮的夾襖,

向人們宣告,

他找到了他的色彩和線條;

半輩子沒走出山村的漢子,

帶著鄉親們自產的當歸,

飛向廣州和深圳,

用握慣了钁頭的大手,

代表自己的貿易公司,

在莊嚴的合同書上,

寫下了他們不曾夢想過的歷史!

那些年月,那些故事

哦,我的洮河,

就這樣,

在不停地流淌中,

找到了一個個多彩的四季。

有了愉快的陽光,

在洮畔的田疇上,

富裕的幼芽定會生根成長!

八十年代的記憶,敝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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