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的刘晓庆,初出茅庐的姜文,《芙蓉镇》可不是爱情故事

现在知道《芙蓉镇》这部电影,了解谢晋导演的年轻人可能很少。虽很早以前就知道它的存在,晓得它是名篇经典,只因一度天真地以为它只是一部普通的爱情故事片而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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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被海报误导

当年的刘晓庆可不像现在六十多了还执意演懵懂少女般不服老,那是她最风华的年代,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无限的自然魅力。彼时的她正站在中国电影女演员的顶峰。也是《芙蓉镇》开启了她此后连庄影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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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30出头的刘晓庆

姜文拍摄芙蓉镇时刚从中戏毕业不久,还是一个普通的演员,还没成为拍出《阳关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让子弹飞》等一系列经典的大导演,甚至可以说他是当时的小鲜肉,不过是硬汉派的。姜文也凭借芙蓉镇里的表演斩获百花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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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24岁左右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影迷不看这部经典电影呢?一方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电影无论是导演、编剧、演员和技术都与现在不同,电影剧情和立意也和现在明显不一样。另一方面,很多人可能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误把它当成一部老气的爱情故事片。

真正看完这部电影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它当年能获得如此多的赞誉和奖项。它是一部反应时代变迁和命运轮转的大电影,是对中国沉重过去的反思力作。

先简单为没看过电影的观众梳理一下剧情。1960年代,湖南边陲有一个叫芙蓉镇的小镇,镇上有一个卖米豆腐的漂亮女人,她叫胡玉音。胡玉音和丈夫每天勤勤恳恳、起早贪黑经营着小店,终于买下宅基地盖了一座新屋。然而那是阶级斗争的年代,县委工作组来到镇里开展工作,很快找到了胡玉音,还给他们扣上了富农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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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豆腐贯穿电影始终

而镇粮站主任谷燕山和镇党支书胡玉音的干哥的黎满庚也被怀疑出卖国家利益,和胡有染。上级的污蔑与斗争很快让几人不堪重负,胡玉音离乡避祸,她的丈夫桂桂扬言杀死上级干部被杀,谷燕山和满庚也遭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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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音因成分问题和满庚不能结婚

等胡玉音再回来时,丈夫死了,满庚背叛了自己,谷燕山被打倒,自己成了“富农婆”。接着到来的是文化大革命,胡玉音被安排和老早就被打成资产阶级右派的秦书田一起扫大街、接受批斗。渐渐地他俩生出了感情,并私定终身。可负责革命工作的上级却非常不满,最终给二人定罪,秦书田坐监十年,胡玉音三年,还好胡怀孕了,得以监外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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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随着文革结束,二人相继平反,在历尽艰辛与磨难之后,玉音、书田、谷燕山、黎满庚和芙蓉镇的人们终于可以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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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主线是胡玉音这个女人,以及她一生的爱情、婚姻和生活,但更重要的还是芙蓉镇和当时中国人物命运的缩影,不然电影不叫《芙蓉镇》而应该叫《米豆腐西施》。

《芙蓉镇》故事发生的年代,正是新中国曾经最荒唐、混乱、不堪的年代。阶级斗争、文化大革命将普通百姓的命运翻来覆去,昨天某人可能是个干部,还在主持斗争工作;今天就被打成反革命,成为阶下囚;明天又得到平反翻身了。电影里李国香和王秋赦两人的命运起伏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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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一旦被打倒,就只能一直住牛棚、参加劳动改造、反复被批斗,要么愤懑而终、要么抑郁而死、要么落下残疾和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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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第一大闪光点就在于通过短短的两个小时,不到10个主要人物将时代概括起来。

中国那么大,一个小小的边地小城芙蓉镇却没能成为荒唐岁月里的世外桃源与和美边城,它是斗争的典型,是革命的前线。谁又能否定,彼时的中国大江南北不是到处都是芙蓉镇呢?

芙蓉镇是中国的缩影,胡玉音是中国劳动妇女的代表,秦书田是中国文化分子的典型,谷燕山是中国早期基层干部的范例,黎满庚是中国正统男人的例子,桂桂是中国普通底层男人的一员,李国香和王秋赦则是革命主力的象征。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虚假的,因为他们是那时中国人的真实面貌;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是夸张的,因为这就是中国人的特点和个性;这些也没有一个是暂时的,因为在后来的中国人里还能不断找到他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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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镇》巧妙地用以小见大、管中窥豹的方式展现了中国那个特殊的年代,不夸张、不做作,真实而有力。

对爱情和凡人的歌颂又让电影带给人极大的希望。尽管玉音与满庚曾彼此相爱但败给了现实和丑陋的制度,但玉音和丈夫桂桂却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幸福度日。虽然后来玉音和书田是只能扫大街和被批斗的反动分子是下等人,可二人在逆境中仍可以摩擦出爱的火花,用真情相互温暖。可见,时代或许能左右人们一时的命运,却无法改变每个人对爱情的真挚向往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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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的人更懂得什么是幸福

阶级斗争、文化大革命或许让许多人做了出卖良心、出卖亲友的丑事,可更多的人还是坚持自己的道德选择,尽管他们沉默,无生地对抗,可他们仍坚持真善美,忠于自己的内心,黎满庚如此、秦书田如此、芙蓉镇的普通百姓也如此。是他们让观众看到最广泛最根本最纯真最良善的人性,不因时代的荒唐而对人性感到失望。

《芙蓉镇》对那段历史的反思不是要将谁绑在耻辱柱上唾骂,而是要警醒自己、后来人和我们所处的时代。《芙蓉镇》如此,《活着》如此,《霸王别姬》也如此。

想来《芙蓉镇》不会被埋没在万千的电影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翻出它看看,反思,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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