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圍觀與製造圍觀

被動圍觀與製造圍觀

(最近發生了一件與圍觀有關的事。有人諮詢,是否該對圍觀者進行批評、處罰?有人說,有關部門執行不力,應該禁止圍觀,驅散圍觀人群。我覺得都不是根本辦法。所以寫了這篇小文章。)

互聯網時代,圍觀成為一個超時空的現象。不在現場,可以圍觀;不在當時,也可以圍觀。圍觀的後果不能一概而論。有時讓壞人無所遁形,有時讓好人壓力倍增;有時給善良者鼓舞,有時令軟弱者絕望。市場經濟條件下,圍觀還成為金錢流動的蓄水池。一分為二地說,製造圍觀,從吸睛到吸金的轉換,既可以扶危濟困,也可以是騙子的發財術。

被動圍觀與製造圍觀

圍觀古已有之。例如商鞅南門立木,西門豹“祭祀”河伯;古希臘奧林匹克運動會,古羅馬凱撒的凱旋儀式,角鬥場的廝殺,耶穌上十字架,都是製造圍觀。西方城市有廣場歷史,那是專門用來圍觀的,包括殺人、砍頭、火刑。中國古代城市一般沒有專門的公共廣場,執行死刑較多采用遊街的方式,然後懸掛城頭。西方也有遊街或遊行示眾。這是流動的圍觀,送上門的圍觀。再如陳勝魚腹丹書,潘安擲果盈車,衛階被看殺;法國大革命時處死國王,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米國大約有3000名黑人被私刑處死,罌國女權主義為獲得政治權利,故意破壞博物館名畫,故意被捕等,都是製造圍觀。還有偶然事件導致的圍觀,例如街頭打架、吵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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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圍觀要麼是政治性的,要麼是社會性的,一般都不涉及金錢。人類歷史上還有一類圍觀,與金錢有關,例如戲劇演出。如果細究一下,遠古時期的戲劇演出與金錢的關係並不是很緊密,直到資本主義誕生後,很多圍觀都與金錢緊密地掛了鉤——商業演出,報刊,電視,體育比賽等等。只不過在這些領域,圍觀改了名字,叫做上座率、發行量、收視率等。

所以我們說,圍觀不是新鮮事。古今中外,圍觀是人類社會最重要的活動。是否中國人更喜歡圍觀?未必。就圍觀來說,全球同此涼熱,大家都差不多。但中國人口基數大,一旦形成圍觀,聲勢有點嚇人,這可能是讓人產生“中國人愛圍觀”這一誤會的原因。

與圍觀相對應的叫個人隱私,它拒絕圍觀。有些人常說中國人沒有隱私概念,這個說法其實不對。看看中國的傳統民居,基本上都有院子,有的圍牆還挺高。相反,歐洲古代民居,甚至貴族豪宅很多都沒有院子、圍牆。當然,中國也有客家人土樓那樣的建築,幾十、幾百戶人家住在一起,個人隱私相對少點,集體隱私多點。說岔了。

互聯網時代的圍觀只不過改了形式而已,本質上沒什麼特別。因此,我們不必對互聯網的圍觀產生特別的歧視。但互聯網上的圍觀因為技術條件變了,確實有些新特徵,需要我們注意。互聯網圍觀的首要特徵就是跨時空,原先只能當時當地的圍觀,現在被打破了限制。因此,它形成的圍觀聲勢更大,持續更久。其次,以前製造圍觀的人往往需要一定的條件和資質,但互聯網時代製造圍觀幾乎沒有任何門檻,每個人都能輕易製造圍觀,因而使得圍觀的內容和對象五花八門,低俗惡俗層出不窮。第三,由於互聯網上製造圍觀也能賺錢,因而譁眾取寵很多,騙子不少,不負責任的起鬨也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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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否能說民眾趣味低俗?從而要求教育民眾不要圍觀?我覺得這很難。民眾是否趣味低俗,我們不下結論。但是,當一個廣告策劃讓一群年輕女郎穿著比基尼在街頭推銷或展示某些內容,當車模只恨衣物遮掩太多,搔首弄姿,要讓民眾不圍觀,的確很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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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民眾趣味是否低俗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那些製造圍觀的人是否低俗。管理圍觀群眾不是辦法,根本還是要管理製造圍觀的源頭。除了政治性、社會性的圍觀,對於為了賺錢的圍觀,不論是狹義的還是廣義的圍觀,都應該嚴格管理。而這類圍觀,在互聯網時代是最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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