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歲的老丁沒下過廚，開的菜館卻火了。不到飯點，外面就有人排隊。
1996年開菜館的時候名都沒起，來吃的人多了，這裡成了車站路居民的食堂。大家把這裡叫“玻璃房”。
這家只有20平米的小店，其實沒有玻璃。老丁說，以前佔道經營，曾用玻璃把外面圍起來圈地。
後來城管查得嚴，玻璃拆了，熟客沒變稱呼，玻璃房一喊就是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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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玻璃房吃飯，老丁總坐在靠牆的那張小桌。夏天喜歡穿件灰背心叼著煙，煙一吸一吐，肚子上的肉一收一縮，似乎隨時要撐破衣服。
或許這個肚子就是老丁生意好的原因。
他不做菜，總到處吃菜。武漢許多餐廳的拿手菜都被他記在本子上，後面寫著評分和評語。
吃多了就想開菜館，1991年，從東洋電器廠辭職，就籌備開店。
菜館選址隨意，一次在車站路點了碗炒麵，等了一個多小時，覺得客流量不錯，附近租下門面，餐館就開張了。
請來廚師，定下菜品，老丁就當上了教練員。廚師一邊炒，老丁就坐在旁邊一道道吃，吃完了根據自己的味道改。肚子越來越大，菜譜也漸漸完善了，詳細到每種佐料給多少。
直到每款菜過了老丁這關，菜館才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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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的菜單上沒有“特色菜”，所有的菜都偏向武漢家常味，清香不寡淡。
熟客點的最多的還是這幾道，茄汁瓦塊魚，水煮肉片，乾煸藕絲。
最喜歡的是茄汁瓦塊魚，老丁只選三斤左右的魚，買來活魚現片，用薑汁加上蜂蜜，醃製。再裹上粉，番茄放入鍋裡熬得融化成汁，再加入些番茄醬。
魚肉煎炸5分鐘，起鍋冷卻，淋上茄汁，一勺糖，一勺鹽，半勺水，文火慢煮5分鐘，入味。不用香料調味，起鍋。
魚肉外焦裡嫩，柔韌帶彈。咬破焦皮，吃在嘴裡，魚肉醇鮮融合茄汁的清香，夏日沉睡的味蕾被喚醒。
乾煸藕絲滿滿一大盤，花椒和鹽調味不濃，沒蓋住藕本身的味道，入口酥脆，微甜。
水煮肉片是被客人點得最多的菜，價格便宜，28元一份，肉片有嚼勁，湯汁麻辣鹹香。
老丁耿直，一定要他介紹一下自己的菜，他也不吹噓。水煮肉片的特點就是肉比別的餐館老一些。乾煸藕絲的特點就是看起來有點醜，顏色淡，不像有的菜館弄得焦黃。魚也不像外面擺盤，就堆在一起。
“反正就是這樣，肉不給添加劑搞不了那嫩，老就是老，藕絲不給那種粉子也就不是焦黃的，給了味道變了。”
到店吃的客人找他推薦菜品，老丁就說：“點得最多的幾個菜都別點，乾子肉絲或者小炒肉，那是下飯的，我覺得不是很好吃。”
耿直的性格，讓老丁被客人記住，從十六中畢業的學生去國外讀書，去機場前還要來點一盤看起來很醜的乾煸藕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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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店22年，玻璃房餐廳從一樓的小門面擴張到三層，有了20來張桌子。營業額從剛開始一天一兩千到現在一天一萬。
近幾年，傳統小菜館倒閉許多，老丁也受影響，生意不如以前。以前光是魚一天就要買一百來斤，現在變成六七十斤。
他拿出剛開店時印的名片，上面寫著：以好的環境，低廉的價格賺辛苦錢。
老丁又不願意漲價，在這吃飯，人均25元。“兩人吃飯，兩菜一湯，水煮肉片，餈粑魚，冬瓜川元湯，總共59，不是很舒服嗎？”
正以為他要講一個辛苦經營的小餐館老闆故事，突然，話鋒一轉。
“餐館只是收入的一部分，做個熟客生意就可以了。”
據老丁說，他在1990年代末，貸款500萬買來自己菜館的這一棟居民樓，和對面的三家門面。“哪怕菜館不賺錢，收租子，日子也能過得安穩。”
不變的是，直到現在，老丁還是不會做菜，也從沒嘗試過，“懶，只喜歡吃。”
他能講出每一道菜的詳細製作過程，熱油時間精確到秒。22年間，餐廳主廚沒變，許多小廚師學成跑了，有的現在開的餐館還小有名氣。
問他，他就頭靠牆，手扶著肚子，“做菜能過我的嘴巴，出去開菜館賺錢了，奇怪嗎？”
丁記玻璃房餐廳
地址 | 車站路天聲街特1號
時間 | 10:00--22:00
人均 | 25--3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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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 黃大頭
『 今日話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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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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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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