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四十九)

「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四十九)

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一零

大嫂不愧是一位賢良的農村婦女,做家務活幹淨利索,她端著四盤餃子走進來,不用人接有條不紊地放到了桌子上,手裡還攢著幾顆烤好了的紅辣椒:“老三你的糊辣椒。”

張富沒有聽見,坐在那像個擺設一樣。

長貴後悔沒有及時告訴張富,他心裡像翻了一個過那樣難受,站起來一邊想一邊說:“好嚼古造了一桌子,全家人也齊了,我說句話吧,我跟鄭家厚就是不姓張,剩下的也不差啥啦,都知道我們和三哥、大嫂是一家人,跟老張家能有這個緣份是我們倆的福氣!我跟鄭家厚商量過啦,要是不嫌棄,我倆願意跟三哥結拜成金蘭兄弟,今後有難同當……老白大哥你給見個證!”

黑老白一拍大腿:“好哇!沒想到你們有這種義氣!張富,你別愣著了,你們衝著那天地牌,嗑仨頭,今後就是親兄弟啦!”

張富回過神來,心裡熱乎喇地說:“我早就有這個心思啦!來,哥三個先給天地牌嗑頭,然後給老大哥行個禮,咱們就算結拜過了。”

張家房門外 房門右牆垛貼著一副天地牌畫相 神像下邊擔了一小塊木板 木板上供著裝滿五穀雜糧的香碗,香碗上點著三柱香。

張富、長貴、鄭家厚仨人齊刷刷地跪著,起誓發願地磕頭結義。

“我張富里城遼陽人,今年三十一歲,打今後長貴、鄭家厚就是我的親兄弟。”

“我長貴山東省文登縣人,今年二十三歲,張富是我大哥,鄭家厚是我小兄弟。”

“我,鄭家厚,山東萊陽人,今年二十一歲,他倆是我大哥,我要好好孝敬他倆。”誰也想不到,瑪麗亞悄悄地走了過來,不知什麼時候也跪在那了:“我叫瑪麗亞,原來住在俄羅斯聖彼得堡……今年十九啦!”

張富又好氣又好笑:“有你什麼事啊!你這個搗蛋鬼!”

壹壹壹

這一陣子西比利亞飯店成了張富、長貴、鄭家厚的聯絡站。商量事、接待人、討風探信,這裡是個好地方,又僻靜又安全。

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張富仨人一大早就來到了西比利亞飯店。

張富:“昨兒個我碰見了陳甲長,這老東西讓我交那九百方土地錢,媽拉個巴子的,那可是一筆重金哪!這些日子讓黑老白那趟拉黃豆火車攪和的,幹啥都沒心思啦!媽個巴子,我總尋思不再想這回事情啦,可我這心裡……總是靜不下來呀!”

長貴:“要是沒了機械要這麼多地幹什麼,當初不就是為了種地不如搞加工咱們才……”

鄭家厚:“我看八成不是謝爾蓋的那趟火車,要是的話,謝爾蓋倆口子也不能沒個音啊!”

張富:“按謝爾蓋伊諾維奇的秉性,他要是知道有一列火車掉進湖裡了,怎麼也能捎個信兒來讓咱們放心;要是平安到了德國他也應該回個信兒啊,比如給費琳娜和瑪麗亞發點兒東西來呀……”

瑪麗亞有個習慣,總愛一邊走一邊穿衣服係扣子。“瞅瞅,你又是這個樣子出來啦!”張富皺著眉頭說了她一句。

瑪麗亞:“沒辦法呀,當小姐落下的毛病!再說了,不就是一件工作服嗎,臭規矩!你們剛才說什麼呀?瞧瞧你們的樣兒,待死不活的,我就不相信謝爾蓋夫婦會出那種事,細想想,能有幾種可能,亂猜瞎尋思有用嗎?”

長貴:“我看這樣,那九百方土地先放放再說,還得儘快告訴黑老白,木材的事兒也緩一緩,眼看就要跑桃花水啦,放木排也就十天半拉月的事兒,三哥你看,你看你都愁成啥樣啦……”

瑪麗亞:“愁,愁!沒出息的人才愁!”

張富不奈煩的朝瑪麗亞瞪了一眼:“你是不愁,還沒到愁時候;鄭家厚我問你,火車掉湖的事就是一個老毛子說的?還有沒有別的老毛子說起這件事兒?”

鄭家厚:“不,沒有;後來我又問過,都說那個貨運站長是個酒鬼,經常找黑老白要酒喝,捎話兒帶話兒的總好說點鐵道新聞。”

張富:“長貴你說,你聽到這事兒的時候,第一個念頭是什麼?”

長貴:“不相信!說不說第二個念頭?乾脆說吧,我就不相信咱們哥仨能這麼倒黴!”

瑪麗亞:“我說不說?你不吱聲?那我也要說,我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相信,不可能!火車道離貝加爾湖最近的地方確實只有兩三米,但是它不可能爬進湖裡去!又不是在橋上,怎麼能掉進湖裡?就是出軌了,翻車了,也只不過是損失一兩個車廂,所以我看哪,就是那個酒鬼順嘴胡說。”

張富:“我也不相信,瑪麗亞琢磨的不錯;初三那天吃飯,聽黑老白說話的語氣——,他好象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對不?好!咱們哥三個定個事,從現在起誰也不興再提這件破事啦,媽的,‘青草發芽驢子屁’,聽兔子叫還不種黃豆啦!九百方土地儘快拿到手,木材要搶先抓早,哥幾個一定要把火磨鼓動起來。”

瑪麗亞:“俄羅斯有一句諺語:‘先把青草割回來,哪怕奶牛還沒有買到’!咱們可是拜把子的,誰小聽誰的!我說,大家一要樂呵,二要齊心,三要多想事。”

秀芹來了,手裡提著一盆炸元宵:“早晨飯也不回去吃,一大早就往這兒跑……”她看見大夥嘮得挺高興,就笑著問瑪麗亞:“你怎麼總是這麼樂呵?就是年紀的關係,你聽說過嗎?咱們這旮瘩有這麼一套喀,就好像是說你的,叫四大歡實兒:頂水的魚,順風的旗,十七八的姑娘——大叫驢!”

三個男人哈哈大笑,瑪麗亞歪著腦瓜想了想,說:“知道了,罵人的,不就是說我是那個——毛子驢……啊,不是,對了——毛驢子嗎!”

“俺們瑪麗亞可不是那宗玩意兒……”秀芹說。

長貴把兩隻胳膊擺了擺,說:“是天鵝!人家老毛子就管漂亮姑娘叫天鵝!”

張富反對:“還大雁哪,人就是人,瑪麗亞我給你個外號,叫格格,前清皇上的女兒都叫格格,而你又是沙皇的親戚,貴族的女兒,不是格格是什麼?”

長貴一手一個抓起了兩個元宵:“哎,你們知道知不道元宵節擁護啥吃元宵?跟你們說,元宵節晚上不是有月亮嗎,這一天要是吃了元宵保管你一年到頭圓圓滿滿的。”

瑪麗亞逗趣說:“那元宵還有餡呢,照你這麼說,吃完元宵一年還得亂七八糟的,啥也別幹了,幹啥啥拌餡子,稀碎!”

長貴佯嗔假怒:“找削啊?你個毛子丫頭,嘎牙子話還不少呢!”

正月十五,晚上,一輪明月懸在東方天際,清凌凌的月光,撒在張家新居整潔的小院子裡。

張富蹲在地上忙著扎燈籠,瑪麗亞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看見張富寬厚的背影,她想起了張富從鬍子堆兒裡把她背出來時的情景,心裡一動,悄悄的挨近張富一下子摟住他的脖子,把身子輕盈的俯在張富後背上:“起來,你的後背特有意思!我說張富,你那天怎麼那麼有勁,好幾個鬍子騎著馬也沒追上你……哎,我問你,這輩子你背過幾個女人啦?”

張富覺得背上著了一把火,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你火龍神哪?燙人,你今兒個身子怎麼這麼……下來,哪有這麼鬧的,快下來讓別人看見不好……你今兒個可比那天沉多了!”張富拿起剛剛紮好的方形宮燈滿意地審視了一遍,把一根粗粗的白蠟燭點燃安放進去,小心地掛在屋簷下,白亮亮的燈光映在瑪麗亞的臉上,顯得更加嬌豔更加嫵媚。

“人就得像這盞燈一樣,心裡得亮亮堂堂的,瑪麗亞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知道你心裡最乾淨最真誠,一是一二是二,可是你太小了,經的事太少了……”

長貴和鄭家厚走出屋來看燈,長貴問:“誰經的事太少了?是瑪麗亞吧?嚯!這燈,是用‘格擋’扎的吧,三哥就是手巧!”

有句話鄭家厚不懂,問:“格擋是什麼?我看看,我看看,噢——就是高梁秸呀!”

瑪麗亞有了興致:“你們都挺樂呵,是嗎?要不要喝點酒?我給你們切奶酪!好嗎?”

張富說:“好啊!真想痛痛快快地喝幾盅,就著大膘月亮咱們哥幾個也團圓團圓。”

鄭家厚有些驚訝:“就著月亮?就在這兒喝?”

瑪麗亞挑釁似的回答道:“怎麼的,熊杆了?誰怕凍誰就不是老爺們!”

“誰熊杆了?”長貴說:“誰也不許耍熊!都別愣著了,還不去搬桌子;得,我去踅摸幾個凳子。”

大嫂推開房門探出頭來:“你們擱那旮瘩瘋啥哪?媽親哪,倒是年青人兒,大冷的天擱外面喝酒,就是歲數鬧的!”

未完待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