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零六
呢嗎口不愧是一個縣治所在地，街道整潔，商鋪林立。
萬倉慶糧棧在諸多商鋪中是個佼佼者，生意做得通海達江，資金累得成堆論山。
春節將至，萬倉慶的店容店貌裝扮得鮮彩光新，十幾棵一丈多高的翠松豎立在貨棧迎面，火紅火紅的宮燈掩映在綠色的松針中十分耀眼。
萬老掌櫃神清氣爽地站在店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夥計們忙碌著。
一輛大車馳了過來，停在了店門口，萬老掌櫃定睛一望，輕輕地“啊”了一聲：“怎麼是你們？呵呵！來了三位！”
長貴同張富、鄭家厚跳下車來，長貴一連聲地說道：“萬倉慶就是萬倉慶，這綠樹紅燈，又鮮亮又喜慶！離大老遠兒就聞到年味兒啦；爺們，我們哥仨給你老爺子拜年來啦！這位就是我們大哥，我們的大掌櫃的張富，我叫三哥；三哥，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的萬老掌櫃，我大舅的老夥計、老哥們，現如今咱們的大恩人！”
張富趕忙向前行了個禮：“前輩，謝謝您對我們的信任！我知道，這很不容易……”鄭家厚肩上揹著一副厚厚的包袱，好奇地端詳著萬老爺子打扮。
萬老掌櫃滿臉堆笑：“我叫夥計把馬車安置好；咱們麻溜進屋吧；這幾百裡地的路程，冰天雪地的，凍得夠嗆吧！”
呢嗎口萬倉慶糧棧的萬老掌櫃的有兩個愛好，一好衣著打扮，二好侍弄花草，他把長貴仨人讓進屋子裡，安排到椅子上坐下，走過去給十幾盆開得正豔的臘梅、月季和文竹、刺梅等心愛的花草澆了一遍水，然後樂呵呵地說道：“這侍弄花草就跟侍弄小孩子一樣，你看我窗臺上的這些花，不光好看，還有靈氣……呵呵呵呵！你看我，一說起花來就沒完沒了；哥幾個特意來給老朽拜年來啦？嗨，大可不必！擱心裡想著我就行啦！”
長貴說：“老萬大舅，那怎麼能呢！我三哥可拿你為重啦！總唸叨著要來當面感謝您！”
張富說：“前輩，乾脆我也跟著長貴叫吧！老萬大舅……”
萬掌櫃搖頭：“哎－—！無親不叫舅，叫舅就夠受！”
“夠受？哪能呢！”張富堅持說：“老萬大舅，為了我們那份不爭氣的買賣，您確實夠受的了；過年啦！我們哥幾個給您買了一身穿戴，儘儘我們的孝心！”
聽到這兒，鄭家厚麻溜地打開包袱，長貴把一襲貂皮長領大衣抖開了，張富又拿過一頂水獺帽子捧給了萬掌櫃。萬掌櫃的眯起雙眼樂不可支地換上了：“我試一試，我試一試，哎呀，這個帽子大小正合適，這大衣……我穿著可能長了些吧？”
長貴走近前去：“我看看，嗯，這件大衣可真抬舉人，說你是縣裡的知事，沒有人不相信！老萬大舅，您穿著正合適！就像俺們皮貨口那個西洋成衣匠認識你似的，就像特意兒給您量身定做的一樣。”
萬掌櫃的心花怒放，身上的每個細胞都綻放出笑容：“可是呢！料子好，手藝也好，再加上你大舅這副好衣裳架子，這叫什麼？這叫三好嘎一好……！呵呵呵呵，我呀，今年過個好年哪！”
一零七
大年三十上午，過年的喜氣洋溢在張家新居房前房後。門上的對聯是長貴寫的：滿懷豪情辭舊歲 抖擻精神迎新年 來年更好。
大嫂秀芹走過來，把長貴扯到一邊：“對聯貼好了！寫的挺好看呢！你說老三和瑪麗亞昨下晌就該到家，擱哪耽誤了呢？聽說路上不太平啊！能不能……你說我這眼皮子一個勁跳，要不的，你去迎一迎。”
“你放心，大嫂；鬍子不挑單食，你擱哪聽說過一夥紅鬍子搶了一掛馬車，不可能的事；這鄭家厚也夠磨嘰的，上趟火車站去了兩時辰啦，我尋思是不是把費琳娜給弄丟了……”
秀芹一驚：“媽親哪！我這心都提嘍起來啦，你就別再嚇唬我啦！”
大年三十，金花高麗鹽埠火車站木刻楞腳行大房子也透著幾許年味。
黑老白手下的幾名小槓兒往一輛馬車上裝了半拉半豬肉，又幫著費琳娜搬了幾件木箱子，其中二十塊類似於山東大鍋盔似的食品煞是好看：光溜溜的，呈金紅色，上面印著英文：荷蘭農夫奶酪。
黑老白急衝衝地朝馬車走來，朝鄭家厚招手：“你們大掌櫃的張富回來沒有？你回去告訴他個事兒，老毛子鐵路上有一個貨運站長，是我的朋友，頭兩天我們倆在一塊喝酒來的；據他講，前段時間有一列滿載黃豆的貨車栽到貝加爾湖裡啦，我他媽的挺犯各應，你回去講一聲，火磨的前期準備工作上該停還是該上？我他媽的心裡也沒譜！好了，正月初二三，我被不住去恁們那兒一趟，踅摸一頓酸菜餡的餃子吃。”
鄭家厚如五雷轟頂，強忍受著，努力振作著，回黑老白說：“去吧，那還不現成的！……”
費琳娜拿過一隻奶酪送給黑老白：“這是，最好吃的，餃子不行！”
黑老白接過來又放回到了車上：“那是你們人！這玩硬兒我也沒少吃，香不香臭不臭，鹹不鹹淡不淡的！”
費琳娜端了端肩膀：“嗨——這才是，怎麼說的，啊，‘拿豆包不當乾糧’！”
張富、瑪麗亞的馬車和黑老白派來的馬車同時走進了張家大院。
秀芹一個高從屋子裡面蹦了出來：“哎呀嗎呀，可下子回來了！還真不錯，沒耽誤過三十……！行了，淨心啦！”
瑪麗亞坐在馬車上朝大家送笑臉，她喜氣洋洋地穿了一身中國漢族繡花棉襖棉褲，剛蹦下車就伸胳膊踢腿兒地張揚起來：“看，看，看哪！又美又浪，這要是不眼氣，什麼事情眼氣啊！啊？”
費琳娜只顧忙著從車上往屋裡搬她的奶酪，猛然看見瑪麗亞的打扮驚呼一聲：“哇——太美啦！我的，我的哪？”
張富把手一揚，把一大包衣服扔給了費琳娜，費琳娜趕緊打開抖一抖，興奮的眼淚汪汪的：“真的，真的有我的！噢，太美了！”
張富：“依蘭府的昌記號這家人家不錯，給每個人做了一套衣裳，這傢伙把瑪麗亞忙的，眯縫著眼睛，皺皺個眉頭，把你們每個人的脖子、肩膀頭子、胯骨肘子、粗腰細腰、腿長腿短都尋思了一遍……”
瑪麗亞信心滿滿，不無驕傲的說：“我敢擔保，我給你們用心和頭腦量的身高腰圍屁股大小保證不待差的，差了你們大家揍我。”
長貴有點沒正形：“我聽一個好木匠說：差一寸，不用問，差一尺，將就使，差一丈，使不上！瑪麗亞給我做多大的，我就穿多大的，誰讓你是我三嫂來的呢！”
鄭家厚正忙著往屋裡搬東西，聽長貴說一句三嫂，也來了情趣兒，忙問：“誰是誰的三嫂？啊？瑪麗亞！”
瑪麗亞面不改色心不跳：“三嫂？哦——你是說張富，你看我夠格嗎？他什麼時候娶我，你能說出來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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