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五十三)

「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五十三)

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一八

這一年的春天氣候變化較大,頭一天還挺涼,過了一夜,太陽出來一照,滿世界就熱起來了。就說今個兒吧,清明節前三天,按理說應該是乍暖還寒;可是今年的氣候發怪,這一天卻出奇地暖活起來了。

金花高麗鹽埠火車站廣場的天氣確實是暖和起來了,瞧,黑老白已經穿了一身夏裝,一頂禮帽,青衣青褲,白襪灑鞋,田文閣也換了一身單衣服。

田文閣不拉下任何誇獎別人的機會,他湊近黑老白說:“白頭領,你這身打扮,擱關裡家,那就是大人物!”

黑老白:“誰也惹不起!對吧?奶奶的,你小子少奉承我!”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穿過廣場朝那座木刻楞——小槓宿舍走去。

瑪麗亞租賃的馬拉轎車從廣場駛過,跟黑老白、田文閣倆人走了個對頭碰。瑪麗亞撩開窗紗,剎那間發現了黑老白,她伸伸舌頭趕緊把窗紗放下了。

黑老白髮現了瑪麗亞,滿臉的詫異:“哎——?”

田文閣在他身後說:“看見了嗎?白頭領,是瑪麗亞!”

黑老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轎車走遠了,疑惑地問田文閣:“是她!她坐馬車走了,肯定不是回皮貨口,這是要……對了,這毛子丫頭是要往裡邊走啊!”

清晨,秀芹煮了一大鍋富有清明節特色的彩蛋和鹹鴨蛋、鹹鵝蛋,興沖沖地送到了西比利亞飯店。進門一看,屋子裡的人情緒不對頭:

費琳娜頭不梳臉不洗,淚痕不幹,坐在西比利亞飯店前堂一聲接一聲地嘆氣。

張富和鄭家厚臉色陰沉沉地,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秀芹難受了,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畢竟是當大嫂的,她眼睛紅紅的走過去,跟張富說道:“……這都三天了,還沒個音信兒!我呢,勸大傢伙別太上火;瑪麗亞指定出不了事情,再等等!罵人講話了:‘沒有準信兒就是好信兒!”

張富心急火燎:“你說你們倆,連一個小丫頭都看不住;……大嫂,你更沒溜,跟她上什麼金化煤礦呢?還倒騰軍火!我看她這回八成是讓別人倒騰賣了!”

費琳娜哭得更厲害了:“長貴咋還不回來呢!昨天晚上去的……”

秀芹:“長貴去金化煤礦打聽信兒,這會兒也該回來了,我出門看看。”

“不用你,我去!”

鄭家厚一個高竄了出去,又旋風似地颳了進來:“長貴就知道咱們都在這兒,咳!告訴你們,金化煤礦那裡沒有,說是問了不少人了,指定沒有!”

長貴滿身灰塵有氣無力地走了進來:“確實沒在金化煤礦;狗孃養的,那個盧西科夫,竟然不承認大嫂和瑪麗亞去過那裡!他媽的,安的什麼心?”

張富問:“大嫂,瑪麗亞跟那個盧西科夫說話時你全都在場嗎?倆人關係有沒有什麼特殊地方?她叫他表哥了嗎?”

秀芹十分肯定地說:“我一步沒離開過,瑪麗亞跟他套近乎了,那是裝的,我看出來了,不是真近乎,我笨尋思,她就是想掙人家錢。”

張富掏出汗菸袋在前堂屋地上轉了幾圈:“長貴,你上次和瑪麗亞替吳寶有抓那把軍火,一共去了幾天?三天對不對?我看瑪麗亞肯定去倒騰軍火去了,膽子忒大了,主意太正了,你倒是說一聲啊,多去幾個人哪;大夥彆著急了,咱們就等吧,我估計她要是沒出事,今天上午肯定到家。”

秀芹臉上露出點兒笑模樣:“我估摸瑪麗亞是幹那個事去了;咱們就擱這兒等吧,費琳娜也別總摸眼淚毫子啦,大夥都餓了,費琳娜去把我煮的那些雞蛋端過來,別忘了今兒個可是清明節,一人吃幾個雞蛋掂吧掂吧,咱們一會兒還得去墳塋地看看。”

張富心裡“忽喇”一下:“你看大嫂,上墳這麼大的事我都給忘了,你回去套個車,咱們抓緊時間去一趟,燒紙、供品都預備好了嗎?”

秀芹說:“哪顧得上啊,這麼的,你去套車,我去準備這些東西,你把馬車趕過來咱們就走。”

費琳娜給每個人塞了幾個雞蛋,又走到張富跟前一邊往他衣裳口袋裡放雞蛋一邊不無憂慮地說:“瑪麗亞就聽你的話,你不在這裡等她嗎?”

張富說氣話:“聽話?聽話!要是聽我話她就不該這麼折騰大夥!”

說完,張富自顧自地出門走了。

鄭家厚嘴裡嚼著雞蛋,含含糊糊地說:“我也去,幫你乾點啥。”

倆個人出了房門。

一一九

張富和鄭家厚走上了南官道與商業街丁字路口,張富心事重重地朝北面的新居方向急走,鄭家厚回頭回腦的不停地張望著。

突然,鄭家厚喊了一聲:“三哥,你回頭看看,從南國界過來了三掛馬車,走得挺急!你仔細看看……”

張富回過頭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看了一會兒,接著就轉過身來一路小跑:“是她,肯定是瑪麗亞,這個死丫頭到底讓我見到活的啦!快點兒啊,小山東看咱倆誰跑得快!”

從南國界通往皮貨口商業街的南官道上,瑪麗亞押運三掛蘇式馬車一路急弛而來。

她端坐在第一掛馬車前方,一套時尚的蘇式時裝把她裝扮得俏麗而高雅,一枚光燦燦的獎章掛在胸前,她儼然是一位打了勝仗的女將軍。

瑪麗亞不時的回頭招呼另外兩位蘇聯馭手:“跟緊,讓車穩一點,一定要小心。”

突然,瑪麗亞發現了站在路旁的張富和鄭家厚,她那雙充滿勝利喜悅的藍眼珠和張富那雙冷冷的黑眼珠相撞了,她命令馭手把車停在路旁,兀自按捺不住喜悅之情,她跳下車來,喊道:“張富,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大買賣?告訴你,能掙老鼻子錢了,嗨,這一趟可真不大離兒!”

張富關切地看了看瑪麗亞,把她扯到路邊:

“瑪麗亞,我知道你是個好丫頭,你確實在真心幫我,在我一左一右就數你對我好了,可是你想想咱們能和那些老白俄做軍火買賣嗎?他們想要這些東西但是他們買不來,他們要這些槍支彈藥做什麼用?你知道嗎?我不是因為我們老張家跟那個盧西科夫有仇就打這個破頭楔,我是覺得那幫傢伙不可靠,瑪麗亞,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忘沒忘我給你起了個外號叫格格,你不能糊塗啊!”

瑪麗亞先是奇怪地看著張富,後來便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她覺得為盧西科夫的護礦軍購買武器有些孟浪,有些欠考慮:

“張富,我就想幫你賺錢,別的事情沒想過,也許你說得對,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護礦軍會不會幹出什麼壞事來!”

張富心裡熱乎乎的,他動情地問她:“瑪麗亞,你還想把這些武器,送到……金化煤礦嗎?”

其實,瑪麗亞一直都是以張富的言行為準則的,她馬上改了主意:“不,叫他們滾犢子;張富,我要把他拉到咱們家去,找個地場藏起來,可是心裡頭有點,有點難受,沒有幫你掙到錢,還給你添麻煩了。”

張富鬆了一口氣,心疼地打量著瑪麗亞,問她:“這一路上,這一趟,你沒少受苦吧!你用了多少金條?”

瑪麗亞輕鬆地說:“十根還沒有用完。”

張富心情挺沉重的:“你可真捨得!嗨,怎麼辦呢?這些軍火……暫時就放咱們家裡;瑪麗亞,我看就放在西屋,一箱一箱往上摞,然後砌一堵間壁牆,我看哪,萬無一失!”

瑪麗亞心無芥蒂,愉快地說:“行,行啊,張富就是有辦法。”

望著瑪麗亞陰轉晴的臉色,聽著瑪麗亞毫無芥蒂的爽朗話語,張富又起了心事,他憂心憧憧地問瑪麗亞:“知道不知道……我是說,有沒有謝爾蓋的準信兒,荒信也行啊!”

瑪麗亞回道:“沒有,我見人就問……誰都不知道!你又難受啦?!”

張富“嗨“了一聲:“有大半年啦吧!……看起來,這件交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們安下心來等吧!”

鄭家厚十分同情地看著張富,輕聲細語地說:“道又遠,還得跟人家商量,弄不好沒有現成的,還得等著人家生火鍊鐵現場製造這種火磨,我看哪,咱們彆著急,等它一年二年的又能怎麼樣!”

瑪麗亞連聲附和:“對,等到明年的冬天,我保證咱們的火磨……指定能拉到金花高麗!”

張富樂了,有點強顏歡笑:“好,就是明年,到冬天看不到火磨,我就把瑪麗亞賣了當火磨!”

瑪麗亞:“好啊,就賣給你!我早就說了,連那些金子都給你……!”

張富:“那好,咱們上車;小山東你就別上車了,趕緊去西比利亞飯店報個信兒,告訴他們放心吧。”

鄭家厚說:“三哥量事我信服,瑪麗亞,你那些東西存放在那裡萬無一失;好了,我去送信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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