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西虹市首富》閆非、彭大魔:兩個「槓精」的第二部電影(1593期)

专访《西虹市首富》闫非、彭大魔:两个“杠精”的第二部电影(1593期)

文丨了想

兩年前閆非彭大魔正在籌備他們的新劇本《資本接班人》,倆人閉關寫了一年,中途投資方找到倆人,說要做一個“一個月花光十億現金”的故事,倆人一聽就立馬來了精神,想著改編一個故事應該挺快,於是倆人就改變了創作方向,結果一做卻做了兩年。

這個故事最早源於好萊塢1905年的一部小說,叫做《釀酒師的百萬橫財》,至今為止已被改編成電影八次之多。今年終於迎來中國版——《西虹市首富》,這部電影半天票房破億,首日票房破2億,在同期電影的競爭下,《西虹市首富》勢如破竹,上映兩天已破5億。和夏洛的煩惱不一樣的是,這是一個關於“花錢特煩惱”的故事。日前影片的編劇兼導演閆非、彭大魔在“西虹市”接受了編劇幫(bianjubang)的獨家專訪。暢談關於電影與造夢,喜劇與理想,以及電影裡繞不開的金錢與人性。

专访《西虹市首富》闫非、彭大魔:两个“杠精”的第二部电影(1593期)

金錢與人性

我們電影最大的職能就是造夢

其實說到金錢與人性,我們始終給不出一個客觀的參考答案。可是命題已經給到了,至於怎麼去做,怎麼去探討,這些都關乎於“理智與情感”,也許“西虹市”就是一座造夢的城市,他還有更多的故事等待閆非與彭大魔去挖掘。也許很多的感悟都來自於夢醒時分,有些沉重的話題也可以放下,心態決定一切,故事講到了這裡,生活還得繼續。

編劇幫:“一個月花光十億現金”這樣一個故事核所探討的關於“金錢與人性”的問題二位在創作的時候是如何考慮的?關於現實主義層面的探討又是怎樣的?

閆非:剛開始我們只是對“一個月花光十億現金”這個概念特別感興趣,只是說如果這樣的idea放在我手裡繼續探討、深挖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它挖得更深一點,是不是能把金錢和人性的這些東西挖到極致。

彭大魔:其實我們真正想說的是一個關於心態的事。現在社會發展那麼快,大家越來越有錢了,對錢的看重也越來越大,所以我們用這樣一個白日夢去給觀眾造夢,讓大家在短時間內去感受這個過程。我們希望觀眾也進入到這個世界裡來,這時候你的心態會發生什麼變化?體驗過了以後是不是有一些東西會看開,有些東西會釋懷,我們希望尋求是這樣一種過程。

专访《西虹市首富》闫非、彭大魔:两个“杠精”的第二部电影(1593期)

導演閆非(左)、彭大魔(右)

編劇幫:為什麼把這個城市命名為“西虹市”,它傳遞怎樣一種概念或者情緒?

閆非:我們希望把所有快樂的、好玩的事情都放在這個城市裡面,但又快樂又好玩的背後一定會有一些煩惱。我們希望西虹市描述的是我們小時候故鄉城市的樣子。那個時候我們沒有手機,路上也沒有那麼多出租車。外面下著雨,雨後有彩虹,幾個小夥伴踩著泥濘的路不願回家。就是這種來自人小時候對故鄉的感受,才讓那個我們對西虹市有了這樣一個概念。

彭大魔:我們希望以後做的電影裡,各種好玩的,奇妙的人、奇妙的事都發生在這個城市裡。

編劇幫:在預告中有這樣一幕,王多魚霸氣喊出了“錢是王八蛋,我們要尊重夢想”的口號,有業內人士說這似乎是一點“現世童話”的感覺,二位如何看待“現世童話”這個詞兒?

彭大魔:不能根據一個詞去理解,都是言不由衷的,都是反著說的。我們的電影本身最大的職能就是造夢,我們希望用電影這個手段、用電影這個載體把我們想好的一個好玩的故事造出一個夢,讓大家一起去感受,大家來看我們電影感覺就是做了一個特別美好的夢,夢醒了增加了幸福感,這就是大造化。

閆非:這句話對本身的情節來說是一個反向作用,他說這句話其實是言不由衷的。其實他想把錢都敗出去,就有了很多各種各樣不靠譜的夢想,但是客觀上它實現了這些人特別不靠譜的夢想,讓大家得到了快樂。其實他無意中是做了好事,但是他仍然不知道。我們要說的就是這種反差。

編劇幫:二位的前作《夏洛特煩惱》改編自同名話劇,無論是喜劇包袱還是劇情設置都經過了千錘百煉,這次嘗試另一種程度的改編有哪些不同?二位如何理解曾經舞臺劇創作所帶來的“經驗主義”?

閆非:我們倆拍話劇拍的時間太長了,在《夏洛特煩惱》之前都做了十多部話劇,也經常看觀眾對我們自己作品的反應,所以多多少少會培養一點嗅覺,觀眾看到哪些會覺得好玩、一個包袱該有怎樣的節奏觀眾會笑等等。但《夏洛特煩惱》是被驗證過無數次了。這個片子不同,它沒有驗證,所以才會需要我們能夠運用一些技巧和以前掌握的經驗。

彭大魔:在舞臺劇《夏洛特煩惱》沒有公演之前,我們一直都在做這樣的努力,90%的笑點還是比較準的,基本上演出之後調整的地方比較少,好多的笑點也得益於我們直面觀眾這一點。有一些是很自信的,但是也有很多嘗試和挑戰,因為我們也必須不斷地去改變與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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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題與天分

不拘泥於類型,把故事講漂亮最重要

對於喜劇創作者來說,“喜劇包袱”可以說是他們的“續命水”,如果笑點不夠密集,包袱不夠脆,觀眾就會直接給你反應。劇場創作好似春晚,觀眾離你很近,你所創作的人物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觀眾的腦神經。因此也給了倆人非常大的“包袱壓力”,從而也使得傳遞情感的難度越來越大。

每每做出關於“傳遞情感”的嘗試,觀眾反應又很冷淡的時候,二位就會特別有“挫敗感”,為什麼觀眾不買賬?“包袱”與“戲劇”之間應當做出怎樣的平衡?那些所謂的分寸感又該如何把握。這些都是難題。“我們也不敢保證我們整個電影中每一個包袱、每一個段子分寸都把握得恰到好處,肯定也有使勁使大的,也會有勁沒使到的。”彭大魔說。

編劇幫:其實喜劇包袱更密集的時候會一定程度上傷害到整個故事的敘事,二位對此有什麼想說的?

閆非:我們倆也一直在總結這個問題,有一些包袱和主線與故事無關,我們在拍的時候都會拍,但是在最後剪輯、編排的時候,能符合劇情推進、能符合這個人物成長的東西我們會留下。比如說你會去考慮這是不是人物該說的話,是不是在推進劇情。這種考量對我們來說我覺得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彭大魔:做電影跟做話劇畢竟還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話劇在現場需要不斷地給到觀眾某種感官的刺激,需要用一個又一個喜劇包袱讓觀眾不斷地去笑。但做電影,這些喜劇包袱以及一些幽默感只是我們的一種風格跟手段,不可以很密集的去堆砌它。我們不能按著“包袱”走,而是得貼著人物走。這樣的喜劇才會真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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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幫:二位對喜劇類型片這個詞有怎樣的理解與看法?

彭大魔:這兩年的趨勢也是各個類型都在逐漸被接受,我覺得百花齊放是最好的,不拘泥於類型,什麼類型都有特別好看的,喜劇看完之後也會收穫幸福感。包括沉重一點的,你看完之後也會有一些感悟、一些釋放。其實我覺得只要大家看完之後情感波動很大的,應該就是好電影。

閆非:什麼類型的片都有好故事,本質上都是致力於把一個故事講漂亮。

編劇幫:前兩年二位在我們的採訪中曾說道:“喜劇需要天分,樂觀需要態度。”二位可否結合本片聊一聊關於“喜劇需要天分”這件事?後天的培養又體現在那些方面呢?

閆非:看來前兩年的我確實不太成熟。(笑)我覺得如果仔細琢磨天賦這個事,其實會發現這和我們的成長環境有關係,就拿騰哥(沈騰)來舉例子,他在他們班一定不是專業最好的,也不是特別認真的那種學生,但是他一上臺就不一樣了。這就是天賦。所以很多情況下天賦是環境造就的,也許是他父母對待他的方式,或者是他身邊的朋友對他的影響等等。其實你身邊的每個人都在不同程度的塑造你自己。而對於我們來說,創作喜劇可能就是我們的一種天賦。我上學的時候就特別愛在課堂上“接下茬”,東北話叫“曬臉”,這也導致了我如今有這麼一個性格。你說天賦是什麼?可能就是跟環境中這樣的一來二去有關係。

彭大魔:我覺得天賦著這種東西一定要儘早發現比較好。就好比有些同學到後半夜還在學習,可就是考不了高分,但你也不能說他笨。可能他的天賦在別的地方。當你們在比功課的時候,也許這個人在其他方面比你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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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興奮與真性情

一氣呵成固然好,槓精上線知多少

倆人對於創作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大多時候比較隨性。下筆並不難,難的是有沒有把故事聊透,有沒有被假興奮所矇蔽,這些才是創作的重點。說到創作習慣,倆人不約而同的說自己是“槓精”,開機前一個小小的創作問題就能上升到“中西醫療制度、量子力學與百姓的生存哲學”。這在閆非看來是一種有一個伴兒的樂趣。說到創作上的互補、感性與理性的問題。閆非則打趣道:“我能抬的槓他能給我抬回來,他抬的槓我能接得住。”

其實所謂的互補,更多的是創作理念上有著與對方不同的理解,但又能互相說服對方,抬槓只不過是一種樂趣。正如閆非所說“合作的最基礎的要求就是臭味相投,不是明知道自己不行,我非說自己這個東西對,那個東西不成,最好的東西出現的時候一定會有妥協的一方。”

編劇幫:二位的創作模式是怎樣的?寫劇本的過程中有哪些特別的習慣?

閆非:我們一般是先聊,把劇本梗概先聊出來,人物在哪個階段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得聊得特別透。但是還是先不寫,因為需要琢磨一段時間,然後繼續聊。我覺得創作有的時候說一氣呵成很好,但是一氣呵成要經得起反覆推敲,因為很多聊得時候會產生一種“假興奮”。所以劇本真的不能急於求成,我們不管對待改編還是對待原創都得在手裡焐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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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幫:二位如何看待“劇作中心制”?

彭大魔:我覺得特別好。我們做電影就是要尊重故事,電影還是要故事為先,這個毋庸置疑。但現在這個生態確實不太樂觀,所以這個博弈會一直存在。演員也該敞開心扉,聽聽大家的意見。總之,劇作不成熟不要開機。

閆非

:比如要拍一部電影,在拍攝過程當中是圍繞著導演,但是在你沒有開拍之前,所有的東西、所有的資源都要圍著編劇(劇本)走,因為這個階段故事就是最大的。

當然我也不建議編劇跟導演、演員豎敵。學會圍讀劇本,大家一起去創作,尊重每個工種的專業性。

編劇幫:對正在嘗試或者剛上手的新人喜劇編劇有怎樣的建議?

閆非:做喜劇很枯燥,也特別累,我們整天就是研究各種包袱,研究各種笑點,真的會把自己的笑點磨得特別高,所以建議大家要耐得住性子,同時給自己有一個清晰的定位,真的不適合做喜劇就別逞能。

彭大魔:我當年就想去當科學家,我要真去當科學家那不就完了嗎?我這一輩子就廢了,因為根本不適合。建議就是,希望編劇們還是要把注意力放在故事上,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抖機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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