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把別的女人請進來,終於忍無可忍

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把別的女人請進來,終於忍無可忍

陸衍說現在平城混亂,讓殷舒曼不要回去,在蘇城等著她的弟弟殷舒彥過去。

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月。

殷舒彥到的這天,殷舒曼一大早就去了火車站。

為了迎接弟弟,她特意在蒼白的臉上抹了些胭脂提了提氣色,臉上終於有了血色。可是,當看到殷舒彥被人從火車上抬下來,扶到輪椅上的時候,胭脂都擋住了她臉上的煞白。

“阿彥,你的腿怎麼了?”她聲音顫抖地問。

經歷鉅變,殷舒彥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個貪玩樂觀的殷家少爺了。他的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沉重。他看了看自己的腿說:“是在給爹孃料理後事的時候被人打傷的,後來遇到了個西醫可以治我。麻藥過了以後,腿是不疼了,可是從那之後也一點知覺都沒了。”說到這裡,他臉上帶著明顯的恨意。

永遠都沒辦法站起來了嗎?

殷舒曼好不容易才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這大半個月她恍如活在夢中,覺得一切都不真切,一切都是假的,彷彿殷家還沒有出事,她的爹孃也都好好的。現在看到了殷舒彥,她才覺得一切真實了起來,那種失去至親的鈍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姐姐,我們的家沒了。”殷舒彥說。

殷舒曼咬了咬唇,忍住了湧上眼眶的淚水和鼻子的酸意,聲音顫抖卻堅定:“沒事,以後姐姐養你。”

殷舒彥的身體很虛弱,到了蘇城以後就開始高燒不退。給他請大夫、買藥花了很多錢,殷舒曼手裡的錢一下子要用完了。為了維持生計,她只能瞞著殷舒彥偷偷去茶館裡賣唱。

她是被嬌養在深閨長大的,唯一能用來討生活的就是一口還算正宗的平城小調了。

只要給錢,她可以在茶樓的大廳唱,也可以去客人的雅間唱。她那些所謂的矜持和驕傲早就隨著殷家的衰敗消散了。

聽說茶樓裡來了兩個富商點她唱曲兒,殷舒曼很高興。富商一般打賞都很闊綽。

她走進包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目光對上,殷舒曼腳下一頓,身體僵硬。隨後,她在江凌宴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桌前,唱了起來。

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把別的女人請進來,終於忍無可忍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江凌宴。一個多月前,她在江宅門外跪到深夜都沒見到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期而遇。他可以想象,他對她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麼不屑、多麼看不起。

這是殷舒曼來茶館賣唱以來唱的最艱難的一次。就算被不規矩的客人動手動腳,都沒有被江凌宴這樣注視著難熬。一首曲子下來,她唱錯了好多處,腦子裡混亂得連詞都要記不住了。

好不容易他們聊完要走了。殷舒曼跟在他們身後。就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前面的江凌宴忽然轉過了身把她堵在了門內。

已經是冬天了,天氣格外的冷,更冷的是江凌宴的神色。

殷舒曼挺直了脊背,笑著問:“江先生可是要打賞?”她近日氣色不好,笑起來並不好看。

江凌宴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厭惡地說:“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他的話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殷舒曼的心上,讓她的身體僵了僵。隨後,她笑得更厲害了:“是啊,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可是,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

早在再次去江宅的時候,她就徹底放下了自尊,可是他連門都不讓她進。

江宅門外青石板刺骨的涼意還在她膝頭,那夜的風涼得畢生難忘。

她不會在他面前哭,因為那夜掉的眼淚太多了。

在這之後,江凌宴隔幾天就會來茶樓,每回來必點她唱曲。她想,他是想羞辱她。只是有時候他會面無表情地坐著聽一個下午,有時候一首沒聽完就冷著臉走了。

一天傍晚,江凌宴再一次丟下錢冷著臉離開後,殷舒曼也離開了茶館。

今日的賞錢夠她給阿彥買些好東西補補了。

還沒走到買菜的地方,她忽然覺得身後好像一直有人跟著。

可是等她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們是什麼人?”殷舒曼被堵在了小巷子裡,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讓她心中慌張。

其中一人笑著說:“怪不得丁老闆魂牽夢縈的,果然是長得叫人心癢癢。”

丁老闆是茶館的客人,之前好幾次聽殷舒曼唱曲的時候都對她動手動腳的。後來他給再多的錢,她都不去給他唱了。

眨眼的功夫,那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你們想做什麼!”殷舒曼冷著聲音問。

“一個賣唱的還這麼有脾氣?”一個人目光猥瑣地打量著她說,“這皮膚真水靈啊。”

殷舒曼拔腿就要跑,可沒跑兩步就被抓住了。

掙扎的時候,她跌倒在地。看著兩個男人俯下身體,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是殷家的小姐,寧願死也不能受到這樣的侮辱!她沒辦法再照顧阿彥了。

就在她決絕地咬上舌頭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哀嚎的聲音。緊接著,她落入了一個帶著藥香和冷意的懷抱。

“殷舒曼,這就是你去茶樓賣唱想要的結果?”江凌宴帶著嘲諷的聲音冷極了。

殷舒曼先是鬆了口氣,隨後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為什麼要讓他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隨便誰救她都可以,為什麼會是他?她是該報答他還是如何?

“多謝江先生。”殷舒曼離開了他的懷抱站了起來。因為收到了驚嚇,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剛剛那兩個人已經被他的手下抓起來了。

“我先走了。”阿彥生著病等著吃藥,她不去唱曲又能做什麼?明日她還是照常會去茶樓的。

就在殷舒曼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背後傳來了江凌宴一聲輕蔑的笑:“不就是要錢嗎?”

殷舒曼回到家的時候,殷舒彥正坐在輪椅上出神。經歷鉅變後,他早就沒有了少年氣,變得沉默寡言。

“姐姐。”在看到殷舒曼身後的人的時候,殷舒彥的神色立即變了,“他為什麼會來?”

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把別的女人請進來,終於忍無可忍

沉默了一路,殷舒曼舌尖發苦。但是在殷舒彥面前,她還是露出了笑容:“阿彥,姐姐要去江宅做工了,以後我們就住在江宅。”

剛剛臨走的時候,江凌宴說可以給她錢、幫殷舒彥治病,但條件是她要去江宅當丫環。他不屑的語氣彷彿是在對待螻蟻。

但是殷舒曼答應了。誰讓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呢?為了錢,她能忍受客人動手動腳,為什麼不能忍受江凌宴的折磨?

至於那個毒誓,她就更不在意了。若不是要照顧阿彥,她還不如死了,好過活著受屈辱。

江凌宴帶著手下的人是來幫她搬東西的。

殷舒彥激動了起來:“為什麼要去江宅?當初你在江宅外面跪了一晚他都不肯見你,我們姐弟就算餓死也不用受這樣的屈辱!”

一直沉默著的江凌宴冷笑了一聲,語氣凌厲地說:“寧願餓死也不想受屈辱?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天天在外面賣唱,受客人騷擾?”

“不要再說了!”殷舒曼顫抖著打斷了他。她不想讓阿彥知道,他為什麼要說?他折磨她不夠,還要折磨阿彥嗎?

殷舒彥臉色一白,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充滿恨意地看著江凌宴。

書名:誰似東風還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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