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學校開心嗎,老師講的能聽懂不,在伯伯家住得習慣嗎?”四川省自貢市檢察院控申處處長劉豔輕聲地問小女孩。
可小女孩就是不開口,機械地寫著作業。突然,劉豔發現她右手腕動脈處有幾道鮮紅的印跡,情急之下她一把抓過小女孩的手檢查。小女孩把手掙脫回去哭了出來,劉豔拉過她抱著安撫……終於,孩子哭著說:“我好想爸爸媽媽!傷心得想死,所以模仿電視裡自殺的情節用紅筆在手腕上畫……”
這是去年4月,劉豔一行走訪擬提供司法救助對象時的一個場景。在救助中,她們打開了被救助小姐妹的“心扉”,也做通了孩子親屬的工作,不遠千里將孩子們送到監護人身邊,還聯合社會力量對小姐妹提供長效救助。
家庭慘劇讓小姐妹成為“事實孤兒”
2017年1月3日,住在自貢市的張家兩姐妹——15歲的璀璀(化名)、9歲的璨璨(化名)和往常一樣開開心心地離開家門,走進學校。她們怎麼也想不到,當天下午,就在她們一家四口賴以生存的小店裡,會發生家庭慘劇。
張家經營著一家小小的鮮肉店,平日裡,張家姐妹的母親李玉英(化名)和父親張春亮(化名)一起打理生意。1月3日中午,張春亮和幾個朋友喝了許多酒,李玉英怎麼喊他也不回去。於是兩人發生爭吵,打鬥中,氣急的李玉英隨手拿起案板上的剔骨刀往丈夫身上捅了一下……見血流出來,李玉英連忙用毛巾按在張春亮胸口上,鄰居們趕緊撥打120、110……可惜,張春亮因心臟破裂當場死亡。
因母親的一時衝動,璀璀、璨璨姐妹倆一夕之間喪父、母親淪為階下囚,身心遭受沉重打擊,成為“事實孤兒”。
2017年4月16日,李玉英涉嫌故意傷害案移送至自貢市檢察院審查起訴。根據《自貢市檢察機關未成年人國家司法救助案件快速辦理工作辦法(試行)》,案管辦第一時間向該院控申、公訴、未檢部門告知了案件情況。
考慮到兩個孩子都是未成年少女,而劉豔又是控申處唯一的女檢察官,有關璀璀、璨璨的司法救助案件便由劉豔承辦。
幫孩子尋找最合適的監護人
接下來的三天,劉豔和同事們立即開展走訪調查、審批、協助救助金申領等工作。
2017年4月16日,劉豔會同該市兩級未檢部門的同事,當即出發前往璀璀、璨璨的學校、居住地走訪調查。
出事後,小姐妹暫住在伯伯家。他們看到狹小、破舊、凌亂的3間出租屋裡,除了小姐妹,還住著雙目失明癱瘓在床的奶奶、未婚的兩個伯伯。此時,他們的心揪緊了。“這樣的環境下,姐妹倆無法得到很好的照顧。”劉豔說。
在與璨璨溝通時,劉豔發現了孩子的異常,於是,發生了文章開頭的一幕。
她抱著孩子說:“不怕不怕,檢察官叔叔阿姨就是你們的爸爸媽媽,我們會保護你們的。”慢慢地,璨璨敞開了心懷,劉豔耐心地對她進行了心理疏導,看著孩子將她的手機號碼小心地藏在文具盒裡,劉豔才放心地走出房間。
2017年4月19日,自貢市檢察院經審查後作出國家司法救助決定,根據姐妹倆的年齡等因素,決定給予姐姐璀璀司法救助金1萬元,給予妹妹璨璨司法救助金2萬元。“我們認為救助十分必要,所以從走訪調查到救助金到位只用了三天。”劉豔說。
這筆錢該發到誰手裡?劉豔和同事們犯了難。“我們擔心小姐妹不能妥善保管使用,更擔心錢到了伯伯們手中花不到她們身上。”劉豔說,為此,自貢市檢察院公訴部門檢察官在提訊時特別徵求了李玉英的意見,她建議將兩姐妹交由孩子們的姨媽——居住在重慶的李玉芬(化名)進行監護。
吸納社會力量持續幫扶到媽媽出獄
“你好,這個季度打給兩個孩子的救助款收到了嗎?還有什麼困難?”
“收到了,感謝檢察官們熱心付出,你們的恩情我會叫兩個孩子記住……”
這是近日劉豔和李玉芬的一段微信對話記錄。類似這樣的溝通,在她們之間很常見。
原來,在李玉英和小姐妹同意請孩子姨媽李玉芬監護後,劉豔和同事們先期與重慶方面聯繫,幫小姐妹聯繫中小學、特困生補貼和心理疏導等,並申請減免了學雜費。
2017年8月22日,自貢市檢察院檢委會專職委員劉邑,與劉豔、該院未檢辦負責人等一行,把小姐妹一路護送到重慶的姨媽家,並當面將首期司法救助金交給李玉芬。
為確保救助金正確使用,自貢市檢察院決定分期發放,每季度轉賬給李玉芬一次,並同時對小姐妹的生活、學習情況進行跟蹤回訪。
2017年10月,李玉英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
“今年第三季度,姐姐的救助金即將發放完畢,明年底,妹妹的救助金也將發放完畢。為此,我院通過自貢市工商部門牽線搭橋,為兩姐妹尋找到愛心企業——華西能源工業股份有限公司提供公益救助,計劃幫扶至李玉英刑滿釋放。”今年7月13日,劉豔告訴記者,目前,該院司法救助辦公室已與愛心企業簽訂“司法救助企業幫扶計劃書”,由該院“檢察官媽媽”和企業志願者共同對小姐妹提供助學金、生活和學習用品、心理疏導和思想教育等綜合幫扶。
“我院已先後與自貢市扶貧、人社、教育等13家單位共同建立國家司法救助融入脫貧攻堅工作機制、未成年人司法救助一站式保護機制等多元長效救助體系。”自貢市檢察院檢察長田豐表示。
“讓因案受侵害的困難群眾獲得救濟,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方式和體現,自貢市檢察機關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持續用心、用情、用力不斷深化司法救助工作,讓人民群眾切實感受到了司法的溫暖。”全國人大代表、自貢市大安區鳳凰鄉濟公村黨委書記賀光玉對自貢市檢察院的司法救助工作給予高度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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