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磊:後來的我們再也沒有後來!

風乍起 吹皺一池春水

午後的陽光很暖,我坐在窗前準備繼續工作,窗外臨街的商鋪傳來李健的《貝加爾湖畔》

“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湖面,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晚.....”

音樂猝不及防的將我拽回10年前。

08年的冬天,冷風刺骨,連續的降溫天氣,讓我無比期盼春天的到來。當我還沒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來時,譚鑫的告白像一盆冰水澆到我頭上。我實在很驚訝,我們不是好哥們,好朋友,好戰友嗎?怎麼你會喜歡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當時覺得特別不真實,尷尬之餘,我忽然有種預感,這個朋友可能永遠的失去了。

塗磊:後來的我們再也沒有後來!

譚鑫是我的大學同學,同窗前兩年他見證了我暗戀、失戀的整個過程,他幾乎是我的情感垃圾桶,任由我發洩,那時候的鐵交情大概就止於只要不高興就可以隨意叫譚鑫出來壓上幾圈操場。

說說我所謂的失戀,準確的說兩年間我一直處於單方面的暗戀中,一直處於愛而不得的狀態,兩年的時間,好像消磨了我對初戀嚮往的所有美好。

有一天,晚自習結束後,回宿舍的路上,冷風刺得我眼睛不停地流淚,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前方一對情侶互相依偎前行,男生用大衣裹住女生,手緊緊扣住女生胳膊,眼前的一幕讓我當下決定不再執著於不屬於我的,我應該學會放手。於是我發信息告訴譚鑫,我決定給自己一條生路,斬斷情絲,迎接春天。

意外的是,譚鑫從我身後小跑著趕上我,說:“那你做我女朋友吧。你能吃能喝,剛好我喜歡看你吃吃喝喝,不嫌你長胖,你愛吃辣,我陪你吃辣,你不是一直想去貝加爾湖嗎?我陪你去,我還可以陪你去好多你想去的地方。你累了,可以靠我這兒(指他肩膀),你想逛街,我絕不玩遊戲,你回學校,我一定接你,你想學習,我幫你佔座,畢業後,你想去北京,我和你一起北漂。總之,我人傻錢多眼瞎,你就考慮收了我,不用現在回答我,隨時等你答案。”

我說:“貝加爾湖,我要和我最愛的人去,你又不是。”

譚鑫:“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是就是,反正陪你去的人一定是我,是不是最愛的人,你說了算。”

我從未想過和譚鑫能走在一起,如果他不打破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譚鑫有情感上的交集。可人生總是有很多未知發生,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才總會後知後覺。

一如現在的我,明明不喜歡譚鑫這種類型的男生,但一個月後,我還是答應了。那天晚上我哭的稀里嘩啦,像受委屈好久的小孩子,或許是愛的太累了,想找個依靠,或許是兩年的交往過密產生了一種依賴,總之,我好像有私心一樣答應了譚鑫。

和譚鑫的交往特別像做夢,我問他,你不介意我喜歡咱們同學兩年嗎?

譚鑫:“如果介意就不會跟你告白,正是這兩年,讓我瞭解了真實的你。你就是傻,你那根本不算愛,頂多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忽然情竇初開,還好遇到的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我:“那你喜歡我什麼呢?”

譚鑫:“那你為什麼答應我呢?”

相愛需要理由嗎?需要,說我愛你,不知道為什麼愛你,就是愛你的,都是耍流氓。

塗磊:後來的我們再也沒有後來!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09年爆發豬流感時,我莫名其妙得發起高燒。學校裡只要學生連續發燒超過三天沒有好轉就會被隔離。

由於前一天早晨我洗完頭沒吹乾,譚鑫就來給我送早餐,為了不讓譚鑫在冷風中等我太久,我穿了件薄外套就出門了,我猜想應該是因此著涼,斷不會超過三天的。譚鑫得知後倒是很緊張,連忙請假帶我去醫務室輸液,晚上退燒後我和譚鑫得瑟自己沒事,結果第二天一早又燒起來了,與此同時,我開始了痛苦的牙疼,頭疼、頭暈,悲催的是每天輸液後就退燒,第二天早晨依舊高燒,連續三天後,第四天班主任就準備把我隔離。

在那種流感爆發且傳染的恐慌環境下,第三天我真的害怕了,聽說隔離區每人一個房間,晚上十點必須熄燈,即便退燒後,也要繼續觀察兩天才能出來。每到夜裡,牙疼的我說不出話,古人形容牙疼這句話再貼切不過了,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幾乎整晚整晚睡不著,前半夜在嘆息聲和淚水中度過,後半夜在輾轉反側和似睡非睡的意識中度過,我給譚鑫發信息說:牙疼的我簡直不想活了!真被隔離了我一個人還不知道要待幾天,到時真的會崩潰的。

大概半小時後收到譚鑫的信息:一定不會讓你被隔離。你來一樓的廁所,我在窗外給你帶了神藥。譚鑫自作聰明的買了黑片給我,還真有些效果,之後幾天,全靠黑片撐過黑夜。

第四天,譚鑫和班主任軟磨硬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談了將近一小時,在譚鑫強烈要求帶我去大醫院檢查的情況下,班主任終於妥協,沒有將我隔離。前提是我需要每天彙報情況。

我:“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不是豬流感?沒準我就是呢,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譚鑫:“學校裡被隔離的沒有一例超過三天,全S城不過幾例疑似的,最近為了應對考試,你已經10天沒出校門了,怎麼可能被傳染。別人我不瞭解,你的事,我心裡能沒點數嗎?你是豬,我相信,豬流感,不可能。”

發燒第四天,辦理住院,各種抽血,驗尿,一切均無意象,就是反覆發燒。

發燒第五天,因為咳嗽,拍了胸部X片,肺部檢查,結果也全部排除不是。

發燒第六天,我都懷疑自己是豬流感了,大夫實在沒轍了,問我,“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說:“牙疼,不吃黑片睡不著。”

掛牙科、拍片、找醫生。結果困擾我一週之久的發燒竟然是牙神經壞死引起的,我以為是發燒引起的牙疼,原來是牙疼引起的發燒。我曾經做過牙冠,最疼的一步就是燒死牙神經,那感覺,就像拿刀生生挖你的肉,可想而知,牙神經自己壞死會引起多大的疼痛能量。

兜了一大圈,繞回原點。

辦出院手續時,我埋怨近期檢查身體花了一大筆錢,譚鑫卻說:“不是豬流感就偷著樂吧,真是豬流感,我怎麼和你父母交代!”

我才發現譚鑫稚嫩的臉龐上寫滿疲憊,這幾天在醫院殫精竭慮的照顧我,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有一些凹進去,下巴的鬍子一茬接一茬。5月的天氣,譚鑫白色的T恤上黃色的汗漬一圈一圈,黑絲的休閒褲,膝蓋和屁股處磨的發亮。

和譚鑫在一起前,我一直為忠於愛情的我驕傲自豪,和譚鑫在一起後,我一直鄙視褻瀆愛情的我。直到今天,我忽然明白,兩年的暗戀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執念,兩年的陪伴早已潛移默化的根植在心,我就像那顆壞牙,不自知,不自覺,譚鑫就是黑片。只是,退燒後的日子,我也嚴重的依賴上黑片,無法自拔。

塗磊:後來的我們再也沒有後來!

酒入愁腸 化作相思淚

畢業前夕,譚鑫突然提出要帶我去貝加爾湖,大家都在準備論文的事情,哪裡有心情旅遊,我自然是不去,可譚鑫像魔怔了一般,只要見了我就說帶我去貝加爾湖,直到最後,我開玩笑說再提去貝加爾湖就分手,譚鑫才不提。

四年的大學時光走入尾聲時,最好的朋友和我愛的人都決定和我開啟北漂之旅,我是幸運的,加之對步入社會的期待和興奮,所以幾乎對大學生活沒有一絲不捨。

驕陽似火的7月,我和譚鑫終於在北京安營紮寨,只不過我在東四環,他在西四環,我選擇了和傳媒相關的工作,他選擇和朋友開公司創業。

剛開始工作的我們,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聚少離多的日子,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僅沒有變淡,反而讓我們更加珍惜彼此,與此同時,譚鑫開啟了碎碎唸的求婚模式,剛步入職場的我,腳步還沒有站穩,自然不想考慮結婚的事情,而譚鑫卻不一樣,這也是我第一次發覺,我們兩個對未來的規劃完全不一樣。我想留下,他想回家。

如果說相愛分多少的話,我必須承認,譚鑫愛我更多一些。

北京的冬天來的特別快,比S城冷很多,譚鑫早早給我買了加厚羽絨服、保暖內衣。為了我們能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譚鑫總是在不忙的時候去我的出租屋,為我做飯、收拾家務,我忙時,他陪我工作,我不忙時,他陪我看劇。

北漂的日子,忙碌而充實,工作之餘,冬天去滑雪、春天遊頤和園、夏天去後海散步、秋天登香山。我們一起籌劃,未來遊遍全世界,當然第一站是我心心念唸的貝加爾湖。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著,但我卻隱隱覺得幸福沒這麼簡單。

塗磊:後來的我們再也沒有後來!

譚鑫和我說分手是在一年後,一年間,我升職加薪,他的公司也蒸蒸日上,當譚鑫第十次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和我求婚時,我依舊沒有所動,與此同時,公司新接的宣傳片,需要去國外踩點拍攝半年。我幾乎是沒有考慮就答應了,而譚鑫得知後和我大吵一架,責怪我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和他商量,並說如果去國外就徹底分手。

去國外拍攝成為壓死我和譚鑫之間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譚鑫,你能不能等我半年,半年我就回來了。”

譚鑫:“你回來後會馬上和我結婚嗎?”

我:“我們工作都才稍微有些起色,結婚的事情能不能再晚點。”

譚鑫:“我們還是分手吧。”

不得不承認,我當時堅信即便我去國外拍攝,我們也不會分手,大概是譚鑫多年的寵愛,讓我恃寵而驕吧。

最終還是和譚鑫分手,之後,我獨自一人去了異國工作,每天拍片、策劃,繁忙的工作讓我沒有多餘的心思顧影自憐,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偷偷落淚。

回北京後,聽說譚鑫依舊單身。從我們共同的朋友處得知,譚鑫在畢業前,父母就逼他回老家,譚鑫為了陪我北漂,和父母鬧僵,最後父母答應他,北漂可以,但是隻給他兩年時間,兩年後必須回家,而我一次一次的行為加速了譚鑫回家的時間。

2011年的冬天,也就是我回國後不久,譚鑫寄給我了一張李健的專輯,裡邊有一曲《貝加爾湖畔》,我第一次聽就愛上了這首音樂,專輯裡還有一張紙條“一直想陪你去貝加爾湖,很遺憾,我欠你的,這張專輯抵了,希望有人能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以為我們走過了這麼多年的春夏秋冬,也一定能走完彼此的人生,事實是,人生沒有如果,沒有再等等,想要的人生就應該馬上付諸行動。

譚鑫的結婚對象終究不是我,而多年後的今天,我依然想回到08年的冬天,譚鑫問我:“那你做我女朋友吧。你能吃能喝,剛好我喜歡看你吃吃喝喝,不嫌你長胖,你愛吃辣,我陪你吃辣,你不是一直想去貝加爾湖嗎?我陪你去,我還可以陪你去好多你想去的地方。你累了,可以靠我這兒(指他肩膀),你想逛街,我絕不玩遊戲,你回學校,我一定接你,你想學習,我幫你佔座,畢業後,你想去北京,我和你一起北漂。總之,我人傻錢多眼瞎,你就考慮收了我,不用現在回答我,隨時等你答案。”

我很想問譚鑫:“就算分手也要去了貝加爾湖後再分手好嗎?”

寫到這裡,淚水模糊了雙眼,年少的我們總是不珍惜已經擁有的,而當失去後,才發覺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人生沒有如果,如果你的故事還沒到無法挽回,請珍惜當下。畢竟後來的我們,什麼都有了,卻沒有我們時,那種滋味只能在回憶中哀嘆。

時光不曾虧欠誰,我們卻總是虧欠過去的自己。

後來的我,什麼都有了,獨獨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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