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我們熟麼?」

“白同學,莫學長怎麼沒來呀?”出聲的這位叫馮恬思,是大學時出了名的美人。

馮恬思的話,讓清淨沒一會兒的白童惜,一下子又成為了眾矢之的。

白童惜沒來之前,馮恬思理所當然的是這場同學會的主角,可白童惜一來,便搶走了她所有的光芒,她如何能忍?

又因為她們曾在獎學金上暗暗較量勁,馮恬思更是向莫雨揚表白過結果慘遭拒絕……

這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又見白童惜形單影隻,身旁連個男伴的影子都沒有,心懷嫉妒的馮恬思不禁拋出這個問題,想看她如何作答。

迎上眾人各色不一的眼神,白童惜只說了一句:“我和他,分手了。”

眾人譁然。

當年,白童惜和莫雨揚可是出了名的恩愛,常常一起到圖書館學習,週末的時候,白童惜的宿舍因為離得飯堂遠,莫雨揚就提著飯盒到她宿舍樓下等她,直把同宿舍的左璐璐和阮眠羨慕得直流口水。

再加上莫雨揚相貌出眾,又是成熟穩重的學長,不少和白童惜同系的女生都對他印象頗深。

如今,這麼一對在大家眼中早應該結為夫婦的金童玉女,卻已然……分手了?

馮恬思誇張的捂住胸口:“哎喲,聽白同學這麼一說,我都不敢相信愛情了呢!”

左璐璐拿眼角斜馮恬思:“矯情個什麼勁兒啊?誰不知道你在心裡偷著樂!”

馮恬思臉上的神情一變,陰陽怪氣道:“左同學,你可是大學沒畢業就離開學校嫁人去了,我還以為你不來呢,對了,你老公呢?聽說是個有名的富商啊,他平時一定特捨得給你花錢吧?你身上這身名牌置辦下來少說也得萬八千呢。”

左璐璐眼神一黯,嘴裡卻說:“他工作忙,沒時間來。”

“哦,”馮恬思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男人搪塞另一半的時候,大多愛買點小禮物當做補償……”

左璐璐對此的回應,就是將手裡喝空了的啤酒罐砸到馮恬思身上。

馮恬思捂著被砸疼的位置,瞪大眼睛看著左璐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麼野蠻!”

“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酒瓶子可不長眼睛。”左璐璐眯了眯眼,笑。

馮恬思黑了臉,左璐璐從大學時期就是出了名的潑辣,如果不是性格所致,相信以她的美麗,多的是男人追求。

注意到馮恬思帶來的幾個夥伴正在蠢蠢欲動,似乎在等待馮恬思的一聲令下就會過來找她們算賬,白童惜心裡泛過思量,安撫了左璐璐一句後,手持兩個酒杯朝馮恬思走過去:“杜同學,大家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不介意陪我喝上幾杯吧?”

馮恬思眼波微閃,伸手接過白童惜遞來的酒杯,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又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馮恬思打聽道:“白同學和莫學長分手後,現在還是單身?”

白童惜“唔”了聲,不置可否。

馮恬思只當她是單身,衝身邊的那群狐朋狗友使了個眼色後,四五個人開始灌白童惜喝酒,不喝那就是不給面子。

阮眠試圖上去阻止,卻聽見左璐璐說:“先別忙著上去,不然你也會得到同樣的待遇。”

阮眠著急的說:“童惜可是為了你才落得如此的,你不會是想對她見死不救吧?”

“笨!”左璐璐罵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保持清醒,等他們醉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一鼓作氣把童惜帶走,懂嗎你?”

阮眠語露困惑:“為什麼我們不能現在就帶走她?”

“為什麼?”左璐璐意味深長:“知道今天的同學會是誰組織的不?”

“馮恬思啊!”這點阮眠還是清楚的。

左璐璐又問:“那你知道這家酒店是誰名下的不?”

阮眠腦筋拐不過彎了:“誰啊?”

左璐璐瞟了不遠處的馮恬思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也就是說,現在把白童惜帶走,要是惹毛了馮恬思,她們可能走不出這家酒店了?

阮眠抓抓頭髮,一臉鬱悶:“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惹她!”

左璐璐抱歉的攤開手:“一時衝動,沒忍住。”

“……”理性如左璐璐也有犯渾的時候,那就是被人議論她的婚姻,她的男人時,她百分百炸起來!

另一邊,白童惜的秀眉已經喝得皺起來了,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對馮恬思說:“杜同學,都是你的朋友在和我喝酒,你卻滴酒不沾,這樣是不是不太給我面子?”

擒賊先擒王,先把馮恬思喝倒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白童惜想。

掃過白童惜發紅的頰,發懵的眼,馮恬思暗道她撐不了多久了,於是她端起酒杯,一對一跟白童惜幹起來。

馮恬思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等白童惜喝暈了,還不是任她收拾?

試想想,最近在公眾視野中小紅一把的白童惜,要是在這個時候流傳出緋聞,她的事業一定會發生劇烈動盪。

女人的嫉妒心向來不可估量,怪只怪白童惜一出場就搶了她的風頭,她不找白童惜的麻煩才怪!

其他同學只當白童惜和馮恬思聊得來才喝這麼久,根本沒有多加阻止。

不遠處的阮眠拍了下大腿,興沖沖的對左璐璐說:“我怎麼早沒想到,我可以打電話給孟沛遠請他過來呀!”

“他?”左璐璐用鼻孔哼氣:“得了吧,童惜都沒辦法把他請來,就憑你?”

阮眠氣哼哼的說:“我證明給你看。”

音落,阮眠躲到沙發的一個角落,撥打了孟沛遠的電話,電話遲遲沒人接,她只好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

“怎麼樣了?”見阮眠回來,左璐璐問了句。

“……沒人接。”阮眠嘟囔。

左璐璐嗤笑一聲,一臉的果然如此。

“你是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我們熟麼?”

酒局漸漸的接近尾聲,秋季容易犯懶,一個人剛提出離開,陸陸續續又有好些人起身告辭,不一會兒,人呼呼啦啦的快走光了。

左璐璐見時間差不多了,正打算和阮眠一起將白童惜帶走,卻被馮恬思的幾個朋友困在了原處,寸步難行。

“馮恬思,大家同學一場,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吧?”左璐璐變了臉色,這次是她失策了,沒想到馮恬思這麼難纏。

馮恬思偽裝了半天的笑容全部卸掉了:“你剛才拿啤酒罐丟我的賬,我待會兒再跟你算!”

頓了頓,馮恬思看了眼陷在沙發裡不省人事的白童惜,向身旁的男子下達指令:“還愣著幹什麼?”

“她就交給我吧!”男子獰笑了聲,將白童惜扛上了肩頭。

“你要帶她去哪!”阮眠和左璐璐同時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男子快走到門口時,一個人影閃到前面來,英勇無畏的擋住了去路:“把白同學給我放下!”

馮恬思不悅的看著攔路的人:“趙彬,你少多管閒事!”

趙彬直接一拳頭砸在了男子的鼻樑上,他以前是籃球隊出身,力氣比普通人大得多,但他再怎麼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一下子就被馮恬思帶來的人圍攻了。

那名負責白童惜的男子,從地上爬起身後,又繼續帶著她往門口走。

馮恬思說了,要拍白童惜的不雅照傳到網上去,這麼美的差事落到他的頭上,他能不好好把握嗎?

喝蒙了的白童惜下意識的扒住男子的衣服,把他當成了支撐自己的物體。

男子可樂壞了,只當美人投懷送抱,緊緊摟住她的小蠻腰後,將她帶進了某個房間。

而這“難捨難分”的一幕,恰恰落入接到短信後,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孟沛遠眼中。

怒火燒得孟沛遠眼角赤紅,在男子將白童惜安置到床上,回頭關門的同時,孟沛遠一腳快、準、狠的橫踢向男子的肚子,巨大的慣性讓男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孟沛遠朝室內一掃,在看到白童惜毫無防備的睡在一張陌生的床時,火氣更甚:“滾出去!”他對還在地上哀嚎的男子咆哮。

“你!你給我等著……”男子連滾帶爬的去給馮恬思報信了。

孟沛遠用力甩上房門,之後壓到白童惜身上,捏著她小巧的下巴惡狠狠道:“揹著我偷男人,嗯?”

似乎是被他的怒火所擾,白童惜紅唇微微張開,口中發出委屈的哼哼聲。

孟沛遠低咒一聲,她這幅任君採擷的嬌態,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撩撥硬了!

“好!你不是喜歡偷男人嗎?我現在就滿足你!”

因顧及她的身體,他忍耐著不敢天天要她,可她呢,居然不甘寂寞的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兩人的腦袋還靠得那麼近,只差一點就要吻上了,白童惜這是打算至他於何地?

就在這時,得到消息的馮恬思已經帶人衝出包廂,阮眠等人因此鬆了一口氣。

見趙彬受了傷,左璐璐權衡之下,對手足無措的阮眠說:“我們先送他去醫院,然後打電話報警!”

阮眠六神無主的點了點頭,和左璐璐一人一邊架起趙彬的胳膊。

路上,幫忙給趙彬止血的阮眠想起什麼般的問:“璐璐,你說馮恬思為什麼突然帶著全部人撤了?”

左璐璐一邊開車一邊頭也不回的道:“沒準是白馬王子從天而降呢?”

“白馬王子?”阮眠兀地想到之前發給孟沛遠的短信,眼神明亮了起來:“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用這麼快的速度來救我們!”

“這次怪我魯莽,要不然童惜不會被困,趙彬不會受傷,我們先說好了,待會兒趙彬的醫藥費我來付。”左璐璐說。

時間往前推進十分鐘,房間中的孟沛遠在聽到外面的打砸聲後,機警的抱著白童惜躲進了浴室的沐浴簾內,並小心的捂住她的嘴,免得她不小心露了餡。

下一秒,門“砰”的一腳被人踢開,一堆人呼啦啦的跑進來,看到房間是空的,馮恬思只當白童惜已經被人救走了,面色鐵青的質問那名通風報信男子:“照片呢?照片拍到了沒有!”

人跑了沒關係,只要有了不雅照,白童惜就身敗名裂了!

男子搖了搖頭:“思思,對不起,那個男的出現得太突然了,我根本反應不過來。”

馮恬思不耐煩的打斷:“意思是,你沒拍到?”

“……嗯。”

“廢物!”馮恬思直接賞了他一巴掌,轉身就走。

其他人見馮恬思走了,跟失了主心骨一樣,很快都消失在房間裡。

隔著一間浴室又隔了一塊沐浴簾的孟沛遠,根本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會有這麼多人同時來搜索白童惜,可見此事另有蹊蹺。

來不及多想,白童惜做了一件足以讓孟沛遠分心的事。

只見她像八爪魚一樣的纏了上來,那兩條弱不禁風的胳膊攬緊了他的腰身,酒精燒得她發出貓咪似的低吟,只想找點什麼比她溫度低的東西靠一靠。

而他顯然是她唯一的人選,她把臉貼在他冰涼的西裝外套上蹭了蹭,一雙不規矩的小手有越來越往下的趨勢。

而這**的體驗,非但沒讓他覺得開心,反倒讓他渾身上下都冒出寒氣。

直到外頭的人全都走光了,孟沛遠改為一手扣住她的兩隻腕骨固定在她頭頂,另一隻手抬起她的腦袋,咬牙切齒的問:“白童惜,你把我當成是誰了?”

腕骨處被捏的生疼,白童惜艱難的睜開眼睛,卻始終對不上焦距:“誰……是誰?”

呵,她連他是誰都認不出,就敢賴在他身上又摸又蹭的?

他真想幹脆在這裡辦了她,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但只要一想到她現在根本認不出來他是誰,孟沛遠就下不去手了,讓他當其它男人的替身?妄想!

香域水岸。

“我……我還要喝,你,你陪我一塊兒喝!”

一喝醉就發瘋,這幾乎成了白童惜的常態。

每當這個時候,孟沛遠都拿她沒辦法,罵又罵不聽,打又打不得,只能像個任勞任怨的車伕一般,送她回家,為她善後。

正如現在,在屋外找鑰匙的孟沛遠,冷不丁地被白童惜揮舞的拳頭打偏了俊顏,他側過眸,跟要吃人一樣的瞪著她。

好不容易把她拎回家,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郭月清!

郭月清應聲抬起頭,見白童惜這幅德行,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心目中的兒媳婦,就該是林暖那樣的,時刻保持從容優雅,哪像白童惜,一進門就把高跟鞋甩得老遠,還扒著她兒子的衣服不放,跟個街頭乞丐一樣。

孟沛遠一方面要應付白童惜的“騷擾”,另一方面還要問候郭月清:“媽,你來之前怎麼也不先打個電話?”

郭月清沒好氣的說:“我打了,你沒接。”

孟沛遠反應過來:“那可能是我沒注意,你今晚怎麼有空過來?”

“你爸今晚不在家,我一個人沒事做,就過來你這兒看看。”停頓了下,郭月清從沙發上直起身,來到孟沛遠身邊,卻被白童惜身上的酒氣燻得退開一步:“她怎麼喝成這樣?成何體統!”

孟沛遠雖然不滿白童惜出去花天酒地,但也清楚郭月清眼裡揉不下沙子的性格:“我剛才帶她去應酬了幾位客戶,她酒量差,才喝了兩口就醉成這樣了。”

“哦。”郭月清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見孟沛遠的西裝被白童惜抓的皺巴巴的,不免又是一陣不滿:“把她交給我,你上樓去洗個澡吧。”

“媽,這……”孟沛遠猶豫了下。

他現在擔心的倒不是白童惜,而是郭月清,意識不清的白童惜可什麼都敢幹。

郭月清板起臉,語氣衝了起來:“怎麼,怕我為難你媳婦啊,嘖,打她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呢。”

“沒這回事兒。”孟沛遠嘴角噙笑安撫了句,將白童惜交到郭月清手中:“那你先替我照顧會,我去給她煮醒酒湯。”

什麼?醒酒湯!郭月清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這個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的小兒子,現在居然告訴她,他要親手給白童惜煮醒酒湯!

一瞬間,百般滋味的郭月清真想鬆手讓白童惜摔死得了!

孟沛遠卷著袖口進廚房的時候,白童惜突然發難,一口氣把積壓在胃部的酸水嘔了出來,選的地方還不偏不倚的就在郭月清的胸口!

郭月清失色的“哇!”了一聲,趕緊推開白童惜,白童惜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一副“吐完痛快”的舒坦樣,渾然不覺自己幹了什麼缺德事。

“白童惜!你故意的是吧?”郭月清大為光火,抬手就想教訓她。

“媽!”從廚房裡繞出來的孟沛遠,及時喝止了郭月清的動作。

郭月清轉身,指著自己汙穢邋遢的衣服,柳眉倒豎的向孟沛遠告狀:“看看,這就是你老婆的傑作!”

孟沛遠想起有一回白童惜喝醉是抱著電線杆當街吐的,還慘遭城管罰款,他忽然有點想笑,可目前的形勢讓他只能憋著笑故作嚴肅道:“媽,童惜她只是喝醉了,剛才還差點吐我來著,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語畢,他大步走過去,很難想象,一個有潔癖的人,卻想也不想的將全身臭兮兮的白童惜抱上了二樓。

下樓的時候,孟沛遠遞給郭月清一套乾淨的睡衣,輕聲說:“媽,這是童惜的睡衣,你將就著換上吧。”

郭月清心裡嫌棄,但又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扯過睡衣,到浴室洗了個乾淨澡,然後換上白童惜的廉價睡衣:“這睡衣什麼布料的啊,垃圾!”

從浴室出來時,只見孟沛遠端著煮好的靈芝蜂蜜水從她面前經過,郭月清眸光一凜,上前問道:“兒子,你就跟媽直說了吧,你是不是對白童惜上心了?”

孟沛遠的步伐一頓,眼睛微微笑著看向郭月清:“媽,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兒子,沒人能比媽更瞭解你,對於你根本不喜歡的女人,你連看一眼都會覺得煩,更別提給她煮醒酒湯了!”

“媽……”孟沛遠張張嘴,想解釋。

郭月清忽然神色激動的握住他沒端湯的那隻手:“兒子!你不要怪媽羅嗦,媽只是擔心你又看錯人了,以前,你愛陸思璇愛得險些和孟家脫離關係,還差點跟爺爺反目成仇,

現在,又來了一個白童惜,讓你頻頻破了先例,沛遠,像我們這種家庭,愛情並不是你的全部,你身上還擔負著許多人的期望,媽不希望你被一葉障目,又落得和多年前一樣的下場。”

孟沛遠喉結微微滑動,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媽,你說得太嚴重了,我自有分寸。”

郭月清面無表情的問:“你的分寸,就是像個傭人一樣為她端茶送水?”

孟沛遠隱忍的說:“媽,家裡就我跟她兩個人,我們一早就成了相互扶持的關係,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考慮到再聊下去碗裡的靈芝蜂蜜水就要涼了,孟沛遠快速說道:“媽,我待會兒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郭月清試探起了孟沛遠的底線:“今晚我就在這兒歇下了,明天起我開始教教她孟家的規矩,兒子,媽的要求不過分吧?”

孟沛遠眼眸一緊,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習慣了和白童惜的兩人世界,突如其來多了一人,即便是自己最敬重的媽媽,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但郭月清就算要住也不會住太久,想到這裡,孟沛遠穩妥的點了點頭:“隨你喜歡。”

主臥。

孟沛遠以前是無法容忍白童惜髒兮兮的躺在他床上的,上一次,他直接將她扔進了次臥,可這回他卻一反常態,允許她入侵他的主臥。

“張嘴。”拍了拍她的小臉,他用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輕柔嗓音道。

白童惜條件反射的張開了嘴巴,過程中眼睛不曾張開過。

孟沛遠乾脆用胳膊託高她的腦袋,想了想,先把靈芝蜂蜜水含進自己口中,之後覆上她誘人的唇瓣,一點點的將水源哺進她嘴裡。

白童惜嚐到了蜂蜜水的味道,跟吃到糖一樣,忍不住主動將舌頭探進了孟沛遠唇腔中,軟軟的一條在其中來回撥弄著,險些讓他溺斃其中!

孟沛遠既享受卻又痛恨這個吻,如果這是她在清醒的狀態下對他所做的動作,那他……

白童惜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鬼迷心竅,他眷戀不捨的把她放回到枕頭上,匆忙從她身上翻出手機,平穩了下呼吸後,接聽——

電話裡,是阮眠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喂,童惜!你被帶到哪裡去了?我和璐璐都快擔心死了!孟二少在你身邊嗎?喂喂喂?”

“她沒事了。”沙啞的吐出這句話後,孟沛遠也不管對面的人能不能反應過來,徑自把通話掐掉。

對這個領著白童惜四處鬼混的閨蜜,他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順利喂完醒酒湯的孟沛遠把白童惜沾著嘔吐物的裙子脫下來,在看到她玲瓏有致的身段時,他的眸色瞬間變得深不見底,但他絕不會在她不清醒的情況下要她!

他很快邁步進了浴室,衝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涼水澡,身上的火熱才稍微減退了些。

擦著溼漉漉的髮尾走出來時,只聽白童惜的手機又是響個不停,察覺到她有醒過來的趨勢,孟沛遠先一步拿起手機,在看到來電人是莫雨揚時,他的眉頭挑的老高。

都分手這麼久了,白童惜居然還捨不得將莫雨揚的聯繫方式刪掉?難道……她對他還餘情未了?

嘴角抿得死緊,孟沛遠按下接聽鍵後並不急著開口,他想聽聽看莫雨揚會對白童惜說些什麼。

“童惜,你今天怎麼沒來醫院看爸爸?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察覺到是時候了,孟沛遠倏然迸出一聲冷笑。

“孟……二少?”莫雨揚反應倒也快:“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童惜那邊出了什麼事,才打電話關心下。”

“童惜也是你配叫的?”孟沛遠冷冰冰的問。

莫雨揚怔了一下,緩聲道:“看來孟二少今天晚上的心情不太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孟沛遠的臉色晦暗難明,直覺告訴他,莫雨揚是個城府極深的人,這樣一個人生活在如今開始走下坡路的白家,究竟是好是壞。

“唔……”白童惜低吟一聲,孟沛遠知道她醒了!

轉頭,孟沛遠睨向她,冷冷發問:“還記得這裡是哪嗎?”

白童惜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隨後又發現自己衣不蔽體,她條件反射的拉起一旁的被子裹住了自己,一雙靈動的大眼寫滿了驚訝:“是你?我什麼時候回家的?”

孟沛遠逼近床邊質問她:“說,為什麼跑出去喝酒,還跟一個男的摟摟抱抱?”

白童惜一臉錯愕:“一個男的?誰啊?

“少跟我裝糊塗!”孟沛遠緊了緊牙關,彷彿一頭隨時會發怒的猛獸:“我親眼所見你拽著一個男的衣服,還跟他進了同一間房……如果不是我中途出現,你們大概已經成其好事了吧?”

白童惜捋了一下並不怎麼清晰的思路後,無辜的說:“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男的我根本就不認識,當時我已經喝糊塗了……”

孟沛遠寒聲:“如果你自己不願意的話,又怎麼會喝糊塗了呢?”

“那是因為有人不停的在灌我酒,我不喝的話,我的朋友可能就會有麻煩。”白童惜本身也很無奈。

孟沛遠依然不放過她:“有這樣的應酬,為什麼不讓我和你一起去!”

白童惜苦笑:“我想你不會來。”

“你說什麼!”孟沛遠聲調一揚,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白童惜看了他一眼,有些意興闌珊的說:“我參加的是大學同學會,如果你過去的話,等於間接承認了我們的關係,前幾天你才拒絕我過的,你忘記了?”

說這話的時候,白童惜的心口微微抽痛起來,孟沛遠的一句“我還沒有準備好”,便讓她所有的爭取都成了枉然,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繼續自取其辱呢?

孟沛遠俊美的五官扭曲了下,合著還都是他的罪過了?

“說說,是誰灌你酒的?”

見他眉心糾纏著戾氣,白童惜怕他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抿抿唇說:“都是大學同學瞎起鬨,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是你的朋友發了短信給我。”孟沛遠將手機丟進白童惜懷裡:“自己看吧。”

白童惜打開信息一看,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只怪阮眠發送的短信太有煽動性——

[孟二少!驚天大消息!童惜被一群餓狼包圍了,如果不想戴綠帽子的話,請快點趕來地點xxx,過期不候!]

天!白童惜默默的流下兩行辛酸淚,她遲早會被阮眠害死。

不過,也好在有阮眠的這則短信,她才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白童惜把手機還給他後,有些忍受不了身上酒味的說:“孟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可以先離開一會兒嗎?我……我想洗澡。”

孟沛遠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我還需要離開嗎?你身上哪裡是我沒有見過的?”

雖然他們已經肌膚相親過很多次了,可這不代表著,她習慣在他面前赤條條的走來走去:“孟先生,麻煩你要點臉好不好?”

孟沛遠雙腿交疊,渾然天成的優雅:“孟太太,這兒是我的主臥,要不你讓我留下,要不你就回自己的次臥洗去,哦對了,被子給我留下,不許帶走。”

說到底,還不是要看她裸奔!

白童惜氣鼓鼓的,紅紅的臉蛋讓人很有咬一口的**,孟沛遠以為這樣說她就沒轍了嗎?no!

她臨時把被子當成了遮蔽物,多餘的一截擰成一股繩拎在手裡後,毅然決然的跳下了床,跟著蹦蹦跳跳的到了浴室門口。

臨關上浴室門前,白童惜調皮的衝孟沛遠吐了下舌頭,那俏皮的模樣,勾得他“騰”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眸底的**傾巢而出。

白童惜趕緊把浴室門關上。

“開門。”孟沛遠把手搭在門沿邊,啞聲催促道。

白童惜把背抵在門板上,緊張道:“你要幹嘛?”

“陪你洗澡。”孟沛遠厚顏無恥道。

“……”這種事情為什麼還要人陪啊!

白童惜抓狂:“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

“你確定?”孟沛遠猶不死心,在水裡“做運動”可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我確定!我確定!我確定!”怕他聽不到,白童惜特意強調了三次!

門外的孟沛遠已經偷偷用手推動了幾下門板,可惜紋絲不動,想來是被白童惜反鎖了。

撇撇唇,視線往下掃過自己精神煥發的部位,孟沛遠遺憾的說:“那好吧,浴室很滑,小心摔倒。”

“知道啦,羅嗦。”白童惜嘴裡吐槽,心底卻躍上了一絲甜蜜。

也不知道是孟沛遠烏鴉嘴還是白童惜真的時運不濟,準備享受淋浴的白童惜,腳底一滑,果真摔進了浴缸裡。

“唔,痛痛痛!”白童惜現在胳膊痛、背痛、屁股痛,渾身都痛。

她摔倒的動靜不小,一直關注著浴室情況的孟沛遠面色一變,從抽屜裡找出浴室門的鑰匙,“咔嚓”一聲把門打開。

餘光掃到孟沛遠的白童惜整個人都愣住了,半響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進來了!”

孟沛遠見她縮成一團,水淅淅瀝瀝的從她頭頂滾落,沖洗過她本就光滑白皙的肌膚,留下一連串曖昧的水痕……

胸膛劇烈起伏了下,直到對上白童惜那雙含羞帶怒的杏眸,他才堪堪回神,用輕咳來掩飾自己的失態:“需要我幫忙嗎?”

白童惜微斂下眸,剛想說不用,就被他先聲奪人:“我想,你很需要。”

一句話的功夫,孟沛遠已經把他的睡袍給扯開了,露出他精悍結實的倒三角,還有那處讓白童惜很想捂臉尖叫的地方……

浴缸很大,即便多容納一個人也不成問題,將白童惜摟到他膝蓋上坐著。

“你是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我們熟麼?”

在她防備的眼神中,孟沛遠用毛巾輕輕擦洗過她被撞紅的地方,他的動作讓她很自然的產生一種被他柔情以待的錯覺。

漸漸的,孟沛遠擦洗的動作越來越慢,甚至變得流連往返起來,白童惜讀懂了他的心思,趕緊伸手抽出他掌心的毛巾,擋在胸前說:“可以了……”

將她的溼發勾到她的耳後,孟沛遠壞壞的問:“那……”

“滾蛋!”白童惜一怒之下,臨時把花灑充當武器,巨大的水流朝孟沛遠的俊臉噴個不停。

主臥內。

“阿嚏——”搓了搓鼻尖,白童惜很哀怨的看了孟沛遠一眼,只見他饜足的用乾毛巾擦著髮梢,眼角眉梢還有未完全褪去的**。

在浴室和孟沛遠玩水的結果,就是被他以一種更耗費體力的手段玩了,直到浴缸裡的水都冷了,他才把她抱出水池,還順帶鄙視了下她糟糕的體力。

聽到白童惜噴嚏連連,孟沛遠擦頭髮的動作一頓,回過頭看了眼她無精打采的模樣,他精神奕奕的說:“孟太太,我來給你吹頭髮吧。”

如果這話被除了白童惜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聽了去,絕對又要大驚小怪一番,但白童惜卻不怎麼想,她好歹滿足了他的胃口,他回報她一下那是無可厚非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是懶得動。

吹風機“呼呼”的吹著,孟沛遠的手指穿梭在白童惜的溼髮間,眼神莫名的柔情似水。

白童惜的性子這麼倔,頭髮卻出奇的柔軟,一點都不讓他為難。

無所事事的白童惜於是摸出遙控器打開電視,下一秒,“一生之水”的廣告彈入眼簾。

白童惜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百的觀看這個廣告,禁不住輕輕感慨了聲:“韓紹確實有囂張的資本……嘶!孟沛遠你好端端的扯我頭髮作甚!”

掃過白童惜不滿的小臉,孟沛遠用更不滿的閻王臉鎮壓了回去:“我聽不得你在我面前說別的男人好。”

說這話的時候,孟沛遠一個不小心把吹風機調成了最大擋,結果,這句話落到白童惜耳邊就變成了“……”

白童惜誇張的做著口型:“吹風機聲音太大了,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孟沛遠鬱卒的甩開吹風機,背對著白童惜躺到床上,賭氣不理她了。

啊咧?

白童惜揪了下自己的頭髮,發現已經乾的差不多了,乾脆把丟在床單上的吹風筒關掉,之後把線捆成團收進櫃子裡。

回到床上時,孟沛遠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但白童惜知道他沒這麼快睡著。

爬****,她扯了扯他的睡袍,小心翼翼的問:“孟先生,你怎麼了?”

孟沛遠精準的拍開她的手,粗聲道:“別煩我,睡你的。”

白童惜聽出他似乎生氣的樣子,悶悶的“哦”了聲後,乖乖在他身側躺好:“孟先生,‘一生之水’……”

話還沒說完,孟沛遠忽然轉過身來,咬牙切齒的打斷她:“白童惜,你再跟我提‘一生之水’,我會讓你好看!”

白童惜委委屈屈的癟癟唇:“我是想說,它的廣告創意很唯美,不像是思美廣告一貫的風格。”

孟沛遠臉色一變,心情莫名的開朗起來:“是我想的。”

“是你啊?”白童惜當真愣住了,像孟沛遠這種硬漢居然能想出這麼唯美浪漫的廣告?

見她的表情不像是崇拜,反而更多的是懷疑,孟沛遠危險的問:“你覺得我沒這個本事是不是?”

“當然不是!”白童惜趕緊圓場:“孟先生才華橫溢,區區一個廣告創意算的了什麼?”

聞言,孟沛遠馬上就英雄氣短了,連之前是為什麼生的氣都忘了。

第二天,星期天一早。

白童惜從樓上下來時,視線正好和坐在沙發上喝紅茶的郭月清撞上,她怔了怔,明顯沒料到郭月清在這,還有,為什麼郭月清身上穿著她的睡衣?

想歸想,白童惜的嘴可不敢閒著,趕緊微笑著打招呼:“媽,您來啦?”

郭月清一聽這話,眉毛瞬間打成結:“你不記得我昨晚就來了嗎?還在這裡住下了。”

白童惜額角一抽,有自知之明的問了句:“媽,昨晚我喝醉了,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或者說些什麼奇怪的話吧?”

“你說呢?”郭月清冷冷的斜她一眼:“要不是你,我會穿上這一身的淘寶貨?”

白童惜撓了撓頭,她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媽,你髒了的衣服放在哪裡?我去給你手洗。”白童惜心裡清楚,郭月清的穿著比起一般貴婦還要考究三分,自然不適合機洗。

郭月清慢悠悠的啜了口紅茶後才說:“衣服我已經扔了,你要真的有心,就去給我買一套新的,哦對了,我已經穿慣真絲的了,你不要買假的來糊弄我。”

白童惜咋舌,這郭月清比孟沛遠還要敗家,孟沛遠好歹還會讓她把髒了的衣服洗一洗,到了郭月清這裡,直接就是扔了!

“媽,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廚房做。”

郭月清冷淡的堵住她的退路:“白童惜,你是在跟我轉移話題嗎?我讓你現在就去買衣服!我待會兒要漂漂亮亮的穿給牌友看!”

白童惜暗歎郭月清這是找到了新的折磨她的辦法,她動之以情:“媽,這一大清早的,商店都還沒開呢,再說我走了,誰來給您和孟沛遠做早餐?”

郭月清輕嗤一聲:“用不著你,我和我兒子的早餐大不了我來做,你儘管去吧。”

白童惜輕咬唇瓣,跟這個無理取鬧的老太太確實是無禮可講,她的視線不自覺的往二樓孟沛遠的房間飄,希望他能在這個時候出來幫她一把。

可惜事與願違,只聽郭月清陰陽怪氣道:“想等沛遠起床後下來救你?”

白童惜暗暗咬了咬牙,最後強迫自己向郭月清點頭:“媽,我立刻就去。”

家和萬事興,只要安撫好郭月清,她的日子其實並不難過,至少,孟家其他人都對她客客氣氣,以禮相待不是嗎?白童惜自我安慰著。

白童惜出門不久,主臥的房門被人推開,身著襯衫和休閒褲的孟沛遠從裡面走出來。

有起床氣的他,俊逸的臉龐盤踞著低氣壓,他醒來時最想做的事,就是撲倒白童惜徹頭徹尾再“吃”她一次,結果呢,她一大清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讓他得出來逮人!

“沛遠!”這時,樓下一把熟悉的嗓音喚回了孟沛遠的思緒。

孟沛遠頎長的身軀兀地僵硬,趕緊抬手繫上敞開的衣襟釦子,這才走下樓梯:“媽,白童惜呢?”

郭月清不悅的撅嘴:“你只關心她?”

孟沛遠摟著郭月清的肩膀與她並肩而坐:“媽,在我心中,你最重要。”

郭月清開懷的一笑:“這還差不多。”

“那,媽……”孟沛遠的視線在偌大的客廳裡轉了又轉:“你餓了吧,我去叫白童惜做早餐。”

郭月清臉上的笑意淡了點:“歸根結底,你還不是想知道她去哪了?兒子,你現在離了她一會兒都不行嗎?”

孟沛遠的黑眸微閃:“媽,我沒有。”

郭月清倨傲道:“她昨晚吐了我一身,我讓她出去給我買身新衣服了。”

孟沛遠眼神起了變化:“現在才7點半,媽,哪家商場會這麼早開門?”

郭月清理所當然的說:“沒那麼早開門,那她可以等啊,兒子,你心疼了?”

孟沛遠眉頭皺了下後飛快舒展開:“媽,總問這話有意思嗎?”

“是沒什麼意思,但沒意思也要問。”郭月清求的是安心。

白童惜把車停在了北城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但幾乎每家品牌店都要等到九點才開門。

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白童惜進了一家麵包店,點了一份營養早餐後,坐在麵包店提供的太陽傘下,愜意的享受著清晨的暖陽與和煦的清風。

她忽然覺得在外面待著也不錯,至少不用時刻看郭月清的臉色。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接近十點的時候,白童惜整理好桌面的雜誌,正準備起身離開,忽見一輛轎車緩緩駛入她的眼際,停在了不遠處的一座高檔住宅區外。

剛開始白童惜還不以為意,卻在無經意間掃到車主的臉後定住了視線。

只見孟知先飛快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彬彬有禮的將一個女人迎下了車。

白童惜知道自己不應該大驚小怪的,那位女士說不準是孟知先的舊相識或者是老同學之類的,對方看上去眉清目秀,氣質矜重,大概40歲左右。

兩人一前一後相攜著走進了高檔小區,孟知先稍稍落在後頭,這麼說這裡是女方的家嘍?

“爸這麼早出門見朋友?”白童惜喃喃自語。

她不知情的是,孟知先昨晚壓根就沒回過孟家!

發呆期間,白童惜身後的那排衣服專櫃店全開門了,她來不及細想,轉身進了專櫃店,幫郭月清挑起她想要的真絲來。

依郭月清那種雞蛋裡挑骨頭的性格,白童惜可不敢像當初應付孟沛遠那樣,隨隨便便一件幾百塊的襯衫就打發了,斟酌了半天,她看中了一身適合中年人穿的套裙,刷卡之前,不忘問一句:“你好,我這衣服是給家裡的長輩買的,如果尺寸不適合的話,我可以退貨嗎?”

畢竟一套抵她一個多月的工資呢。

營業員小姐理解的說:“可以的,只要您不把牌子剪掉,還有不要拿去洗,不故意損壞,三天內可以隨時到本店退貨。”

“謝謝你!”白童惜開心的說。

香域水岸。

“你是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我們熟麼?”

回家的時候,郭月清一副等得快睡著的表情:“你去哪了,現在才回來?”

白童惜不敢耽誤,在孟沛遠隱晦的注視下,把包裝袋遞到郭月清面前:“媽,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你吩咐的東西,我已經買來了。”

郭月清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怎麼,還要我自己動手拿出來?”

白童惜馬上反應過來,把自認昂貴的套裙從袋子裡小心取出,只見郭月清嫌棄的一顰眉:“拜託你挑衣服的時候用點心好不,這顏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要去奔喪啊!”

白童惜手一抖,有些慌張的說:“媽,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看您平時穿的都是一些比較素的衣服,所以買了件純白的,以為您會喜歡。”

孟沛遠擔心白童惜又會被訓得一無是處,便淡淡開腔:“媽,我覺得這裙子挺適合你的,端莊有氣質。”

白童惜忍不住抿嘴一樂,孟沛遠的話就跟一劑強心劑一樣,讓她瞬間又滿血復活了。

她這幅得瑟的小表情落到郭月清眼中,跟挑戰她的權威有什麼區別?

她勢必要讓白童惜明白一點,別以為有孟沛遠給她撐腰,她就收拾不了她了!

“這裙子不管是成色,還是質地,都是真絲中的下下等,我穿在身上怕是要被我那群牌友笑死,白童惜,你要不捨得在我身上花錢你就直說,至於買這些小家子氣的衣服來讓我犯堵嗎?”

見郭月清這麼看不上她買的套裙,白童惜說不難受是假的,但好歹店家還允許退貨,她釋懷的說:“這樣吧媽,這件衣服我下午拿去退掉……”

“別下午了,就現在吧。”郭月清施施然的打斷,絲毫不體諒白童惜來回奔波的辛苦。

白童惜僵硬的點了點頭,為了保險起見,她問上一句:“媽,要不您和我一起去吧,您的眼光好,相信一定可以挑到自己稱心如意的衣服。”

郭月清輕哼一聲,像看白一樣的看著她:“你要我穿著這身睡衣出門?做夢呢吧!”

白童惜接連碰壁,悻悻的抱著剛買的套裙,換上鞋走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連身為局外人的孟沛遠都有些受不了,郭月清的服飾動輒幾十萬,很多還都是由國外名師定做然後空運過來的,不管白童惜買了什麼,絕對不可能符郭月清的意。

沉吟了會,孟沛遠忽然摸出手機,給白童惜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

等白童惜吭哧吭哧累成狗的回到家時,郭月清已經在心裡擬定了無數條挑刺的理由,但當白童惜開始展示她的成果時,郭月清的臉色驀地變得絳紫絳紫的,精彩紛呈。

白童惜笑眯眯的抖開衣服介紹著:“媽,您看這套不錯吧?要是再搭配個小披肩,肯定更好看。”

郭月清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後才問:“這些衣服,不全是從我櫥櫃裡拿的?”

“是啊。”白童惜笑得見牙不見眼,這還多虧了孟沛遠的提醒呢,與其漫無目的地滿街跑,還不如到孟家拜託傭人打開郭月清的房門,在裡面找幾身她自己的衣服。

面對自己花了大價錢置辦的服飾,郭月清愣是說不出一句不好,那樣不是間接打自己的臉嗎?

“白童惜,你、你這分明是投機取巧!”

“……”白童惜呵呵噠。

孟沛遠適時的開口:“媽,你不是約了牌友要來家裡嗎?時間有點來不及了,你快把衣服換上吧,我和童惜去廚房幫忙準備點水果。”視線一轉,孟沛遠看向白童惜:“白童惜!”

“有!”神經緊繃的白童惜,只差沒敬個軍禮了。

孟沛遠命令道:“跟我來。”

白童惜眼觀鼻鼻觀心的跟上去,別看他們平時吵歸吵,但在危機關頭,孟沛遠還是很nc的!

郭月清看著他們兩個逃也似的走了,自鼻孔哼出一聲:逃吧,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廚房裡,白童惜站在孟沛遠身前,不無感激的說道:“還好有你出謀劃策,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孟沛遠斜睨她一眼,還算這妮子有點良心,知道感謝他,但嘴裡卻不忘損她:“平時說你是豬腦子還不服氣,現在體會到人與豬的智商差距了吧?”

白童惜鬱悶的瞪眼:“就你最聰明!自戀!”

“你說什麼?”孟沛遠眯了眯眼。

白童惜識相的閉上嘴巴,從刀具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埋頭切起蘋果來。

“你這樣不行。”孟沛遠忽然道。

“什麼不行?”白童惜歪了歪腦袋,困惑的看著他。

孟沛遠淡淡回道:“你沒在孟家生活太長時間,可能還不知道媽的習慣,她吃水果,一定要先把皮削乾淨,再切成大小均勻的片狀,如果你會雕花那更好,最後在擺盤。”

“這也太講究了吧?”白童惜吃驚的把刀放下:“我不會雕花啊,你行嗎?”

孟沛遠揚了揚眉梢,那眼神,又在鄙視白童惜的智商了。

“好吧,你大少爺出身,怎麼可能行?”白童惜沮喪的垂下肩。

孟沛遠已經愛上了這種沒事逗她玩的樂趣,尤其是她求救無門只能選擇待在他羽翼下的感覺:“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有我在廚房幫你,就算你把蘋果剁成泥,媽也不會說我們什麼的。”

白童惜一掃先前的陰鬱,俏臉揚起抹好看的笑:“你不早說!”

叮咚!

白童惜削水果皮的動作一頓,有些分身乏術的對孟沛遠說:“客人來了!”

孟沛遠體諒的說:“沒事,都是媽的牌友,讓她自己去開門,我們忙我們的。”

白童惜點點頭,接著忙碌起來。

另一邊,郭月清的兩位牌友在欣賞了下孟沛遠的住所後,連連稱讚:“的確是塊風水寶地!”

另一個人拉著郭月清的手打聽:“月清,這麼好的房子,均價不低吧?”

換回自己服飾的郭月清,又恢復了一度的雍容華貴:“具體價格我沒問過,不過現在這個地段的房子,怕是有錢也買不到了。”

“不愧是北城第一名門!”

“是啊,兩個兒子還都是人中龍鳳,羨慕得我喲!”

聽著牌友們的一言一語,郭月清得意的昂了昂下巴,像是屹立在了世界最頂端。

“話說回來,你的大兒媳我們都是見過的,溫柔嫻淑,服從管教,對了,你那二兒子談戀愛了沒,什麼時候準備給他辦親事呀?”

聞言,郭月清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這時,正巧白童惜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裡走到她們面前。

看到客人,白童惜正想打招呼,卻聽見郭月清徑自介紹道:“這是我剛給兒子請的幫傭,有點不知道規矩,我沒喊她,她自己就跑出來了。”

“哦……”牌友們恍然大悟,她們剛才還以為,白童惜是孟沛遠的對象呢。

空氣中的氣息夾雜著幾分涼意,吸進肺裡都是冷的,白童惜張了張嘴,一聲“媽”卻奇異的消失在了喉嚨眼。

在郭月清尖銳暗含警告的眼神中,白童惜調頭走回廚房。

正在廚房裡吸菸的孟沛遠怕燻著人,特意開了吸油煙機,因此聽不到客廳裡的對話。

抬眼,見白童惜失魂落魄的走回來,手裡的盤子隨時都會滑下來似的,孟沛遠收起慵懶,迅速接過她手裡的盤子:“你怎麼了?”

白童惜勉強扯出一抹可以稱之為“笑”的笑容來,低聲說:“水果還是由你送過去吧。”

孟沛遠目光深邃的盯著她那張情緒不明的臉:“為什麼?”

白童惜急中生智:“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怕在媽的朋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你替我去招待她們吧,好嗎?”

話到最後,她甚至用上了請求的語氣。

孟沛遠雙眸一沉,抬手正要附上白童惜的額頭,卻被她眼疾手快的躲了過去。

怕他起疑心,白童惜忙說:“呃,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回房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快點去吧,別讓客人久等了。”

孟沛遠深深看了她一眼,端著盤子,越過她走了。

直到確定孟沛遠走遠,白童惜這才難受的閉上眼,靠著水槽緩了片刻後,她往二樓而去。

過程中,她刻意繞開客廳走,免得又惹得郭月清不痛快。

郭月清的話雖狠,但白童惜卻無法反駁,至於為什麼?那就是她和孟沛遠確實是隱婚,沒有婚禮,沒有昭告天下……

門輕輕的闔上,白童惜落寞的身影被一樓的孟沛遠看個正著,激起了他眼中的漣漪。

“孟二少,剛才我們還在問你媽媽,需不需要阿姨回頭給你介紹個對象呢?”

“嗨!他這麼好的出生和條件,哪還需要你介紹對象啊,追他的姑娘估計從城頭排到城尾了。”

郭月清的兩個牌友你一言,我一語的,拉扯回了孟沛遠的思緒。

孟沛遠微微一笑,十分自然的應道:“二位,我已經有對象了。”

聞言,郭月清心“咯噔”一下像踏空了一步般,既緊張又暗感丟臉的看向孟沛遠。

“什麼!”阿姨們面面相覷,有些不可置信。

反應過來的郭月清尷尬的笑了兩聲:“他逗你們玩呢,幾個月前他才剛從歐洲回來,哪有時間處什麼對象啊!”

孟沛遠微攢了攢眉頭,忽然有點不樂意郭月清的說法:“媽——”

“咳咳咳!”郭月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孟沛遠話鋒一轉,改而道:“我去給你倒杯水,各位請坐。”

“沛遠!”郭月清痛苦的對他說:“你去幫媽買瓶特效止咳水吧,好嗎?”

見郭月清面色漲紅,孟沛遠當即也顧不上她是不是在騙自己,萬一是真的呢?

“我去去就回。”拎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他匆匆出門了。

二樓。

白童惜低垂著腦袋倚在床頭邊看書,但她無論怎麼讀,都無法很好的集中精神,就在此時,她聽到樓下大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音。

下意識的,白童惜以為是客人回去了,既然如此,她就沒有躲在房間裡的必要了,不然又會給郭月清留下找茬的把柄。

她把書收起來,翻身下床,把房門打開了一條縫……

掃見二樓走廊出現的身影,郭月清剛緩和的面色頓時一冷,她好不容易裝咳嗽才把孟沛遠騙走,白童惜在這個時候現身,不是拆她的臺嗎?

牌友a順著郭月清的視線看見了白童惜,不由疑惑道:“咦,那不是你家傭人嗎?她怎麼能自由出入主人的臥室?”

郭月清不悅的說:“所以我才說她不懂規矩啊!別理她了,我們繼續聊我們的。”

“這可不行!”牌友語氣中帶著不贊同的意味:“下人的規矩都是主人定的,換而言之,如果主人不立威,她們就永遠不懂得分寸,現在都敢自由出入主人的臥室了,將來指不定就爬到主人的床上去了!不瞞你說,我那沒出息的侄子,就是被一個女僕這樣勾搭上的!”

聞言,郭月清計上心來,抬頭對白童惜冰冷出聲:“白童惜!”

白童惜肩膀一抖,硬著頭皮垂眸往樓下望去,在察覺到郭月清的客人還在家時,她原本準備回房,熟料自己會被突然叫住。

“下來,我有話對你說。”郭月清是故意的,孟沛遠此時不在家,又有誰能當白童惜的靠山?

白童惜不敢耽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樓下。

“你自己看看,這地多髒,還有啊,這窗戶下雨天后也不懂得擦一擦,另外後花園裡栽種的植被長得七零八落的,你也不知道修一修?”

白童惜雖然委屈,卻沒有表現出來:“是我的不對。”

郭月清頤指氣使的對白童惜續道:“不是我說你,你在這裡住了也有段時間了,就算不是自己掏腰包買的房,也該懂得美化環境,人人有責的道理吧?”

牌友a和牌友鄙夷的看了白童惜一眼,就跟在瞧一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一樣。

白童惜知道,郭月清是想以這種方式來發洩對她的不滿,算了,不就是大掃除嗎,又不是沒做過。

心態豁達的白童惜扯出一抹笑,對郭月清說道:“我現在開始打掃,郭夫人您看行嗎?”

“郭夫人”三個字,聽上去就跟在諷刺郭月清的虛偽一樣,郭月清卻沒有感覺出來,反而帶著一股將白童惜踩在腳下的勝利感:“每個角落都要打掃乾淨,我待會兒可是要檢查的!”

一個小時後——

“哎,這裡這裡!”牌友a把剛磕完的瓜子丟到地上,用腳尖指著讓白童惜拖乾淨。

牌友則隨意的把腳架在茶几上,一邊跟郭月清聊天一邊塗著美甲,中間還把指甲油甩得四處都是,那一小簇一小簇的汙漬,最難清洗,偏偏對方還樂此不疲的為白童惜製造著麻煩。

握著吸塵器的手緊了緊,白童惜掃乾淨一次,又會迎來第二次、第三次,就在她忍無可忍之際,大門“咔嚓”一聲,開了。

郭月清面色一凜,端坐起身對白童惜說:“好了,你回房吧,別在這裡礙眼了。”

白童惜心中冷笑,聽到孟沛遠回來,郭月清立刻就收斂了?這針對未免太明顯了!

“媽,我回來了。”郭月清指名要的特效止咳水普通藥店並沒有發售,孟沛遠只得開車到醫院購買,這一來一去就是一個多鐘頭。

“呃,沛遠回來了?”郭月清望向孟沛遠的表情中夾帶著心虛,生怕孟沛遠和白童惜一說話就露了餡,這樣,不是等於告訴了所有人白童惜是孟家的媳婦了?

孟沛遠把藥放下後,轉而看向白童惜,見她一身灰撲撲的,手裡還攥著吸塵器,地上還灑滿了瓜子皮和指甲油,眼底劃過一絲瞭然,他什麼都沒問,淡淡的說了句:“你上樓休息一下,這裡我來處理。”

白童惜略一猶豫後,輕輕“嗯”了聲,孟沛遠身上有一股令她安心的力量,她相信他能把事情處理好。

目送她上樓後,孟沛遠返身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笑得令人生寒:“兩位阿姨,我是看在你們都是我媽朋友的份上,才讓你們登門而入的,照現在來看,我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你們二位這瓜子皮丟的,就跟街邊賣雜物的大媽似的,一點基本素質都沒有啊。”

牌友a和牌友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孟賢侄,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孟沛遠沉聲打斷:“長輩如果不懂得什麼該為,什麼不該為,那和老糊塗有什麼區別?需要我送你們去療養院嗎?”

還未徹底闔上房門的白童惜,在聽到這段對話後,忍不住以手扶額,看來她還是小瞧孟沛遠的毒舌能力了,絕對是簡單粗暴到能直接氣死人的水準!

“……”牌友a面色鐵青的攤牌:“我們這麼做,也是你媽允許的!”

孟沛遠摸了摸下巴,換言之,是郭月清暗許牌友們整白童惜的了?看來,他這趟門算是白跑了。

孟沛遠隱含殺氣的目光掃過面前兩人:“我是這個家的主人,你們這樣肆意踐踏我的房子,我可以報警的你們知道嗎?”

牌友們聞聲色變:“孟二少,至於嗎?”

“除非……”見她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孟沛遠雙腿交疊,眼神高高在上:“你們把屋子收拾回原來的整潔美觀,否則這事沒完。”

“月清!你的兒子居然敢這麼對我們!”牌友怒了,她好歹在圈內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允許被孟沛遠這般作踐。

郭月清臉上一赫,她還想在圈子中混下去呢,孟沛遠這一攪和,日後再見到這兩個牌友,她該有多尷尬啊。

夾在兒子和朋友中間當餅乾的郭月清,頭大的將自己作的苦果嚥進肚子裡:“沛遠,算了,今天是媽……沒事找事,不關兩位阿姨的事。”

郭月清沒有選擇大吵大鬧,是因為她在外人眼中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擁有丈夫的寵愛,兒子的敬重,如果在這個時候和孟沛遠爭論起來,豈不是有違她這麼多年在外樹立的形象?

聽到郭月清以一種婉轉的方式低頭,孟沛遠滿意一笑,之後慢條斯理的說了句:“兩位阿姨,那麼,這房子你們是掃還是不掃了?”

靠!郭月清的牌友們氣得都不會說話了,直接拎起包包摔門離去,估計沒有一段時間是恢復不過來了。

郭月清黑著一張臉,語氣不自覺的重了一點:“沛遠,你未免太不給媽面子了!”

孟沛遠偏過稜角分明的面龐,好笑的說:“媽,我其實是想跟她們說,如果她們不願意打掃,那就我來掃,誰知道她們這麼沉不住氣,我話還沒問完呢就跑了。”

“……”郭月清。

有句老話說得好,叫“天道好輪迴”,就在郭月清變著法子調教白童惜的時候,一個電話炸響在郭月清耳邊,讓她的生活頃刻風雲變幻。

“媽,您說什麼?您要過來?這不好吧,您年紀大了,還就您一個人,還是等景珩、沛遠他們什麼時候有空,回去看您和爸好了……什麼?您已經在北城下機了!好吧,沛遠現在方便,我讓他到機場接您,哎哎,待會見……”

結束通話的郭月清,回身走到正在品紅茶的孟沛遠面前,憂心忡忡的說:“沛遠,奶奶她到北城了,現在要你去接她!”

孟沛遠猛地把茶杯放下,直起身說:“奶奶她不是有很嚴重的高血壓嗎?經不起長途奔波,你確定她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

“沒有!她說她是一個人來的,還說她已經下了飛機,就等著我們呢。”

郭月清同樣著急,但她著急的點和孟沛遠不一樣,孟奶奶一來,她就從孟家的長輩淪為晚輩,輪到她去伺候婆婆了。

但這服侍人的活兒,身嬌肉貴的郭月清又哪裡做得來?

孟沛遠很快冷靜道:“媽,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喊白童惜跟我們一塊兒去。”

郭月清不太樂意的問:“叫她去幹什麼啊!”

孟沛遠唇角劃過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說一件令他同樣認同的事:“因為奶奶喜歡她呀。”

二樓。

孟沛遠擰開房門時,乍見正對著他的白童惜眸光有些空洞的盯著記本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名的,孟沛遠冒出一股想去擁抱她的衝動。

感覺到孟沛遠來臨的白童惜飛快把記本闔上,勉強扯起嘴角衝他笑了一下:“你怎麼上來了?”

她有所隱瞞的動作,讓孟沛遠的眉心折痕微不可見的加深,他們在一起也算有一段日子了,可她似乎遠遠達不到向他敞開心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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