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樣才不欺負我?」「跟我結婚,我寵你!」

某個島上,地圖中都沒標註過的地方,有一片原始而神秘的森林,除了猛獸,無人敢踏進去,因為那裡充斥著死亡和腐朽的詭異氣息,此時,卻響起了人類的低語聲,“大軍,你說頭兒會在哪兒呢?”

被喚作大軍的人鄙視道,“我要知道,我不就把頭給幹掉去撈功了?”

最先出聲的人語氣更鄙夷,“你就是知道也白搭,你能幹掉頭兒?呵呵,除非你再回爐重造,不對,回爐重造也沒用,頭兒那樣的變態千年才出一個。”

“臥槽,死小莊,你找打是吧?”說著,就一腳踹了上去,卻被他敏捷的躲了過去,兩人身子像獵豹,穿梭在繁茂不見陽光的深林裡,穿著的衣服跟周圍的顏色幾乎融為一體,只看到一口醒目的白牙。

另一人見他們追打起來,忍不住低聲斥道,“都老實點兒,這次是頭兒親自來訓,你們想被第一個滅掉?”

“我說,頭兒的本事咱們都不懷疑,不過這次是不是也太那啥了點,頭兒一個人單挑咱們幾十號人,還是在這種地方,還敢不敢再狂妄點?”

“呵呵,你還沒見過頭兒最狂的時候呢,一個人單挑百十號,那才是真流弊,要不然怎麼得了個戰神的封號,才二十八啊,受封的軍銜就到頂了。”

“我啥時候也能狂一回?”

“下輩子吧。”

“臥槽……”

“行了,都閉嘴,打起精神來,頭兒雖然就一個人,但是幹掉咱們所有人也綽綽有餘,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咱們只要保證別最先陣亡就行。”

“不是吧?老周,你就這點追求啊?一點都沒想著贏?好吧,咱頭兒流弊不是人,那搞這次特訓是為了啥?就為了讓頭兒再次碾壓咱們的智商、讓咱們懷疑人生?”

“說你倆沒腦子還真是不冤枉。”老周擺出老兵的姿態,輕蔑的看著兩人。

兩人深呼吸一口氣,“願聞其詳。”

“目的有二,一,就是為了訓練咱們的戰鬥力,其二嘛,是上面要考校頭兒。”

“啥?考校頭兒?頭兒那登峰造極的本事還用考校?”

“據說是為了爭取一個任務,有人要和咱們頭兒PK!”

“臥槽,那人是找死啊,肯定分分鐘被頭兒秒殺……唔!”他話還沒說完,就悲催的中彈倒下了,最可悲的是,自始至終,他都沒看清敵人在哪兒。

“到底怎樣才不欺負我?”“跟我結婚,我寵你!”

另外兩人忙全力迎戰,可再全力以赴,也不過是多掙扎了幾下而已,一分鐘後,這裡再無一點聲響,一棵大樹上,只露出一雙讓人難以形容的眼睛。

如冰雪般的冷,似刀刃般鋒利,又有著猛獸的兇悍和敏銳,只需看一眼,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和震懾力就足夠記一輩子的了。

輕鬆的解決了這三人後,那人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又消失不見,半個小時後,早先踏進來的三十幾號人就全部‘陣亡’了,半個小時啊,這戰鬥力,簡直喪心病狂。

被幹掉的人一片怨聲載道,紛紛吐槽頭兒不是人,真心不是他們弱啊,都怪頭兒太變態,想他們這支特殊的隊伍,代號利刃,國之利刃,所向披靡,什麼時候不是風光的,可在頭兒面前,就只有被虐的分分鐘都想死的份兒。

……

殊不知,此刻,被他們吐槽的頭兒也正在被虐,高大挺拔的身影站的跟槍桿子一樣筆直,臉隱在暗處看不太清楚,只聽到低沉而危險的聲音,震人耳膜,“您說什麼?”

特殊的通訊聯絡器中傳出中氣十足的一聲,“你沒聽錯,雖然你通過了考校,可是組織上決定,依然把這次任務交給魏昊天,你回京城待命吧。”

這端沉默了片刻,短短的十幾秒給人造成的心理壓力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然後他緩緩的開口,一字一字猶如磨礪著聽者的心臟,“給我個理由!”

那端似也有幾分心虛,懊惱的咒罵了聲,被一個小輩給嚇住了,真是白糟蹋他多吃了幾十年的飯了,他繃起面孔,嚴肅道,“因為你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

“這次的任務是前往沙漠尋找樣東西,你連個老婆都找不到,怎麼執行任務?”那端的語氣相當的不客氣、相當的鄙夷。

這邊默了,半響後,才沉沉的問,“……這兩者之間有聯繫嗎?”

“有!”

“什麼聯繫?”

“沒完沒了了是吧?老子說有就有,總之你沒資格,麻溜的滾回京城去,先找上老婆再說!”那端氣急敗壞起來,開始拿身份壓人。

這邊卻也不怕,冷笑道,“魏昊天也沒老婆!”

那端聲音猛然拔高,“可他好歹曾有過女人!再看看你自己,都二十八了,他媽的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看著,你以為你練童子功呢?”

吼完這句,砰的結束了通話,轉身對著坐在沙發上的一個老爺子訴苦,“老首長啊,我這回可是聽您的話把您家那位太子爺得罪狠嘍。”

秦老爺子冷嗤一聲,“瞧你那點出息,行了,他回來要是敢找你麻煩,就往我身上推。”話落,又哼了聲,“單身狗他還當得有理了?”

這邊,高大的背影緩緩轉過身子,一張堪稱鬼斧神工般雕琢出來的俊顏呼嘯而來,直擊人的靈魂深處,不過此刻,那臉色的表情卻有些駭人,半響後,扯出抹冷笑,“找老婆?誰敢有那個命?”

……

遠在幾萬公里外的京城,陸扶桑從陸家出來後,就莫名打了個噴嚏,心裡不由暗罵一聲,媽蛋,誰又在惦記著算計她了?難道她裝的還不夠慫不夠無害?

八月下午的陽光還有些烈,她眯著眸子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黑色的雕花大門氣派奢華,旁邊的大理石牆面上陸公館三個字刻的莊重典雅,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再下面,是中規中矩的門牌號,靜寧路16號。

這是她的‘家’。

她漠然的收回視線,從包裡拿出厚厚的黑框眼鏡戴上,又把額前的長劉海撥弄了幾下,遮擋起眼底的嘲弄和鋒芒。

路的兩邊種植著清一色的法國梧桐,長了七八十年,棵棵枝繁葉茂,沿著一路往前,初來乍到的人總會有種穿越歷史的驚歎錯覺,她卻早已心如止水。

走了十幾分鍾,她才感受到現代化的喧囂和浮躁,身後的幽靜、雅緻,更像是一個不真實的夢。

她看著眼前穿梭的人流,呼出一口氣,走出來方覺這個世界的鮮活和生動,而不是沉浸在過去的顯貴奢侈、紙醉金迷裡不能自拔,還幻想自己是受人豔慕追捧的少爺、小姐。

陸扶桑輕呵了一聲,見一輛公交車遠遠的開過來,她準備好硬幣,唇畔的冷笑勾的更加諷刺,哪家名門小姐出門擠公交?簡直笑掉別人大牙!

可她就是!

上去後,車裡的人並不多,座位充足,她找了個靠窗的,隨意坐下後,就拿出一本書來看,書裡寫的什麼她不知道,反正她就是用來裝樣子的。

到了下一站時,又上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直奔她這個方向來,她旁邊還空著,見狀,她特意意思意思的挪了下身子,方便對方坐,誰知……

人家經過她這裡,只是稍微一頓,就毫不猶豫的離開,坐在了她後面的一個空位上。

陸扶桑,“……”

擦,她是特意把自己倒持的有點蠢萌,可好歹也是風華正茂的女子吧,身上的衣服也有點非主流的民族風,可棉麻的舒服啊、文藝啊,難道還比不過後排那個糙老爺們?你寧可跟他坐一排都要躲著我?

好吧,女性的自尊和虛榮心受到了零點零一的傷害。

哀悼完畢,手機響了,她慢悠悠的掏出來,看了眼號碼,唇角勾起,卻沒有接,掛斷後,發了個調戲的表情和消息過去,“有事兒?”

對方很快回過來,“不方便接聽?”

陸扶桑低下頭,扒拉了一下披散的長髮,這回連半張臉都遮起來,冷不丁的被人看到,還以為是貞子來了,“嗯,正在體驗另一種別緻人生,一說話就露餡兒。”

“嗤,就你那號稱千面狐狸的本事會兜不住?說好的口技呢?”

“呵呵,多謝誇獎,我這不是想跟你坦誠相見嗎,帶著面具忒虛偽不是?”

“那倒也是,我一想到你那慘不忍睹的造型就想自戳雙目,再聽到那蠢不可及的聲音,嘔,隔夜飯都想吐出來了……”

“呵呵,你找我是閒的發慌想互懟嗎?好啊,捨命陪君子。”

“去你的,誰閒的發慌?老孃還得趕緊賺錢買房子呢,找你是有正事,來了個活,你接不接?”

“那要看是什麼活了?老規矩,要是無趣的價碼再高也不接,要是好玩的呢,免費的姐也願意幹。”

那邊發過來一個冷笑的表情,還有一句話,“這次的活符合你的所有條件,價碼高且刺激。”

陸扶桑眼眸一亮,猶如璀璨的鑽石在陽光下閃耀,可惜她低著頭,無人能窺見那般驚豔,她快速的發了一句話過去,“什麼活?”

“一個女客戶要讓咱們拍下她老公出軌的證據,好在打離婚官司時多拿財產,定金十萬,成功後再付二十萬尾款。”

陸扶桑挑了下眉,心情沒有之前那麼迫不及待了,“這也不算什麼啊,之前又不是沒接過……”

“這次出軌對象是男的。”

“噗哈哈哈,接了!等拍到大片發給你一起欣賞!”

“滾!”

結束對話,車子也到了她要下的站了,起身往後門走時,忽然前門湧進來一大群人,爭先恐後的往後面跑來搶座位,誰知,經過陸扶桑時,下意識的都止住了腳步,然後頓了頓,再偷偷躲著點走。

陸扶桑,“……”

她這是扮演貞子太成功了嗎?

下車時,她幽幽的回頭望了那幾個躲著她走的男人一眼,撩開點前額的長髮,扯了下唇角,聲音說不出的詭異,“放心,碰著我沒關係,我不會賴著你們娶我的。”

說完這句,便看那幾個人都嚇得白了臉,陸扶桑這才快意的揚長而去,眼底是明媚的笑意,小樣兒,敢傷姐自尊,雖說我是故意扮醜裝蠢,可你們敢嫌棄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陸扶桑沿著馬路走了大約五分鐘,停在陸氏企業的辦公大樓前,這座大樓是二十多年前建造的,十幾層的高度在當時還算很氣派的,但如今,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上早已是高樓林立,動不動就是三十層往上,不管是從外觀還是高度,都輕鬆碾壓了它,它頓時顯得寒酸起來。

就像是陸家現在的地位,早不復曾經的輝煌和體面,可偏偏陸家的人沒一個人願意承認和麵對,要麼自欺欺人的哄騙自己,要麼就是垂死掙扎的想要補救和挽回。

除了他們一家四口,置身事外。

因為,陸家的家規,只有嫡子才有涉足家族生意的資格。

而他們家是庶出的。

庶出的子女需要另謀出路,但是,卻又不準分家,陸扶桑因為這兩條家規不知道在心裡吐槽過多少次,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媽蛋,可苦了她了。

住在一個家裡,又不能像真的一家人那般對待,要多彆扭有多彆扭,更辛苦的還是,現在對方還‘施捨’她一個工作,在陸氏企業上班。

只因為,她無貌無才也無膽,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只能混吃等死當米蟲,陸家看不下去了,再者說出去也會丟陸家的臉,好歹她頭上頂著陸四小姐的名號,於是,為遮家醜,給了她一個機會。

她卻無法感恩戴德,只想罵人,姐是有多稀罕來當個跑腿打雜的啊?姐在外面混的如魚得水好麼,想有骨氣的甩手不幹,可想到還得苦心經營蠢萌的形象,咬咬牙,忍了。

……

陪一群有眼無珠的傻叉玩了一天,終於熬到下班,她踏出那扇大門時,還是一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可等到七拐八拐,避開所有可能認識她的人後,她挺起了傲人的胸,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明明還是那一身衣服,明明還是那一張臉,可此刻的女子明豔逼人,氣場全開,踩著優雅的步子,如女王駕臨。

路過的人紛紛驚豔側目,哪裡還有之前唯恐避之不及的嫌棄?

她笑著,毫不掩飾自己的美,秀髮輕撩,絲絲縷縷皆是勾人心魄的風情,她款款而去,背影曼妙如一副讓人想入非非的畫,這樣的她,即便是熟悉的人見了,都不會認出來。

誰能想到,在那副蠢不可及的外表下隱藏著的其實是一個顛倒眾生的妖精?

陸扶桑最後進了一處高檔小區,晨曦園,無人知道,早在幾年前,她就全款在這裡買了一套房子,上下兩層的複式結構,浪漫的地中海式裝修風格,所有的傢俱都一應俱全,站在露臺上,可俯瞰大半個京城的美景。現在保守估計,也值千百萬了。

所以,她一點都不需要施捨,她早就是小富婆了,甚至比起整個陸家的人來都不遑多讓,可她卻不能顯,唉,錦衣夜行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躺在寬大舒適的浴缸裡,她愜意的閉著眼睛享受著,二十分鐘後,她緩緩站了起來,不著寸縷的身子猶如熟透的蜜桃,活色生香,誘人犯罪。

她拿過浴巾隨意的擦了幾下後,便開始對著鏡子忙開了。

她的動作不慌不忙、駕輕就熟,顯然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一圈圈的纏好胸口,剛才還洶湧奔騰的波浪就成了一馬平川,她又拿出一個假髮,仔細的戴上,於是,性感撩人的長髮飄飄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慄棕色的精剪短碎髮,宜男宜女,雌雄莫辨。

最後,她慢條斯理的開始穿衣服,黑色的平角褲,惡趣味的還製造出點高度,玉腿一伸,黑色修身的長褲勾勒的兩條腿說不出的魅惑,再接著是白色的襯衣,領帶慵懶的束著,別樣的禁慾風情,鏡子裡的陸扶桑忽然淺淺的勾唇一笑,頓時,滿屏的驚豔呼嘯而來,令人窒息。

此刻,無人欣賞,不然定會惹無數的小姑娘尖叫!

沒錯,她成了一個帥哥,還是無敵俊俏的,拿著化妝工具又在臉上稍加修飾一番,便再也看不到原來屬於女人的影子了,活脫脫唇紅齒白的小鮮肉一個。

她滿意的點點頭,出門時,又披上一件米色的風衣,腳上是內增高的鞋子,炫酷的墨鏡一戴,陸扶桑略有些輕佻的吹了聲口哨,風流倜儻的小公子爺上線了。

今晚的目標在夜色酒吧,京城數一數二的娛樂之地,這回她可不用再裝慫坐公交了,開著百萬的名車,一路疾馳,白天的憋屈盡數消散了。

……

與此同時,一架飛機低調的降落在京城某郊區,無人注意,從上面走下來的是何等奪人呼吸的一個男人,他明明穿著便裝,但若是此刻有人看到,腦子裡一定會閃過一句,這位軍爺也太酷了吧?

整個人筆直的如一杆槍,脊背更像是打了鋼釘在裡面,近一米九的高度,遠遠走來,便有種王者歸來的霸氣宣告,仔細看,還有幾分剋制的戾氣,讓人不由自主地心驚膽顫。

“到底怎樣才不欺負我?”“跟我結婚,我寵你!”

幸好,他戴著墨鏡,遮擋起眼底的情緒,不然,來接人的司機該要腿軟了,繞是這樣,當秦燁走近時,他還是下意識的低頭,做臣服狀,沒辦法,秦家的這位爺天生就有這種能力。

“少爺,您回來了。”他小心翼翼的問候了聲,沒敢抬頭看秦燁的臉色。

秦燁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老首長派我來接您。”司機的聲音更弱了,他雖然不瞭解內情,但是老首長派人來接本就是透著詭異的一件事,耿直了一輩子的老首長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情味了?

這回,秦燁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不是後排,而是駕駛椅,見狀,司機嚇得都快哭了,就聽他冷冷的丟下一句,“你自己回去吧,車我先用了。”

話落,車子就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司機只好哭喪著臉給秦瀚州打電話彙報,“老首長,任務失敗,少爺自己開著車走了。”

那端絲毫沒什麼意外,能乖乖回來就不是他秦家的種了,不過,秦瀚州還是忍不住有些氣悶,撂下電話後,就拉著個臉,看誰都不順眼。

他老伴廖玉鳳就勸道,“只要阿燁肯從那兒回來就好啦,人在京城,就有希望了,不然,哎吆,我都怕咱孫子最後給娶回來一個帶把兒的老婆。”

聞言,秦瀚州惡寒的看了眼自己的老伴,換成其他人,他早罵上了,他媽的這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帶把兒的老婆,可見人家一臉理所當然,他只得忍下,哼了句,“這還是我壓著小李給他逼回來的,不然,哼,不知道他還要在鳥不生蛋的地方待多久。”說完,氣不過的又拍著桌子吼,“你說,那混小子怎麼就不知道著急娶老婆呢,這都快三十的人了連女人的影子都沒摸著,真是個棒槌!”

廖玉鳳護孫子,誰罵都不行,所以,聽到這話,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懟了回去,“這都是遺傳了你們老秦家,開竅晚唄,想當年,跟你一般大男人都當爹了,是誰見了女人還……”

秦瀚州沒等她說完,就羞惱成怒的繃著一張老臉落荒而逃了,就知道翻黑歷史,他那會兒光顧著打仗,哪有空研究怎麼跟女人睡覺?

有本事就說結婚後!他老秦家的男人爺們起來都不是人!

秦燁開著車在路上疾馳,眉宇之間始終鎖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戾氣,六點多的京城,正是堵的時候,他那張鬼斧神工一般雕琢出來的俊顏便越發陰鬱。

過路口等紅燈時,他撥了個電話,響了片刻,那端就接了起來,只是聲音聽上去滿滿誇張的不可思議,“臥槽,居然是秦四爺的號碼,我這是幻視呢還是幻視呢?”

“說人話。”

聽到這冷冰冰的一聲,尋常人只怕也嚇破膽了,可對方卻是大笑起來,“哈哈哈,真的是你,就衝這凍死人不償命的調調就誰也模仿不了。”

“喊上小五,一起出來吃飯,你安排地方。”秦燁可沒跟他逗貧的心思,簡單粗暴的道。

對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好嘞”,應完後,又驚異起來,“咦?我沒聽錯吧?你不是去……”

秦燁不耐的打斷,“回來了。”

聞言,對方不止驚異,簡直驚悚了,“回來了?不是我想得那樣吧?你難道也有失敗的時候?天,我這是又幻聽了吧?無堅不摧、無所不能的秦四爺會……”

“閉嘴!”

對方乾笑起來,雖有些發怵他陰惻惻的語氣,奈何架不住內心的八卦,小心翼翼的問,“嘿嘿,那不然呢?”

“任務交給魏昊天了。”

“為毛啊?”這回,對方是真的驚奇了,魏昊天雖也不錯,但論實力哪是秦燁的對手啊,他試探著問,“是不是李叔在背後搞鬼?”

秦燁鬱郁的“嗯”了一聲。

“嘶……”對方吸了口冷氣,“李叔最近到了更年期了?不然怎麼敢給你使絆子?不對,我比較好奇,他是用什麼理由把你換下來的。”

秦燁的眉頭皺成個川字,卻沒開口。

這可把對方給急的啊,開始無節操的各種求,“四爺,秦少,軍爺,四哥,求告知啊,好奇心殺死貓,你這不是成心讓我活不了嗎?說,你想要什麼,要什麼都行,今晚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我全都包了行麼?不然再給你招個美女作陪?絕對一線的藝人……”

他說了半響,秦燁這邊還是沒點動靜,他投降了,哀嘆道,“我給李叔家找點樂子成了吧?現在能說了嗎?哎吆喂,您可憋死我了……”

秦燁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那幾個發小裡,要說誰最會整人,非江小七莫屬,李自達幫著爺爺給他找不痛快,他能不回報?“李叔說,我不合適這次的任務,理由是,我連老婆都找不到!”

“噗……”江小七噴了後,就笑抽了,話都說不利索,“哎吆喂,李叔真是,真是太有才了,他是咋想的呢?噗哈哈,沒老婆,哎吆哎吆,不行了,我這就約小五,今晚必須不見不散!”

……

掛了電話,擁堵的路口終於緩緩疏通開了,秦燁呼出一口鬱氣,踩著油門突圍了出去,然而,到了下個路口再次又堵上了,這回卻是出了意外。

有幾個蒙面的劫匪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居然選在這個點打劫了一家金店,驅車離開時,趕上堵車,沒辦法只能棄車逃跑,十幾個警察持槍追擊,上演著只有電視裡才能看到的驚險一幕。

劫匪手裡也有槍,被逼急了,便再也不管不顧的豁出去了,頓時,道路上槍聲四起,尖叫聲不斷,警察怕傷及無辜路人,投鼠忌器,追擊起來放不開手腳,一時落了下風。

秦燁坐在車裡看了片刻,忽然打開車門走下來,這危險的當口,正常人都是恨不得離得現場遠遠的,抱頭逃竄或者躲在車裡戰戰兢兢,所以他的出現,實在是個異類。

但沒人敢嘲笑他,因為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蓋世英雄踩著祥雲而來,咳咳,這當然是女人的心思,男人們則覺得,這哥們,不對,是這爺們是戰神轉世吧?

只看這一身的王者氣勢,那肯定是所向披靡啊,當然,還有那逆天的顏值,更是妥妥的吸睛之筆,還是一副治癒的良藥,原本嚇得花容慘淡的女人們都顧不上害怕了,只盯著他發花痴。

而他接下來的行為也果然不負所望,華麗麗的上演了一場精彩大片。

秦燁化身迅猛的捷豹,在擁堵的車流中如入無人之境,那些炫酷的動作只有在電影大片裡藉助外力才能實現,然而此刻,他信手拈來,再輕易不過。

看的不少男人都在心裡臥槽一聲,這爺們練過輕功吧?

女人們則剋制住尖叫聲,臉都興奮的漲紅了,等看到他追上那些那些手執兇器的劫匪、毫無懼色的飛身而上、三兩下就解決了時,更是激動的渾身發抖,啊啊,這完全就是她們夢中的蓋世英雄形象啊,顏值爆表,武力值逆天,身材更不必說,只看那兩條大長腿就夠舔屏的了,最最重要還是他身上那股氣質,忒爺們了,滿滿的荷爾蒙味道,陽剛的不能再陽剛,硬朗的不能再硬朗,簡直就是一行走的****!

“到底怎樣才不欺負我?”“跟我結婚,我寵你!”

女人們被撩的發情了,秦燁卻沒有絲毫感知,也可以說是他眼裡壓根就沒有任何雌性生物,瀟灑利索的把那幾個劫匪扔給追上來的警察,轉身上車就走。

在場的警察都看傻眼了,這爺們是誰啊?就衝這身手,他們刑警隊的搏擊冠軍都不夠看,可要說是部隊裡的精英,他們怎麼瞧著這麼眼生呢?

看到人家要走,終於有個穿著警服的人回了神,小跑著過來,先敬了個禮,再禮貌的問,“這位先生,方便的話請留個姓名好麼?你見義勇為立了功,我們可以幫你申請……”

他還沒說完,就被秦燁冷聲打斷了,“我不需要。”

那個警察還在熱心的繼續遊說,“你再考慮下,鑑於你這次的表現,應該可以得個見義勇為的好市民獎,還會有不菲的獎金,這對你以後找工作還是找對象都會有好處……”

他說的挺實在,因為有個好名聲對找工作、找對象都能錦上添花嘛,這話沒毛病。

可秦燁看他的眼神就有點詭異了,然後如利刃般的視線從他胸前的工作牌上劃過,忽然勾了勾唇角,那警察被他看得身形一凜,像是不會動了釘在原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也發不出聲來,然後就見他一言不發的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他的同事這才抹著汗走過來,拍了他一下,“明琅啊,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啊你,好歹也是陸家的人,怎麼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你瞧瞧那位爺的氣派,他是會在乎一個好市民的稱號還是會看的上那點獎金?”

陸明琅這才如解開**位,找回聲音,很耿直的道,“可我覺得那是一種榮譽啊,他做了好事,難道都不想得到肯定?”

他的同事嗤了聲,“那位爺一看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他需要誰的肯定啊?你剛才那話簡直就是在埋汰他,哎吆,剛才我瞅著他好像關注你的工作牌了,不會事後找你麻煩吧?”

陸明琅訥訥道,“應該不至於吧?我可是誠心實意的……”

“他們那種人哪管你怎麼想?以後你可長點心吧,你沒看他開的是什麼車啊,居然就敢傻傻的往前湊,也是服了你了,最近小心點吧……”

同事搖著頭走了,留下陸明琅鬱郁了片刻,便又激動起來,忙掏出手機撥了出去,等到那邊一接起,就迫不及待的道,“扶桑,你猜我今天經歷了什麼?”

另一邊,陸扶桑正在用餐,夜色酒吧要等到晚上才會有人去光顧,現在時間還早,她便選了一家很有情調的料理店,邊享用美食邊等著。

手機一響,她就暗暗祈禱,可別是什麼熟人,不然用那種蠢萌的聲調講話跟她現在的形象不符哎,結果,偏偏就是熟人,還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她只得假裝去洗手間,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這才敢接起,還沒開口,就聽到自家那個單純耿直的大哥咋咋呼呼的聲音,她好笑的搖搖頭,語調卻跟臉上的表情不在一個頻道,“哥,你經歷了什麼?”

“我今天終於碰上案子了,還是個大案子,劫匪打劫了金店,我們整個刑警隊的人都出動了,是不是很震撼?對方還有槍支呢,我一點都沒怕……”

陸扶桑聽著他說,眉頭卻皺了起來,她這個哥哥比她大三歲,卻是今年才正式踏入社會工作,之前一直在學校讀書,難免身上有些書生意氣,可偏偏選的職業是刑警,上班一個多月都沒什麼事可做,誰知今天會遇上這種危險的事,可她哥顯然還很興奮。

她正想著怎麼勸兩句,就又聽到他更為激動的道,“扶桑,你猜我還看到什麼了?天啊,我看到了一個英雄,真正的英雄人物,活生生的,不是媒體上捧出來的那種,當時情況多驚險啊,行人都嚇傻了,可他呢,臨危不懼,不是裝出來的,應該說,他眼裡就根本瞧不上那幾個劫匪,之所以幫忙,也不是見義勇為,我猜,他是想趕緊打發了那些人好走道,哈哈,太帥了、太爺們了,他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啊,我決定了,以後就以他為偶像、楷模……”

陸扶桑聽的不由扶額,不過在電話裡的聲音還是木木的,多少帶著幾分擔憂的提醒,因為她知道,若是別人這麼說,多半就只是心血來潮說說而已,可從她哥嘴裡說出來,那就是認真了,“哥,你這麼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

陸明琅聞言,像是覺得很奇怪,“草率?不草率啊,扶桑,你是沒看到,你要是也在現場,肯定比我還要崇拜他,不是自古美人愛英雄嗎,你說不定會對他一見鍾情……”

陸扶桑在心裡暗罵了聲,也不知道是哪個貨瞎出風頭,看把她哥給禍害的,她還一見鍾情?啊呸……“好吧,哥,你開心就好,不過,執行任務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陸明琅隨意的“嗯”了幾聲,一聽就知道他沒往心裡去,陸扶桑對那個冒出來的‘英雄人物’更惱恨了,卻也不再多勸,想到她今晚上還有事要做,便道,“哥,我今晚去朋友家玩,就不回家住了,你跟爸媽說一聲哈。”

“啊?又是那個叫方媛的嗎?”

“對啊,記得跟爸媽說哈,我掛了。”取消了通話後,陸扶桑皺眉想了片刻,又撥了個電話出去,那邊接的很快,開口卻惜字如金,“喂!”

聽到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陸扶桑會心的笑笑,忍不住揶揄道,“負天,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壓抑自己的天性是不對的,長了一張娃娃臉和一副娃娃音也不是你的錯啊。”

那端寧負天才不上她的當,依然話少的可憐,“有事?”

陸扶桑誇張的哀嘆,“你總是這樣讓人很沒有成就感哎,拜託,我們同歲好不好?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你看你,渾身上下哪裡能看出一點年輕人的影子?坐的四平八穩,遇事波瀾不驚,說話老氣橫秋……”

寧負天打斷,這回多說了幾個字,“沒事我就掛了。”

陸扶桑忙投降,“等等,有事兒,有事兒。”

“什麼事?”

“幫我從公司選兩個人過來。”

寧負天清秀的眉頭微微一皺,“你身邊有危險?”

陸扶桑苦笑,“不是,是給我哥,我們一家都想讓他在警校當個老師,安安穩穩一輩子也挺好,可他不願意,說自己讀了那麼多年,就得衝到第一線學以致用,我爸媽攔不住,只好由著他了,上班一個月倒也很安生,可今天卻遇上劫匪搶金店,對方還帶著槍,我哥那性子耿直的很,別人不敢上,他肯定會不管不顧的,萬一……”

寧負天明白了,皺著的眉頭悄然鬆開,“我知道了。”

“嗯,找兩個身手好的啊,還有,讓他們暗中保護,別被我哥發現了,我哥自尊心強著呢,啊,對了,還有他們的工資,跟我說個數,我按時發給他們……”陸扶桑還在說著,就聽那邊咕噥了聲“囉嗦”,然後毫不客氣的掛了電話。

陸扶桑,“……”

她哪裡就囉嗦了?她平時一直在好好扮演木訥寡言的慫孩子好麼,憋得狠了,還不准她逮住機會多說兩句?誰讓知道她底細的就這幾個呢?

……

京城南郊的錦繡園,平常高朋滿座,可今晚安靜的詭異,因為被包場了,能包錦繡園的場子只有錢還不行,還得有臉面,江小七在京城也算數得著的人物,可在這裡,也不敢太過放肆,然而他活泛啊,很機智的說是請秦四爺吃飯,秦四爺又最不喜歡熱鬧,所以閒雜人等最好避一避,免得衝撞了這位爺就不美了,眾所周知,這位爺的脾氣那可是相當不好。

錦繡園的經理請示了幕後老闆,這才答應了,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秦四爺的面子,不是誰都有那個膽量和本事拒絕的,在京城裡混,繞不開這尊大神。

此刻,最為寬敞雅緻的那間房裡,正傳出江小七誇張無比的笑聲,“哎吆我去,秦爺爺玩真的啊,都逼著李叔給你絆子使了,哈哈,看來是真急眼了……”

秦燁大刀闊斧的坐在黃花梨木椅裡,帶著剝繭的大手摩挲著一隻玉石打磨的酒杯,那麼精緻到薄如蟬翼的寶貝被他握著,看的坐在他對面的羅雲清都有點緊張,生怕他一個用力,那杯子就碎了,百八十萬誰都看不到眼裡,可那酒杯和酒壺是一套,少了就不完美了,他有點輕微的強迫症,最是受不了缺憾,於是,在桌下踢了江小七一腳,警告他剋制點,玩鬧歸玩鬧,可別過頭了。

江小七抹了把笑出來的淚,總算收斂了幾分,裝模作樣的嘆道,“唉,其實,四哥,你爺爺這麼做吧,也無可厚非,你秦家三代單傳啊,你爺爺能不著急嗎?還有你奶奶,整個大院裡的人都知道她想抱孫子,可你倒好,二十八年的人生,硬是沒讓任何雌性生物介入,妥妥的女人絕緣體,別說你爺爺奶奶了,我都替你急,要不是你對我和五哥沒下手,我都以為你是……”

後面基佬倆字還沒說呢,秦燁手裡的酒杯裂了,裂就裂吧,還裂的很悽慘,都碎成渣了,江小七立馬端正的坐好,跟個見了老師的乖學生一樣,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他怕再說一句,他的脖子就跟那酒杯是一個下場。

見狀,羅雲清搖搖頭,按下桌面上的鈴,清冷無波的吩咐,“再送一套酒壺和酒杯過來。”

聞言,江小七下意識的問,“幹嘛送一套?一個就夠了啊。”

羅雲清衝他謎之一笑,然後拿起桌面上剩下的兩隻酒杯,連帶著酒壺,忽然一起扔地上了,清脆的啪聲後,精美昂貴的玉器就這麼四分五裂了。

江小七看的目瞪口呆。

秦燁卻是眼皮都不翻一下。

羅雲清攤手,幽幽的道,“這樣就可以送一套了。”

江小七頓時懊悔不迭、欲哭無淚,他怎麼忘了羅小五是處女座啊,那麼講究完美的人是絕對受不了一點瑕疵和缺憾的,嗚嗚,幾百萬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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