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芹菜籽
年少時，愛是你剛來
長大後，愛是有你在
年老時，愛是你還在
一天一年，我們把過完的日子放在身後
從情人變成老情人
一對老情人的愛情故事：
姨奶奶的丈夫不幸患癌
他臨行前的日子是在我們和陽光的陪伴下度過的
我不知道蟑螂是什麼味道
他知道
那是姨奶奶求來的民間偏方
將兩到三隻蟑螂放在瓦片上烤脆
碾成末就水給病人服下
我親眼看著姨奶奶挨家挨戶哈腰在潮溼的櫃子角落裡活捉蟑螂
蟑螂的速度卻比姨奶奶快
姨奶奶竭力在一群蟑螂中抓住一隻
直起腰的時候姨奶奶在喘，也在笑
別人眼裡髒髒小小的蟑螂，是姨奶奶渴望繫住的姨爺爺的命
我挨著姨奶奶，靜靜地和她在煤球爐的炭火上架起瓦片
原來瓦片上，蟑螂的顏色也可以有光澤的很好看
我看著姨爺爺把烤好蟑螂末嚥下
緩緩地躺回門前空地上陽光下的搖椅
對站在一旁的我和藹地笑
姨奶奶終究沒有留住姨爺爺
她是一個很樂觀的女人
即使在姨爺爺生命的最後一程
她還是經常笑著
唯有在親人面前，她才會偷偷抹眼淚
哭完之後，她總還是笑的
也許她是不想把悲傷帶給更多的人
長大以後的一段時間裡，我特別害怕蟑螂
本以為跟大部分女孩子一樣，害怕是因為膽小
現在才明白，那時，蟑螂，對我來說，意味著無法挽救的死亡
時隔多年，我腦中再次浮現出姨奶奶捉蟑螂的影像
也許有一天很多女孩子會和姨奶奶一樣，
為了愛，忘記害怕。
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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