畀愚:另一個時代留下的疊影

畀愚:另一个时代留下的叠影

在中國的歷史上,有兩個時代特別讓我著迷。一個是戰國,另一個是民國。它們有一個最重要的共性——戰亂,同時思想又是空前開放,群星璀璨,百家爭鳴。這兩個時代共同向我們印證了一句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

事實上,這句話也似乎適合於任何一個時代。

十年前,我開始創作以民國為背景的小說。現在,這些小說大都被貼上了“諜戰小說”的標籤。藉此機會,我想再次重申——我堅定地認為我寫的只是諜戰者的片斷人生,它可以發生在那個時代裡的任何一個人身上,也可以發生在任何一段動盪的歲月裡。

畀愚:另一个时代留下的叠影

寫《郵差》的時候,我正好在上海唸書。一次經過常德路,見到張愛玲曾住過的那幢常德公寓,遠遠看去它已經毫不起眼,但我知道當年它叫愛丁堡公寓,我還知道胡蘭成第一次登門拜訪不遇,他在門縫裡塞了張紙條……

當時就有個念頭,寫一個發生在那個年代、那個地方的那種故事,不光是因為對那個年代、那個地方有種久違了的好感。

一個郵差的形象就是那樣開始日漸清晰——他騎著自行車穿行在舊日上海的街巷,那些應有的景緻與聲音,跟他的車輪一起,每天在我腦際盤旋。那時的上海應該是中國最錯綜複雜的一塊地方,在一個驚濤駭浪與潛流暗湧並存的時代裡,背景的色彩常常讓人有種掩蓋故事的錯覺。

然而,即便是最複雜的人生也不能妨礙單純情感的滋生。小說裡的仲良就是這樣,從第一眼開始,他對一個女人的愛戀就延續了他的一生,同時也因此不斷改變著他命運的軌跡。所以,我有勇氣說這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也是一個關於信仰的故事。如果可以,我想以此作為對一種人生的緬懷與敬意。

這個小說後來獲了不少獎項。當初發表時,我把它命名為《郵遞員》,直到將此改編為劇本的某一天,忽然發現犯了一個常識上的錯誤——郵遞員是新中國成立後才有的稱謂,是與售貨員、駕駛員等並稱的“八大員”中的一員。

畀愚:另一个时代留下的叠影

《郵差》改編的同名電視劇

所以,我要特別感謝百花文藝出版社,讓我有機會正式地糾正這一錯誤。這對寫作者無疑也是一個極好的自省。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只要打開電視,就有一些特定的詞彙幾乎每天灌入耳朵。比如說“薩德”,比如說“干政門”……那段時間裡,還有一部挺不錯的韓國電影《男與女》,還有許多女人們在追劇的《太陽的後裔》。

《氰化鉀》就是在那一刻重新躍上腦際的,從早已被擱置到幾乎遺忘的心底角落裡。因為在之前很長的時間裡,我都沒想好怎樣不露聲色地去處理這對異國男女的情感——那種在離亂人生表象之下的,微不足道的,卻又深入骨髓的男女情愫。

看似的淡忘,有時只是在為內心裡的潛行找一個藉口。

自2007年以來,我一直堅持在寫以民國為背景的中篇,並且認為這是個人對小說電影化寫作的某種嘗試。直觀地說,一箇中篇四萬字,差不多就是一個電影劇本的容量,連著讀完它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也恰好是一部電影的放映時間。

現在,我有理由說《氰化鉀》或將成為我此類創作中的最後一箇中篇。十年一晃而過,對一個過往年代的回望也應該告一段落。雖然,仍難免會有人在不經意間,會在一個時代的背後見到另一個時代留下的疊影。可是,很多時候,創作者總是那麼地喜歡沉迷在一種不適時宜的記憶裡。

再次感謝百花社將這兩個小說結集出版。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們一前一後見證了我的這個十年。

畀愚

2017年9月

畀愚:另一个时代留下的叠影畀愚:另一个时代留下的叠影

《郵差》內容簡介

驚濤駭浪與潛流暗湧並存的

年代裡,諜戰者的片斷人生

離亂的世間,難解的命運

卻有單純的情愫,暗中滋生

《小說月報》精彩作品結集,收入實力派小說家畀愚中篇代表作,書寫動盪時代諜戰者的片斷人生,《郵差》原名《郵遞員》,曾入圍魯迅文學獎,已改編為電視劇,《氰化鉀》即將被改編為影視作品。

畀愚,男,1970年生,1999年開始小說創作。出版有長篇小說《碎日》《絕唱》,中篇小說集《站在到處是人的地方》《羅曼史》等。曾獲“浙江省青年文學之星”稱號及上海文學獎、人民文學獎、柔石小說獎等獎項。現居浙江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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