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是居家男子，大連像快遞小哥”
“廣州是生活大叔，杭州像大牌女星”
“武漢是帥氣少年，深圳是萬國花魁”
“你所在的城市，像什麼人呢？”
圖/Unsplash
這些年，我出版很多作品，外出頻繁，四處講學，參加電視臺、書店、大學、圖書館或世界讀書日大型活動，大江南北走遍，我把中國的許多城市用腳丈量過，各有各特色。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在心裡琢磨，想象一下那個地方，可以用什麼樣的人來形容。
成都是居家男子，白淨面皮，居家實用，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據說成都乃至四川的男人，都唯家裡的女人馬首是瞻。陰柔閒散，先進文明獨領風騷。這個城市很會打扮包裝自己，拿得出手。也難怪這地方號稱基友遍佈。
那年遊杜甫草堂，逛寬窄巷子，住在一個星級的藝術酒店，朋友陪吃飯，留下的記憶很愉快。川菜鼎鼎大名，但我最大印象反而不是串串火鍋，紅油燒菜，是鋪天蓋地的綠，水氣濃郁，所有植物都綠得精神飽滿，妖里妖氣的，隨時要離開枝頭去逛街一樣。
南京是美麗女子，風流婉轉，金陵韻味江南情趣，俗稱徽京。基本上屬於安徽人的省會。有個先鋒書店，說實話，書店本身沒什麼特別，但是直接拿地下車庫改的。簡直文藝到髮指的地步。
無錫、揚州、蘇州，堪稱妖嬈三兄弟。
真的，我被無錫本幫菜的甜，嚇到了，簡直要膩死我。無錫這個城市市容特別乾淨。我去過太多市容不整的城市，看見潔淨的地方，就特別驚歎。很精緻，很小資產階級情調。無錫，是位中年藝術家，男的。戴著貝雷帽，叼著小雪茄。
而蘇州，一切恰到好處，食物鮮甜美味。躺在烏篷船搖搖晃晃，很愜意。吃豆腐腦，喝黃酒，至今念念不忘。有玲瓏園林，有文化，蘇州是個教書先生，一身書卷氣。
在揚州逛鹽商宅子，相當奢華，市民晃晃悠悠，悠哉悠哉。我挺喜歡揚州韻味。所以我覺得，揚州是個老派的公子。
西安是一肚子掌故的老伯，城府極深，八風不動，隨便摸索出幾件寶貝就能震驚天下。城市本身頗為老舊，因為歷史遺址太多，什麼都不幹，靠門票就可以收錢盆滿缽滿。
廣州是懂生活又富裕的大叔，充滿熟男的智慧，享受生活，市民鐘意飲茶嘛。
上海是精明的嫂子，好比王熙鳳，貴族家的潑辣女人。當家管賬，刻薄，攀高踩低。我很佩服上海人的做事風格，工作態度，實在是夠能幹夠算計。臥虎藏龍的上海灘，銷金窩。
北京是嚴父，拿捏著尺度，端著架子。掌權，一家之主，說一不二。如果說人人都想有個好爹去拼爹，北京，獨佔鰲頭，得天獨厚，無可取代。在北京出名，就是在全中國出名。
如果讓我來形容武漢，我覺得應該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學問很不錯，基礎打得紮實，早熟懂事，聰慧過人，還挺帥氣，遠大前程，拉開序幕。
三亞是熱帶風情穿比基尼的洋妞。日照那麼充足，每個人體內的血清素和多巴胺，也分泌充足。人們的心情也是明亮的。我去三亞的那次，是在春天到了黃昏時刻，耀眼的太陽退下。一輪皎潔的新月升起來。剎那間，我想起了小時候讀過的古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心中滿是纏綿思念。
至於長沙，這是一座“罪惡”之城，美食太多，令我大吃特吃然後發胖。我最愛粵菜，其次湘菜。長沙離武漢太近，在古代都屬於楚國，是我去過最多的城市，洗腳舒服，居住不貴，要文化有嶽麓書院，要娛樂有湖南衛視。所以，我覺得長沙像一個遠房表妹。有點親切，有點八卦，廚藝非凡，聞名全國。
我曾經也看過北方城市的海。比如大連，風從海面吹來，始終有一種凌厲犀利的感覺，整個人很快就會變得乾燥。大連像快遞小哥，長著明星臉，分分鐘當網紅。
說起快遞小哥，還有個真事，有一次我寄個快遞到合肥，快遞小哥反問我，合肥是在哪個省？我瞪了他一眼，他羞愧地反省了自己，說，“你是在想，快遞小哥居然不知道地理吧，對不起。我錯了。”合肥……有這麼沒存在感麼？
很多人一直以為青島是山東的省會、廈門是福建的省會，三亞是海南的省會。
當然了，其實我自己也是很多年後才知道，濟南福州海口都不服！而且河北也有省會，叫石家莊。
廈門像小公主。傍海而出色，明眸皓齒，養尊處優，直接看得到。備受全國文青的寵愛。未免也很傲嬌。
杭州是個國際大牌女明星。國色天姿，靠臉吃飯，靠緋聞就能賺大錢，靠風情萬種可以省下無數廣告費。只能說運氣好，天生的優勢。有阿里巴巴馬雲爸爸的城市，還有顛倒眾生的白蛇傳，我還能說什麼呢？
洛陽，見過世面的大名士，或者高僧大德。這個城市有一種滄桑看遍的淡然，雅到極致，遁入空門。又還俗，照舊吃喝玩樂。龍門大佛高聳俯瞰大地眾生，只因有這個厚重。洛陽有我的老朋友，還想再去。
黃山，我覺得是一位蠻有文化的儒商。秀才出身，文質彬彬，琴棋書畫擅長，又是筆墨紙硯的產地，但是呢，特別會做生意。
徽商曆史上何以出名，我是親身感受到了。雖然沒有高級功名，但是實際的文藝水平頗深。明月照徽州，秀美風景，寧靜宏村，城市本身不大，祖傳的大好山河，一招鮮吃遍天，靠山吃山。
哈爾濱整個城市有一種退休老幹部的錯覺。昔日太輝煌，架子還在，氣勢不減。只是退休了，時過境遷，人走茶涼。能量還是有的，就看怎麼發揮餘熱。
香港，就是個大富婆，靠著大陸這顆大樹，幾十年來佔盡便宜。吃喝拉撒特別方便。繁華熱鬧都在那麼一小坨市區。貧富差距大，城市夠浮華，濃妝豔抹，珍珠翡翠，長袍馬褂，西裝革履，華洋混雜，異香撲鼻，堪稱浮誇之首。
最後，說說深圳吧！深圳像萬國花魁，褒義的。無數人的應許之地。沒有千年沉澱，居然拔地而起，憑藉風雲際會，屹立南方。趕超廣州，直逼香港。一個讓人發財的地方，一個沒有歷史包袱的地方，一個我曾經想定居的地方。
擇一城終老，你選哪個？
- END -
作者 · 沈嘉柯 著名作家。作品暢銷百萬冊，蟬聯影響力作家文學貢獻獎，已出版《與歲月溫柔相待》《最美古詩詞》《你值得擁有這世界的美好》等50多本小說、文集。公眾號｜ishenji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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