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子安雙腿發軟,攝政王臨去的那一記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未知的威脅,他不會娶她,那麼最壞的結果,就是皇后不殺她,他也會出手。

皇后已經安坐在椅子上了,殿裡有風捲入,吹得子安身上發涼,汗水已經幹了,傷口被汗水滲過,隱隱發痛。

眼前的一切,開始有些重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皇后眼底的凌厲已經收斂,換了一副和煦的笑臉,“今日勞累了一天,你也出宮去吧,至於你和梁王的婚事,本宮做主取消了,本宮回稟過皇太后之後,會命內官擬旨,為你與攝政王賜婚,在旨意沒下之前,你先不要聲張,即便對你父母也不可說,知道嗎?”

子安心亂如麻,萬般由不得自己,只能躬身道:“是,臣女明白。”

皇后抬起眸子,眸光不若方才溫柔,而是多了幾分凌厲,“此番你利用了梁王,損害了梁王的名聲,本宮理應重罰於你,念你也只是為母籌謀,故從輕發落,來啊,準備一碗紅花,給她服下去。”

子安心中怒氣陡升,她身體本就十分虛弱,她自己斷過脈象,要懷孕是極難的事情,這一碗紅花灌下去,就斷絕了她一絲一毫的希望。

攝政王慕容桀的正妃,是個連雞蛋都下不了的人。

好狠毒的女人啊!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子安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生育,她也只求活著,但是,對皇后的欺人太甚還是感到十分的憤怒。

可如今,她毫無辦法,以她昔日的個性,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皇后。

但是,現在她獨力難支,還有母親要顧著,不像現代那樣孑然一身。

這口氣,再難吞,還是要吞下去。

與那碗紅花,一同嚥下去。

皇后惡毒厭恨的眼神,在許久之後,都會在子安的眼前浮現,讓她如芒在背,讓她寢食難安。

這一刻她知道,在這個時代,要好好地活著,不受欺負地活著,必須強大自身,鞏固自己的力量,這條路,很艱苦,很漫長,但是,只要她能活著出宮去,她就有辦法逆轉一切,縱然,付出的代價是深刻而血腥的。

紅花甜膩的氣味,順著喉嚨到胃部。

頭暈得厲害,她跪下,一字一句地道:“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皇后的聲音徐徐地傳來,不帶一絲溫度,“你怎樣入宮的,便怎樣出宮去吧。”

子安咬著牙,“是!”

她退到殿門,站在廊前石階上,看著宮女正在清理院子裡雜生的草,一株夕顏花,悄然攀爬在宮牆上,開出了不下牡丹芍藥的顏色。

一名嬤嬤悄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冷冷地道:“大小姐,請遵皇后娘娘旨意!”

子安從宮中三跪九叩出到西門時,已經是晚上亥時了。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此時的街上,並沒什麼人行走,沒有多少人瞧見她的狼狽,她扶著左側的牆壁,一步步,像是走在棉花上,她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維持自己挺直的背。

轉角處,看到一輛馬車簾子微微掀開,她只瞧了一眼,便認出是府中管家夏泉。

子安虛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冷冷的笑,他是來探聽消息的,看她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馬車很快就走了,噠噠噠地消失在她的眼簾之內,府中的馬車,明知道她孤身一人出宮,身有重傷,卻不願意駝她一程。

她都一一記住!

相府中。

“相爺,夫人,大小姐竟然出宮了。”府中管家夏泉說。

從子安被傳召入宮,夏丞相便命人去打探宮中的消息,若夏子安沒能活著出來,他便急忙入宮請罪。

若夏子安活著出來,那麼便籌謀後續事宜。

“皇后娘娘竟如此宅心仁厚?”玲瓏夫人有些不相信,當眾拒婚,這是何等的恥辱?尊貴如皇后竟可忍受被人這般痛打耳光,著實讓他們詫異。

夏丞相也深感疑惑,“你可看清楚了嗎?她真的出宮了?”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回相爺和夫人的話,千真萬確,皇宮並沒有馬車送她,聽守門的宮衛說,她是三跪九叩入宮,再三跪九叩出來的,奴才親眼看到她出宮,額頭腫得很厲害,手指也在滴血,看來受了刑。”

他是絕不能讓皇后娘娘因夏子安這個孽女遷怒自己的,皇后孃家勢力如日中天,他不能開罪。

“聽聞攝政王慕容桀今日也入宮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見了大小姐。”夏泉說。

夏丞相一怔,“攝政王?”

此人可不好對付啊,他對梁王頗為照顧,皇后娘娘那邊他還能哄哄,把夏子安的屍首送上去平息她的憤怒,可攝政王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今日拒婚,是皇家的恥辱,攝政王怎可能不會報復?

而且,自從皇上病倒,攝政王監國以後,他便一直針對自己,早看自己不順眼了,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對自己下手呢?

夏丞相心裡頓生危機。

“相爺,攝政王與梁王關係不錯,他會不會打擊報復我們相府?這人可不好對付。”玲瓏夫人道。

夏丞相想了一下,“只盼著夏子安的死,能平息他心中的憤怒,可若真要遷怒與本相,本相也不會坐以待斃,對了,你真的確定太子殿下真的會娶婉兒?”

玲瓏夫人道:“婉兒說太子殿下親自承諾的。”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丞相心中大安,“那就好,那就好。”

玲瓏夫人瞧了他一眼,試探地問道:“那,夏子安若是回來,真的要按照母親的意思去做嗎?什麼時候下手?”

夏丞相沉吟片刻,“我得去問問母親,看如何拿捏這個分寸。”

玲瓏夫人淡淡地笑了,“其實,相爺也不必總是去煩著母親,母親最近身子也不好,這些事情,自己做主便可了吧?”

她就是不喜歡相爺什麼事情都要去問那老婆子,他越是依賴老婆子,老婆子在府中的地位便無法撼動,她已經受夠了老婆子的刁毒。

夏丞相卻沒體會她的意思,只以為她真的關心母親,遂道:“其他的事情可不問她,可這事兒,關係太大,還是慎重點去問問她老人家。”

說罷,便轉身出去了。

老夫人聽聞皇后准許子安出宮,也不詫異,吧嗒吧嗒地抽著菸袋,淡淡地道:“老身早就預料到了,皇后娘娘若在宮中處死了她,便顯得她心胸狹窄,皇后娘娘不會落人話柄的,這些骯髒事,只能讓我們來做。”

“那,母親以為,什麼時候下手最為妥當?”夏丞相問道,他就像在諮詢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情,而不是在說著殺害自己親生女兒這種殘毒陰鷙事。

“且等兩日吧,她若剛回府便死了,外人會揣測皇后娘娘下了毒,回府才毒發,這有損皇后娘娘的面子,對婉兒日後的事情也不好,不著急,先等等吧。”老夫人把菸袋擱置在桌子上,便有嬤嬤端茶前來給她漱口,她飲了一口,仰頭淌了一下,吐在痰盂裡。

“兒子知道了!”夏丞相恭謹地道。

頓了一下,他又不放心地問:“皇后娘娘會不會有心饒恕她呢?若我們殺了她,怕不怕皇后……”

老夫人抬頭橫了他一眼,“你腦子長哪裡了?若皇后娘娘要饒恕她,怎會讓她三跪九叩出宮?這分明是給我們一個提示。”

夏丞相想了一下,邪佞一笑,“對,還是母親思慮周全。”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子安到晚上子時才回到府中,府門關閉,沒有門房值班,她坐在石階上,身子緩緩地往後倒去。

她全身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了,又餓又累又痛,幾乎散架。

她沒有力氣再敲門,也知道敲門也必定敲不開。

躺在石階上,背後傳來冰冷的觸感,她抬頭看著星空,星際爛漫,何等美麗?

浩瀚宇宙,能包容的東西太多了太多了,但是,無法容一個要努力活下去的生命。

“二小姐,大小姐已經回來了,就在外面,要不要把門打開?”門房小聲地問。

夏婉兒冷毒一笑,“開什麼?睡覺去吧,今晚無需值夜。”

門房知道大小姐大勢已去,況且,往日也沒什麼地位,作為下人,他只需要看得勢的人臉色。

“是,二小姐!”門房應聲。

夏婉兒獰笑一聲,對身邊的侍女道:“我們走,就讓她在外面睡一晚。”

“小姐,怕不怕明日被人看見?”

“怕什麼?今日的鬧劇,誰不知道?咱相府丟得起這個人,是她丟不起而已。”夏婉兒說完,揚長而去。

子安躺在地上,聽到裡面說的話,已經沒有力氣去生氣或者覺得羞辱,她只想好好地躺一下,回一口氣。

這個仇,遲早都會報的,她不著急。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口渴得要緊,口渴的滋味比疼痛和酸累更讓人難以忍受。

她忍受著,腦子裡不斷盤算以後。

今日入宮本來一切都在她預料之內,梁王癲癇發作,不需要她出手,更是讓她覺得上天眷顧,但是,卻沒料到一個賜婚,讓局勢扭轉。

今日梁王其實並非癲癇大發作,是大發作前的小發作,這意味著,在未來兩三天,他會再發作一次,而這一次發作,會特別的嚴重。

故意讓御醫用針,是告知皇后,她懂得針灸之術,可以治療梁王,那樣,在梁王再度發作的時候,皇后會下旨傳她入宮。

只要她對皇后有利用價值,那她的命就能保住。

可如今卻橫生出一個攝政王來,攪亂了她整個計劃。

相府要殺她,皇后可以救,但是,如果攝政王要殺她,誰可以救?而且,看皇后與攝政王之間的氣氛,應該攝政王也恨毒了梁王,如果說她治癒梁王,攝政王還能留她?

多日籌謀,毀於一旦。

她累,但是卻不能垮,不到最後一刻,她不能夠崩潰。

正當她神思倦怠之際,聽得門悄然開啟,然後,聽得地上有“刮刮”的聲音,她側頭一看,只見地上有一碗水和兩個饅頭。

她愕然,陡然抬頭,只見大門迅速關閉,只能看到門房小廝躲閃的身影。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今天,子安落過幾次淚水,但是無論是在賓客面前還是在皇后面前,淚水都帶著幾分虛假,只是為了增添效果。

但是,看著這一碗水和兩個白饅頭,她坐起來蜷縮起身子,放肆地無聲淌淚。

門房小廝並不知道,自己的不忍心,會救了他一命,甚至,會改變他整個人生。

他其實打算不在相府幹事了,他沒有辦法,像前輩教的那樣,只巴結得勢的人。

只等著,兩年賣身期滿,就走人。

子安喝了水,吃了饅頭,然後把碗放回門口。

吃喝了東西,又休息了一下子,身體總算是恢復了點力氣。

她離開府門,往右側後門而去。

看著高高的圍牆,她用力提起一口氣,攀爬而上,翻身落下。

後院無人巡邏,尤其,這還是夏至苑一帶,這裡,是她和母親居住的地方,沒有人會來。

相府對面高高的樓臺上,有一人神情冷峻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站在最高的樓臺,可以把相府的一切都俯瞰眼底。

“王爺,這夏子安,似乎有些功夫底子。”

攝政王眸色冷峻,“倪榮,你馬上去調查一下夏子安,看她以前是否學過醫術。”

“皇叔,皇嬸又偷跑出府玩去了啊?”“本王慣的,太子有意見?”

“醫術?也不奇怪,那夏夫人本來就懂得歧黃之術。”

攝政王想起夏夫人袁氏以前的名氣,有人稱她是開國以來最聰明靈秀的女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才情過人,醫卜星相也精通,是一位七巧玲瓏心的女子,諷刺的是,夏丞相卻把如夫人稱為玲瓏夫人,讚賞她有七竅玲瓏心。

這話,夏丞相不止一次在旁人面前說起過。

“對,夏夫人是懂得醫術的。”攝政王若有所思,夜風獵獵,揚起他的衣袂,他的冰容漸漸地暖和起來,“如此說來,她是真有把握治療阿鑫?”

“王爺,這怕是不可能的,御醫說了,針灸之術太過危險,御醫尚且不精通,她即便懂得醫術,又如何能治療梁王殿下?”倪榮道。

攝政王慕容桀不做聲,只是心頭另有一番打算。

倪榮瞧著他的臉色,試探地問道:“王爺,今日皇后娘娘說要為您賜婚,您真的同意娶這個夏子安嗎?”

“皇太后有權為本王賜婚。”慕容桀的神色陡然冰冷起來,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倪榮輕聲道:“若王爺不喜歡,不如屬下……”

他做了個手勢,眼底陡然森寒起來。

慕容桀沉吟片刻,“先看看,旨意下來再說吧。”

他不會娶夏子安,不是因為她名聲不好,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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