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天道》电视剧原作《遥远的救世主》连载19 道术之争精彩!

ACE:《天道》电视剧原作《遥远的救世主》连载19 道术之争精彩!

道术之争精彩出炉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玫瑰园小区,芮小丹小心翼翼把一箱子酒菜搬下车,丁元英这才知道原来酒菜就在车上。芮小丹打开车库大门,把汽车开进了车库。丁元英自然明白,今夜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而今夜要谈的事情也决不仅仅是温情浪漫的事情。

芮小丹一阵忙碌,先摆上餐具、香烟、饮料,再焖上大米饭,预备酒后的主食,把3个凉菜装盘,把3个炒菜回锅加热了一遍,一桌酒席准备好了。这情景似曾熟悉,两年前的这个季节也是她请丁元英喝酒,两年后的今天心境已全然不同。两人的杯子一样,都是喝纯净水用的玻璃杯,只是芮小丹的杯子里是可乐,而丁元英的杯子里是白酒。

丁元英看了看杯子里的酒,足有四两。

芮小丹端起半杯可乐说:“酒,慢慢喝,别喝醉了就行。今天是我问,你答,海阔天空聊到哪儿算哪儿。来,干一杯!”

丁元英喝过酒,说:“先回答你字条上的第一个问题,你不是可以做,也不是我或你父亲希望你做,而是你适合这样做。人从根本上只面对两个问题:一是生存,得活下来;二是得回答生命价值的问题,让心有个安住。”

芮小丹问:“你安住了吗?”

丁元英笑笑说:“没有,我痞性太重,牧师都说我没救了。”

芮小丹长长叹息了一声,压抑地说:“杀富济贫,破坏性开采市场资源,让井底的人患上精神绝症,这些都已经可以预见了,我也有了犯罪感。如果林雨峰真跳楼了,我就更觉得有罪了,这和击毙罪犯不一样。可我就不明白了,扶贫错了吗?法律承认和允许的竞争错了吗?如果农民不靠自己所能,那贫困农民的出路在哪儿?怎么才能得救?这根本不是就事论事可以回答的问题,还得落到文化属性上,还得说觉悟。”

丁元英说:“因此我认为,中国应该多一个由你注册的强势文化传播公司,你应该整合你的社会关系资源,埋头学几年、干几年,吸纳、整合零散能量,从你的第一本书、第一个剧本、第一部电视剧做起,用小说的形象思维和影视艺术的语言去揭示文化属性与命运的因果关系,去传播强势文化的逻辑、道德、价值观。”

芮小丹说:“我就是想做这件事,心里非常冲动。不管我是不是自不量力,我就为这个去留学,争取有一天我能以我的方式告诉别人,

神就是道,道就是规律,规律如来,容不得你思议,按规律办事的人就是神。”

丁元英端起酒杯,说:“为你的这个觉,碰一下。”

芮小丹确实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干杯的事,喝了一口可乐,然后问:“当我在法兰克福大学读研的时候,你会在哪儿?”

丁元英问:“你希望我在哪儿?”

芮小丹说:“我希望你呆在布尔伦布大街的老房子,这是一个适当的距离。太近,我静不下心学习;太远,我太痛苦。我一边学习一边打工,既能多陪母亲还能攒点零花钱,每个周末我去柏林看你,这样我每过一天就离周末近了一点,每天都生活在希望里。”

丁元英说:“那我就在柏林呆着。”

芮小丹说:“我希望的和你原来既定的不是一回事,我是问你,在你没认识我之前你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你不可能在古城临时一辈子。”

丁元英答道:“我原打算……不,是理想……等有钱了我就在柏林近郊买一套像你这样的房子,做一间特别隔音的听音室,上下左右没有邻居,没人敲暖气管抗议,能把音响开到听力的极限,音质至真至纯,能被《伏尔加河》、《新大陆》这种排山倒海的音乐淹没,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那就行了。”

芮小丹说:“在柏林买这样的房子就不是这个价钱了,也不是这个生活成本。”

丁元英说:“没钱的时候就选择既清静又生活成本低的地方,有条件了就选择更清静点的地方。在柏林你不必担心买到假手机、注水肉,不必为电话故障一趟趟求电信商,不必为当官的汽车闯红灯动肝火,法律、治安和社会服务环境都要好一点。我没什么志向,就想不招谁不惹谁地过自己的日子。”

芮小丹说:“女人与男人的对话方式只有两个,要么躺着,要么站着。所以,我总愿意把你想像成一个流浪街头的醉汉,想收留你,却不敢想像收留你的门槛有多高。你说过,给你扔块馒头就行,可你要的这块馒头太大了,我这个穷家养不活你。”

丁元英又喝了一口,只一会儿工夫杯子里的酒就快见底了,吃了几口红油肚丝和生拌豆腐丝,问:“为什么要养活我?”

芮小丹回答:“心理,女人的心理需要。和你在一起,我还没自信到不需要证明是站着跟你对话,而上帝给了你一根那东西,你生来就不需要证明。”

丁元英说:“如果这么养着,我也就剩那根东西有点用了。”

芮小丹微微一笑,说:“所以你的思辨得有点用,我的打算和你的打算需要结合,需要建立一个结构。说到底还是我太贪了,还想天长地久,还想站着对话。告诉我,你认为我将来做文化公司能挣多少钱?然后根据这个参数给我一个设计建议。”

丁元英说:“我在1996年就提过,国家机器不缺一个迟早要被淘汰的女刑警,而社会应该多一个有非常作为的人才。以你的条件、阅历和人际资源,只要你努力,你在15年内至少能挣到1000万。我给你两个建议,一是你不以求职应聘为生,要学位意义不大,应该什么有用学什么,不影响创作、经营,学个十年八年的,就为有个学习环境。”

芮小丹感到吃惊,既为挣钱的估计吃惊,也为学习态度吃惊。

丁元英喝一口酒,点上一支烟,接着说:“二是我借给你500万,3%的年息,第15年一次偿还本息725万。你预支这笔钱在柏林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养着我。房子按2%的折旧计算,15年折旧150万,加上15年的利息225万,你的绝对风险是375万,这就是你要证明站着对话的代价。于我而言是经营资本,于你而言是收留我。”

芮小丹往酒杯里添了一点酒,问:“如果5年以后你嫌我老了呢?”

丁元英说:“有可能,而且不止这一个如果。也许5年以后你嫌我平庸了,也许有一天你把我扫地出门了,但这都不影响独立的债权债务关系,也不改变今天的事实。5年以后我不嫌你老,你就可以不老了吗?5年以后我变成了一个色狼,值得你回头看一眼吗?”

芮小丹笑了笑,端起杯子说:“采纳你的建议,定案!”

丁元英端起杯子说:“为中国的文化圈即将多出一个声音,干杯!”

几巡酒过后,夜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悄降临了,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芮小丹起身去开灯,拉上窗帘,然后坐回原处。她看了看酒瓶,酒瓶里的酒已经下去了一多半,杯子里剩下的酒也不多了,这时候的丁元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芮小丹问:“今天喝不少了,还喝吗?”

丁元英说:“就是你说我像流氓的那次,我和韩楚风两个人喝了两瓶,括弧,没喝完就都倒了。今天你把我两年前的建议采纳了,我很高兴,得喝。”

芮小丹说:“只要不是我觉到、悟到的,你给不了我,给了我也拿不住,叶晓明他们就是例子。只有我自己觉到、悟到的,我才有可能做到,我能做到的才是我的。

由于酒精的作用,丁元英浑身燥热,说话的兴致更浓了,几分醉态地说:“不管是文化艺术还是生存艺术,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你的前途在哪儿?就在无明众生,众生没有真理真相,只有好恶,所以你才有价值。觉悟天道,是名开天眼。你需要的就是一双天眼,一双剥离了政治、文化、传统、道德、宗教之分别的眼睛,然后再如实观照政治、文化、传统,把被文化、道德颠倒的真理、真相颠倒过来,随便你怎么写怎么拍都是新意和深度,这就是钱,就是名利、成就、价值,随便你能说的什么。”

ACE:《天道》电视剧原作《遥远的救世主》连载19 道术之争精彩!

道术之理

芮小丹笑而不语,知道丁元英这是在说酒话了。酒话虽然少了点分寸和聚焦,却是更赤裸裸的心里话,这让她感到亲切、安逸和温馨。

丁元英又喝了一口酒,兴致盎然地说:“用道眼看与用人眼看一样吗?不一样。什么叫特殊感觉?什么叫立意要高、挖掘要深?那不是挖地沟,想挖多深挖多深。也不是爬楼梯,想爬多高爬多高。不在那一道上,你不可能会看到那一道的真相。立意要高、挖掘要深,充其量是个猜测和揣度的版本,不得究竟。”

芮小丹注意到,丁元英刚喝过一口酒却又端起杯子去喝,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已经有些下意识动作,她觉得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丁元英在酒劲的渗透下漫无边际地说:“昨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听音乐,听前苏联红军合唱团的《伏尔加河》曲子,听了很多遍,脑子里浮现着俄罗斯抗击拿破仑、抗击希特勒的画面,很伤感,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俄罗斯是个伟大的民族,历史上没有什么人能战胜他们,但是在世界两大阵营50多年的意识形态对抗里,他们却输在了他们还没有完全读懂的文化里,而美国尊重客观规律的文化最终使他们得到了靠飞机大炮不能得到的胜利,以至于联合国都成了一个失宠的王妃。在中国,有人动不动就拿民主指责共产党,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中国的政治文化也是传统文化的牺牲品。把几千年沉积的文化属性问题全都记到一个只有几十年历史的政党账上,这不公平,也不是真实的国情……”

丁元英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下意识地又要端酒杯,发现杯子里空了,看看芮小丹,见芮小丹并没有给他倒酒的意思,就想自己倒酒,却被芮小丹阻止了。

芮小丹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丁元英酒兴正起,说:“今天这个日子不醉,更待何时?”

芮小丹果断而坚决地把那半瓶酒拿开了,随手摁下电热壶的电源,准备烧水给丁元英泡功夫茶。她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丁元英,温柔一笑说:“小傻瓜,正因为今天有特殊意义才更不能喝醉,喝醉你就不好好干活儿了。”

丁元英说:“都半斤酒下肚了,货色肯定打了折扣。”

1998年6月25日夜,上海伯爵音响制造有限公司董事长苏逸文结束了他在加拿大的商务活动,一行3人乘多伦多至上海的航班飞抵上海虹桥国际机场,刚出关口就被在大厅迎候多时的公司下属接走,两辆豪华轿车匆匆驶离机场。

伯爵公司早年是一家专门生产扬声器的街道民办企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成为中国家庭影院音响的龙头企业,主要生产扬声器、音箱、AV功放等产品,资产两亿一千万,其产品占家庭影院音响市场27%的份额,在Hi─Fi音响领域也有一席之地。伯爵公司与乐圣公司的区别在于,伯爵产品是针对普通家庭的娱乐音响,而乐圣产品是特别针对音乐发烧友和音响发烧友的发烧级高保真音响。伯爵品牌大众化产品的经营规模和市场效益非乐圣品牌可比,而乐圣品牌的品位形象和精神贵族化身又非伯爵品牌可及。

苏逸文40多岁,身材瘦高,略有些秃顶,四方脸,五官端正,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带打得一板一眼,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但透过镜片,能看到一双敏锐、精明而沉静的眼睛,那是一种平淡的却又是高高在上的目光。

两辆车驶进伯爵公司厂区大门,在公司大楼前停下,整幢大厦静悄悄的,只有少数办公室还亮着灯。一行人来到三楼会议室,各部门负责人早已经到齐了,大家纷纷站起来跟董事长打招呼,苏逸文示意大家入座。

总经理付子清说:“董事长刚下飞机就连夜主持这个会议,会议的重要性已经无须我再强调。格律诗事件已经沸沸扬扬,乐圣公司已经正式起诉格律诗公司。今天的会议就是研究乐圣与格律诗诉讼案可能会对伯爵公司产生的连带影响,并据此拿出相应对策。

苏逸文说:“市场调研部提交的电子邮件报告我看过了,还是请刘部长先谈谈情况。”

伯爵公司的市场调研部名为市场调研,实际上就是公司的情报机构。

市场调研部刘家明部长站起来发言:“调研部认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商业纠纷案,也并非不关伯爵公司痛痒,格律诗事件有理由被解读为音响价格战的序幕,消费者有理由产生持币观望态度,事实上伯爵公司的销售已经受到了影响,而我们的警觉在于,如果格律诗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攻击行动,一旦攻击乐圣得手,双方的优势互补就可能对伯爵构成威胁。这不是我们想不想卷入的问题,而是想不想都得被卷进去。”

刘部长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在座的其他干部大多都保持了沉默的态度,眼睛里却分明写着:危言耸听。毕竟,格律诗只是一家仅有百万资产的小公司,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翻云覆雨,而伯爵公司主营AV音响,虽然在Hi─Fi领域略有渗透,但毕竟不是主营业务。况且,乐圣已经拒绝了格律诗代表的求和,诉讼胜负几乎已见分晓,格律诗事件很可能只是音响市场的一个小插曲,谈不上对伯爵公司构成威胁。

总经理说:“我们都知道80年代初靠收录机起家的雅艺音响,雅艺固定资产从30万发展到2个亿用了10年的时间,而从2个亿到破产只用了3年的时间。一个称职的干部应该善于远远地就能发现可能存在的危机,不仅在还没有形成威胁之前就预先化解,而且还要转化为可以利用的发展机会。轻敌、迟钝是商家的坟墓,谁犯戒埋谁。”

苏逸文看了一眼刘部长,示意他继续发言。

刘部长说:“乐圣一次性卖给格律诗1000副套件显然是在利用对方的幼稚和盲目,格律诗事件也就有可能是一次简单的清仓甩卖。但是,基于什么人做什么事这个守恒定律,只要我们看看组织、策划格律诗事件的核心人物是何许人,真相就一目了然了。我们知道格律诗的幕后人物是丁元英,我们通过各种渠道调查此人,此人是柏林大学经济学硕士,先后就职于柏林H.N.S国际金融投资公司、北京通达证券公司、柏林《世界经济周刊》经济发展战略研究员。此人在1994年6月创办私募基金,据业内人士估计,私募基金受托资本最少超过2亿人民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股市至少卷走2个亿。此人性格孤僻,不善交往,也没什么名气,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有一个共同评价——鬼才。面对这样一个鬼才,我们还能说格律诗事件只是简单的清仓甩卖吗?”

总经理付子清补充道:“格律诗是在与乐圣1比50的资本力量对比下发起攻击,如果按此推论,一旦格律诗和乐圣优势互补,他们与伯爵的资本力量对比将缩小到1比4,格律诗又为什么不敢对伯爵发起攻击呢?”

苏逸文说:“我们对很多情况还不了解,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去做一个最基本的判断,谁胜诉对伯爵公司的威胁更大?是乐圣还是格律诗?”

销售部部长许家玉说:“当然是格律诗胜诉对伯爵有威胁,因为乐圣胜诉只是各自退回原位,而格律诗胜诉则意味着他们掌握了更低成本的生产方式,价格是法宝,市场规律就吃这一套。伯爵产品全部在上海生产,综合成本比广东还要偏高,比格律诗就更高。”

企划部部长王振光也表态道:“我同意许部长的意见。”

苏逸文看了看其他几位干部。

其他几位干部纷纷表态:我们也持这个观点。

苏逸文说:“我们希望乐圣公司是一场虚惊,我们也希望这场诉讼只是Hi─Fi领域的龙争虎斗,但是这不妨碍我们预警在先和创造机会。因此我建议,伯爵公司以董事会的名义正式向格律诗提出我们愿以650万元的价格收购贵公司,同时向媒体公开发布消息。”

650万!这个天价的数字把在场的人惊呆了。

王振光脱口而出:“为什么?”

苏逸文说:“这里面有很多为什么,你问的是哪一个?”

王振光问:“为什么要收购格律诗?为什么是650万?”

苏逸文回答:“收购格律诗是预警和创造机会的需要,200万收购是趁火打劫,400万是抛媚眼。乐圣向格律诗提出600万的损害赔偿要求,说明格律诗有这个能量,我们在这个数上添加50万以示与争议标的有区别。”

财务部部长黄秋明说:“乐圣的600万赔偿要求是诉讼战术需要,是虚的。如果乐圣败诉真正的损失不止600万,如果胜诉实际损失达不到600万,我们尚不知道格律诗公司能不能胜诉,如果盲目收购,被告主体就会发生转移,就成了伯爵应对这场诉讼。”

苏逸文说:“你不接近它、不了解它,你怎么知道它值不值600万?你怎么知道它会不会胜诉?你又怎么知道该不该收购?你接近它了没有?看清楚了没有?谈判了没有?”

众人恍然大悟!

付子清解释道:“伯爵公司作为中国音响业首席,应该有显示身份和气度的表态。假如格律诗音箱成本合理,假如乐圣被挤出市场,即便伯爵真用650万收购格律诗,我们保守估算了一下,伯爵以纳入囊中的乐圣旗舰和格律诗音箱的双重优势大举挺进Hi—Fi市场,既降低发烧门槛又迎合发烧友追求个性的需要,至少能产生1亿4千万的市场效益。这就是马太效应:你有,给你更多;你没有,把你原来的都拿走。”

许家玉说:“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好!问题是,丁元英看不出来吗?”

苏逸文淡淡地说:“所以,那只是问个好、作个揖,一份人情而已。既然是格律诗胜诉对伯爵不利,那就做个姿态,礼尚在先,免得日后都撕破脸皮。这个动作要快,要在他们交换证据之前心里都没底的时候发布消息,过期就不值钱了。”

众人的表情里除了叹服,已经找不出多余的内容了。

刘冰的身子倚着门框,默默地抽着烟,默默地看着这位集董事长与总经理职务于一身的女人把宝马轿车开走了,心里空空荡荡不是个滋味。

这辆车他是在王庙村召开预备股东会议那天接手的,在两年零四个月的时间里,这辆车一直跟他朝夕相处,形影相随,俨然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宝马是财富、实力与地位的象征,是令人神往的梦想。尽管养车的费用很高,而他从来不必为养车的费用担心,所有的汽油费、停车费、违章罚款都由公司付账。他喜欢那种驾驶宝马在都市里穿行的感觉,他喜欢西装革履从宝马车下来的时候那种被人仰视与羡慕的目光。

此刻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而门前的车位也由原来的宝马变成了崭新的白色奥迪。肖总自己会开车,不需要他这个司机了。

他没有料到情况会这样的剧变,这种剧变意味着即使公司胜诉他也没有出任总经理的机会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诉讼结果还没出来公司股权就发生了根本变化?为什么肖亚文会在诉讼前景凶多吉少的情况下入股公司?她又是根据什么判断出格律诗会胜诉?

刘冰正在黯然神伤,忽听有人搭腔:“刘主任,闲着哪。”

刘冰这才注意到马路边有两个熟人走过来,看样子刚下出租车。来人是朝阳区慧通音响机架专卖店的店主杜小川,慧通店的部分机架是从格律诗公司进货。

刘冰等杜小川走到近前,招呼道:“杜老板可有日子没来了。”

杜小川说:“淡季,不走货。”

刘冰请杜小川进店里,问道:“需要啥货?”

杜小川说:“四仓钢琴漆黑色5套,棕色2套,亚光黑色3套,原木贴面2套。两仓钢琴漆黑色3套,棕色2套。双柱音箱架2对,单柱音箱架1对……”

刘冰一边听一边用笔记到纸上,然后把货单放到茶几上,说:“小杨去送货了,一会儿就回来。咱先把货搬到门口,呆会儿好装车。”

于是两人就动手搬货。

正在干活的时候,门口来了一辆灰色保时捷豪华跑车,这辆车没有停到车位,正巧赶上小杨的车也送货回来,保时捷车挡住了面包车的通道,面包车只能在后面等着。一个戴墨镜的女士从保时捷车里出来,跑车这才开到车位,让开了通道。小杨看到门口的货物,直接把车停在了最方便装车的位置。

刘冰见女士往店里走,就上前招呼道:“小姐,您请进,请随便看看。”

话音未落,又有一辆高级轿车开过来,在面包车的正前方停下,从车里下来两个穿白衬衣打领带的男人,轿车完全堵住了面包车的去路。刘冰见状快步走出去对两个下车的男人客气地说:“对不起先生,您的车不能停在这儿,这辆车装完货就得出去。”

其中一个身材略胖的男人解释道:“我们是上海伯爵音响制造公司北京办事处的,来找格律诗公司的负责人,只呆两分钟就走。”

伯爵公司是AV音响领域大名鼎鼎的企业,他们来干什么?刘冰怔了一下,本能地联想到了眼前的诉讼,于是谨慎地说:“肖总不在,我叫刘冰,是格律诗公司办公室主任,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负责转告。”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胖男人接过名片看了看,收起,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刘冰,说:“这是经伯爵公司董事会讨论决定的意向书,本公司对贵公司的经营模式很感兴趣,意向出价650万收购贵公司。这个消息将在明天见报,本公司期待贵公司的答复。”

刘冰拿着意向书惊呆了,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胖男人拿出钢笔和回执单,说:“刘先生,麻烦您在回执单上签个名字。”他等刘冰签上日期和名字,礼貌地与刘冰握手告别,坐上车走了。

刘冰目送着伯爵公司的车消失在车流里,忽然发现小杨和杜小川站在他旁边两眼出神地望着他,就说:“看我干啥?装车呀!”

刘冰坐在电脑前没动,心里想,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伯爵公司既然肯出650万,说明公司的价值肯定大于650万。他在电脑上算了一下,当初他有13%的股份,按650万的收购价计算,他可以分到84万,减去欧阳雪给他垫资14万,还剩下70万。也就是说,他退出公司的代价至少是70万。

70万,一个让人吐血的数字!

他给肖亚文算了一笔账:51%的股份,肖亚文在入股的几天内就赚了300万。

刘冰心理不平衡了,极度地不平衡。是他们这些人艰苦创业了两年多,是他们死打硬拼才打下了今天的局面,可他们却一无所有,而肖亚文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摘到了果实,就连他这个公司元老也得向一个小女人“肖总、肖总”地称呼……

ACE:《天道》电视剧原作《遥远的救世主》连载19 道术之争精彩!

to be continued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