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快餐」格物致知

【國學快餐】格物致知

胡立根

「國學快餐」格物致知

【一語破的】

格物致知:推究事物的原理,從而獲得知識。語出《大學》:“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原典精讀】

古之慾明明德①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②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③。致知在格物④。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節選自《大學》)

註釋①明明德:發揚美好的品德。第一個“明”是動詞,彰顯、發揚。②齊:治理。③致其知:讓自已求得知識和智慧。致:求得。④格物:推究事物原理。

“格物致知“”的現代解釋是“推究事物原理從而獲得知識”。但在中國文化史上,它的遭遇卻頗有喜劇味。

「國學快餐」格物致知

【點到為止】

早期儒家如孔孟,都沒提到“格物致知”,原始儒學不大關心對與做人關係不大的知識的探究。可秦漢之際的《大學》提出儒家修身治國 “三綱八目”時,卻突然將其作為“八目”之二。闡述時,先層層遞進地反推,明德先治國,治國先齊家,最終落到致知與格物,再以格物致知為基礎順推,落腳點和核心都在“格物致知”。可儒者為三綱八目作具體闡釋時,卻唯一漏掉了這個落腳點。從此它沉睡千年,直到北宋司馬光將《大學》從《禮記》中抽出,獨立成篇,並寫作《致知在格物論》,才舊事重提,後經司馬光同時代的理學家程頤闡釋,再到南宋理學家朱熹補寫《補格物致知傳》,才讓格物致知從此火了起來。

沉寂千年何以忽然紅火?此乃時代使然。宋朝是中國文明繼漢唐之後的高原,除詩詞散文外,至少還聳立四座文化高峰:政治上,這是變革時代,先有范仲淹革新,繼有王安石變法;史學上,產生了富於理性反思的傑作《資治通鑑》;哲學上,周敦頤、程顥、程頤、張載、朱熹、陸象山的理學,集儒學大成,取道佛精華,形成哲學高峰,將中華文明帶入理性思辨時代;科學上,宋代純粹科學和應用科學空前繁盛,幾乎達到世界科學中心的高度。四座高峰貫穿一個精神——理性。宋代士子絕不缺浪漫氣質,卻更是中國歷史上最富理性精神的一群,以至於抒情言志的詩歌,至此也打上了思辨烙印。怎麼思辨?用什麼思辨?宋代哲人發現了這一傳統思辨工具——格物致知。

但這沉寂千年終於可以大放光彩的“格物致知”又差點兜了回去,原因在於理解的分歧。提出該概念的原著沒有任何解釋,給儒者留下太多爭論空間;而分歧最大者在朱熹與王陽明。朱熹承接司馬光和程頤,認為物心同理,欲明心中之理,不能只靠反省,必須格物窮理。朱熹的理解雖仍屬心性工夫,但其精神所在,已露科學端倪。王陽明曾崇拜朱熹,信奉其格物致知。但他以為格物就是死盯對象,讓其閃現道理。21歲那年,他跟學友格竹七天,結果出現幻覺幻聽,從此逃離朱熹格物致知,轉向佛道,轉入陸九淵“心學”,從朱熹的研究外物,轉而走向內心,認為天下之物本無可格,“格物”只是除去內心汙粕,“致知”則是致良知,達到人初始具備的良知。這樣文化的意願由可能的科學轉向,完全退回道德內心。幸有徐光啟、利瑪竇、王夫之、顏元等的重新解讀,尤其是意大利傳教士高一志刊行的《空際格致》的傳播,格物致知終於走上科學探求之路。清末洋務學堂明確將物理、化學等稱為“格致”,格致之學,終於有了科學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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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推薦】

(先秦)《大學》

(南宋)朱熹《補格物致知傳》

(明)王陽明《傳習錄》(黃以方錄)

(當代)丁肇中《應有格物致知的精神》

(來源《語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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