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跟容琛去应酬,所以尤桐下班之后特意去了一趟洗手间,给自己化了一个简单的妆容。
整理完毕后,她离开洗手间,准备去门口等容琛,可没想到在走廊的转角遇到了容尉迟。
“总监!”
容尉迟拎着公事包也正要下班,他脚步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发现她原本素淡的面孔上多了一点粉色的腮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眼睛上画了眼线和睫毛膏,唇上也涂了唇彩,粉润晶莹,闪着珠光。
居然知道特意打扮,还说不懂得交际应酬?!
容尉迟冷哼一声,大步离开,心里却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无名恼火。
尤桐呆怔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
这时,容琛远远地走来,“尤秘书,可以走了吗?!”
“可以。”
容琛细细地看了尤桐一眼,嘴角上扬,“化妆了?!”
“呃……是,我想着要去见客户,素颜可能不太礼貌。”尤桐小声地说着,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是不是不太适合啊,我平时很少化妆,要不我去洗掉……”
“很漂亮!”容琛打断她的话,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呃,谢谢!”尤桐的双颊微微一热,心里却还是忐忑。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容琛看了看表,说道。
“好。”
两个人一起搭乘电梯,然后直接抵达了地下停车场。
容琛的车子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跟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动感、‘艳’丽、华贵、自由。
“嘟嘟”两声,他遥控开了车锁,然后率先走向了驾驶座。
尤桐则是站在原地思考,她应该坐前面还是后面的问题。因为容尉迟的关系,她现在对这个事情很谨慎。
“上车啊!”容琛见她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哦。”尤桐见他已经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便连忙走了过去。
“尤秘书,你刚刚想什么呢,想得那么认真?!”
“我……我在想自己是该坐前面还是后面。”她窘迫地回答道。
“哈哈,你真有趣!难道我这个绝世美男还不能吸引你坐我旁边吗?!”容琛打趣地说道。
“呃……”尤桐又是一阵尴尬,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虽然他是挺帅的,哦,不,应该说是很美。
停车场的另一头,容尉迟正在倒车,恰好看到这一幕,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让他心里忽然又有些不悦。
华灯初上,夜的世界才刚刚要开始。
信义区内的一家豪华夜总会里灯光闪闪,钻石包厢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面容姣好,身材魔鬼的小姐们风情万种地围绕在几个男人身边,喝酒,调笑,热意浓浓。
容琛的臂弯里也搂着一个美女,消磨了一会儿时光后,他举杯朝着对面的老外说道,“亨利先生,我敬你一杯,玩得开心点!”
“开心开心!”亨利大声笑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却不忘在身边美女的腿上揩油。
尤桐的眼睛微微别开,这种犬马声‘色’的环境实在让她觉得不舒服。
他的提议得到其他人热烈的追捧,另外两名法国男人也斟满了酒杯,美女们也不甘示弱,姿态you惑地张开红唇,而坐在最边上的尤桐端着半杯果汁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灯光微暗,她略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毯的缝隙里。
容琛微微侧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再忍一会儿,等谈完价钱就可以签约了。”
“嗯。”尤桐点了点头,又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果汁,然后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角。
容琛的目光微微一怔。
“咦,容先生怎么不说话?!哦,原来是单独陪美‘女’啊!”亨利已经喝得七分醉了,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先前因为距离远的关系,再加上夜总会的美女们将他包围着,让他没怎么注意到尤桐,可这会儿到了跟前,他的色心顿时大起。
“那个……尤小姐是吧,来来来,陪我喝一杯!”亨利将一杯XO递给了她。
尤桐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应酬他,接过杯子大口喝了下去,火辣的感觉一下子就烧到了胃里。
“好好好,好酒量,再来一杯!中国人讲究好事成双,再来一杯啊!”
尤桐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这一下,头开始晕了。
亨利见尤桐微微有些醉了,便更加得寸进尺,“尤小姐,我听说中国人有一种很特别的喝酒方式,是叫‘交’杯酒是吧,不如我们也来试试?!”
“这……”尤桐慌了,下意识地转头去向容琛求救。
容琛挡了过来,“亨利先生,这恐怕不合适,不如我陪您喝个痛快?!”
亨利脸色一沉,显然不悦,“如果我非要她陪我喝呢?!”
亨利借着酒意胆子便大了起来,一把揪住了尤桐的手腕。“呃……”尤桐微微吃痛,却不敢出声,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得罪客户,连忙陪着笑脸道歉,“对不起,亨利先生,我陪您喝一杯就是了!”
说完,她主动端起酒杯,亨利见她识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贼笑,一手拿起酒杯,一手却朝着她的腰搂去。
容琛眸色一暗,一把将尤桐拉到自己身后,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但那笑容却隐隐泛冷,“亨利先生,如果你有兴致的话,这店里的小姐随你挑,她们都可以陪你喝个够。”
“容先生,我只是想跟尤小姐喝一杯‘交’杯酒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容琛缓缓笑开,笑得那么迷人,却又那么危险,“亨利先生显然对中国文化不够了解,交杯酒是不能随便喝的,得在特定的礼仪下才行!”
“什么礼仪,不就是什么洞房之类的,我让她陪我一晚又怎样?!”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挑衅,尤桐顿时害怕起来,而容琛嘴角的笑意已经冷到冰点。
他拉着尤桐的手,以保护性的姿态走向包厢‘门’口,“亨利先生,我们今晚就谈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您慢用!”
“想走?!没那么容易!”亨利急红了眼,一挥手,他的两名随行助理便抡着拳头冲了过来。
容琛没有想到那两名助理居然是练家子,看身手是职业保镖,他快速将尤桐推到一旁,与两人打了起来。
容琛是跆拳道的黑带,出手快狠准,如果是单打独斗绝无问题,但面对两个身型健硕的职业保镖却也顶多打成平手,而且在打斗的过程中,他还要分神看着尤桐,生怕她受到伤害,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亨利趁着尤桐落单,一把搂了上去。
“啊……”尤桐吓得尖叫起来。
容琛一惊,转身跑去救她,他一拳打歪了亨利的脸,然后将尤桐推向门口,“你快走!”
“那你……”尤桐话未说完,两个保镖便又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里拎着酒瓶,朝着容琛的后脑狠狠砸去。
“小心!”尤桐大声喊道,却不料还是晚了,下一秒就见容琛的额上淌出了鲜血,碎片落了一地。
“容先生!”尤桐脸‘色’惨白,冲过去抱住他,“你流血了!”
“我没事!你快走!快点!”容琛不顾自己的鲜血淋漓,强力将她推出了包厢,然后抹了一把脸,转身又与两名保镖打了起来。
尤桐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鼻头一酸,咬牙掉头就跑。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她踩着凌乱的脚步疯了一般地往楼梯的方向跑,而她身后亨利不死心地猛追。
“啊,救命……唔……唔……”尤桐还来不及发出更多的呼救声,嘴巴就被亨利从后面捂住了,跟着整个人被他推进了另外一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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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这个夜总会一楼的角落里,容尉迟的呼吸猛然一窒。
他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一心等待着揭穿尤桐真面目的那一刻,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惶惶不安,好像有预感要出什么事。望着小型舞台上那个担任吉他伴奏的乐手,他更是回想起上次在PUB见到她的情形,眉心又是一皱。
“先生,一起喝一杯好吗?!”一个化妆浓妆的女人走近了他。
容尉迟面无表情,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却让他感到厌恶,脑海里自动回想起那一晚在饭店,尤桐身上那股掩藏在酒气下的清香。
忽然,胸口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破裂开来,他眸色一沉,倏地起身。
“先生?!”‘女’人尖声叫道。
容尉迟听而不闻,快步奔向楼梯,寻向钻石包厢。
容琛正好冲出来,满头是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担心,“你看到尤桐没有,她好像被亨利带走了!”
闻言,容尉迟脸‘色’突变,他一直坐在楼下,如果她跑出去的话他一定会看到的,所以……
“分头找!”话落,容尉迟已经掉头冲向了隔壁的包厢,顾不得任何事情,一脚踢开包厢的‘门’。
“啊……谁啊……干什么的……”包厢里的人一阵尖叫。
没有!
下一间!
容尉迟和容琛就这样分头行动,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可接连找了十几个包厢,都还是没有找到。
容尉迟的理智越来越远,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某个包厢里,黑漆漆地没有开灯,女人惊惶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啊……放开我……放开!”
尤桐被亨利按在宽大的沙发上,双手被擒,双脚也因为挣扎而被压住,高跟鞋在反抗中被卸掉一只。
男人的魔掌伸向了她身上保守的套装,扣子在拉扯中崩掉了两颗,露出了粉白的颈项。
“啊……滚开!别碰我!”
“乖,小甜心,你会喜欢的。”男人红着眼扑向了她。
“滚!滚开!”尤桐拼命地反抗,可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哭喊声中,她的衣服被撕裂开来,顿时一阵冷意袭来。
“不要!”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人踢开。
亨利回过头,气愤地叫骂,“谁***……”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容尉迟便冲了进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黑色皮鞋踩向他的手背,冷意缠身,如魔降临,“你找死!”
“啊……”亨利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的手骨废了。
尤桐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哭泣着,声音嘶哑,里面透着掩藏不住的惊惶和害怕,过度的惊吓让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在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依然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碰我!滚开!”她大声喊着,手臂胡‘乱’挥舞。
容尉迟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是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很是熟悉的感觉,很是安全的感觉,尤桐微微一怔,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看到一张熟悉的俊庞。
“没事了,你安全了。”他拥她入怀,抱紧她颤抖的身躯。
尤桐失声痛哭,压抑着的委屈和恐惧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她的哭泣在黑暗里盘旋,容尉迟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许久,尤桐停止了哭泣,怯怯地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娇弱的容颜。
容尉迟慢慢放开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你这样回学校恐怕不行,我带你去个地方,相信我吗?!”
尤桐呆呆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容尉迟带她离开了夜总会,到了附近一个高级住宅区,金鼎花园C座19楼A户,这是他另外一处住所。
“你先进去洗个澡吧!”他轻轻将她推进浴室。
浴室里灯光明亮,温度适中,尤桐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好半天才找回神智,她拉开他的外套,‘露’出了里面残破的衣服,忽然眼眶又是一红。
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舒缓了她的紧绷,慢慢地,身体暖了起来。
尤桐用沐浴露一遍遍搓洗着皮肤,想要将那恶心的感觉全部洗掉,一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洗好了吗?!”容尉迟磁性的声音响在门口处。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尤桐紧张地回答,连忙关了‘花’洒,用毛巾擦干自己,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有麻烦了,她没有衣服可以换!
尤桐低头看着地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套装,有些不知所措。
浴室的门又被轻轻敲了两下,容尉迟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换洗的衣服在‘门’口,你自己开门拿。”
换洗的衣服?!
尤桐微微有些诧异,待听到他的脚步声远离后,她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口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面有两个拎袋,都是崭新的。
她抓过拎袋,然后又轻轻关上了门。
打开第一个拎袋,里面是一套颜色嫩黄的洋装,还带着吊牌,牌子是意大利文,她不是很认识,中码。而另外一个拎袋里竟然是一套内在美!
尤桐忍不住有些脸红,他想得好周道!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全都换上了,然后忐忑不安地走出浴室。
客厅里灯光大亮,容尉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尤桐微微一怔,印象中他好像不怎么抽烟的,至少在公司她从来没见过。
听到脚步声,容尉迟转头望去,沐浴过后的她,头发还是湿的,苍白的小脸显得愈加剔透,身上的衣服稍微显得有一点宽松,原来她比他想象中来得瘦。
尤桐抿着唇,有些无措,双手下意识地扣在了身后,此刻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意识,不再是害怕,而是尴尬。
“咳……咳咳……”烟味太浓,她被刺激得一下子咳嗽了起来。
容尉迟一愣,掐灭了指间的烟蒂,沉声道,“对不起。”
“呃,没关系。”这是他家,他想怎么抽都行。
容尉迟瞳孔一缩,她竟没听出来他的意思。
“那个……总监,我该回去了……”
“等等!” “呃……总监,对不起,我又搞砸了……我……”尤桐以为他是要责备她办事不利,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容尉迟眉心一紧,打断她,“不是,我只是想说,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起身抓起车钥匙,可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来电显示是容琛。
“我接个电话,你先坐一下。”他踱步走向阳台。
尤桐默默点头,有些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一角。
“你怎么样?!”容尉迟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
“不怎么样,缝了十几针呢!”容琛嗷嗷地说着。
容尉迟的嘴角缓缓勾起,“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对了,尤桐怎么样?!”容琛不太放心地问道。
容尉迟微微一顿,眸底闪过一丝黯淡,没有回答,转而岔开话题,“那个亨利给我处理掉!”
“那是当然,我不弄死他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容尉迟表情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微顿,嘴角边扬起一抹冷笑,“其实,生不如死比较好。”
“……”容琛猛地咳嗽一声,匆匆挂了电话。
容尉迟转身回到客厅,却发现尤桐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那纤弱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他走近,微微倾身,静静地看着她纯真的睡脸,竟然不忍心叫醒她。
他到客房里拿了件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听见她低低的梦呓。
“不……不要过来……”
听见她连做梦都在恐惧,容尉迟的心里又是一阵憋闷,他的试探差点害了她。
窗外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看见她栽向一旁,顺手捞起一个抱枕继续睡去,那单纯傻气的样子,竟意外地温暖了这凄冷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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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尤桐半睡半醒,她觉得自己忽冷忽热,头很痛,喉咙也很干。
“水……”她下意识地说着。
容尉迟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听到声音后快步走出,到了沙发前,才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伸手一探,她发烧了!
尤桐昏沉沉的,力不可支,只觉得一股坚定的力量将自己包围,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好地安抚了她的慌‘乱’,依赖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放松了神经,下一秒,整个人就跌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一路上,尤桐一直昏睡着,陷入了一个人的黑暗世界,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没有依靠的孤独感将她重重包围,只是这一次,隐约之间好像有一只大手始终握着她的,给予她最坚定的安慰。
梦境半真半假,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她先是梦见台南美丽的风光,奶奶慈祥的笑容,然后是台北的繁华,妈妈疏离的态度,黎佳期的欺负和陷害,再然后便是一个男人冷峻的脸庞,他凌厉的眼神,强势的命令,嘲讽的话语,许多许多……应酬,喝酒,打架,鲜血……
“啊……不要……”
病床上,尤桐发出痛苦的梦呓,可能是梦境太过残酷,竟吓得她猛然惊醒。
一睁眼,她看到容尉迟那张阴郁的脸庞。
容尉迟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经他提醒,尤桐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我这是怎么了?!”
“营养不良,劳累过度,还有受到惊吓。”容尉迟压抑地说着,一部分像是在指责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另一部分也像是在苛责自己的不是。
尤桐表情迷惑,声音里还透着明显的虚弱,“我没事。”
“这样还叫没事?!”他忽然低吼,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
院长这时候推门而入,容尉迟回头朝来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回头看向尤桐苍白的小脸。
“尤小姐,醒了啊,感觉怎么样?!”院长拿着病历本询问。
“感觉‘挺’好的,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尤桐天真地说着,却惹来容尉迟一个凌厉地瞪视,她连忙噤了声。
院长看了看两人,笑着摇头,他仔细端详了下尤桐,嗯,五官的确精致,纵然憔悴了些,但还是看得出她难得脱俗的美丽,怪不得容尉迟对她这么紧张,即便他自己并不觉得。
“尤小姐,等下你跟我去诊疗室做个多普勒检查!”
“啊?!”
容尉迟脸‘色’一沉,“啊什么啊,让你做你就做,啰嗦什么?!”
尤桐被骂得狗血淋头,尴尬地不敢再吭声。
她偷偷斜觑他一眼,蓦地想起之前他抱她入怀的那个画面,心跳猛然加速,可他现在好像又恢复了冷漠的本性,那一瞬间的温柔好像是梦一样。
院长温和地笑了笑,“尤小姐,不必紧张,只是例行检查。”
“嗯。”尤桐起身下床,拖着点滴架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很快,报告出来了,容尉迟的手抢先一步越过她的,直接拿下报告单,在看到上面的诊断后眉心忽然一拧。
“胃溃疡?!”
尤桐暗暗咂舌,心想这大概是她最近吃饭不规律,今天又喝了很多酒的关系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立即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容尉迟不由分说地向院长要求道。
“不不,我不做!”尤桐连连摇头,她只是小‘毛’病而已!
容尉迟板着脸,将她的反对直接视为无效,院长看起来跟他有点‘交’情,自然也是听他的。
尤桐被迫地做了一项又一项检查,她心里忐忑不安,盘算着这到底要‘花’多少钱。
“没什么大碍,先住几天院吧,好好静养!”院长建议地说道。
院长话音刚落,尤桐已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不住院,我还要上班呢!”
容尉迟眸‘色’一凛,“我说过的,我的部‘门’不养废物!你病怏怏的怎么上班?!”
“我……”尤桐咬了咬唇,她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啊,而且不上班就要被扣工资,可她现在很需要钱的!
容尉迟脸色一沉,“我说了算!”
尤桐低下头,忽然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猛地又抬起头来,“容琛……容先生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冷声说道。
“……”
容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忽然冒出声来向容尉迟抗议,“喂,我好歹也是伤患,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闻声,容尉迟和尤桐一起望过去,只见容琛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也带着好几处擦伤。
“容先生,你怎么样?!”尤桐因为自责很揪心地问着。
“没事没事,脑子没坏,脸也没毁容,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一样帅!”容琛幽默地说着。
尤桐见他这样还能开玩笑,也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得轻笑出声,而她这一笑,却让容尉迟瞳孔一缩。
尤桐毫无察觉,又看向容琛,很是内疚地说,“容先生,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容琛大方地说着,然后语调忽然一转,“不过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那以后别再叫我容先生了,叫我容琛吧!”
尤桐的脸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嗯。”
容琛笑了笑,“那我叫你小桐行吧,对了,你也需要住院是不是,正好,我也需要,一会儿我让护士换个双人病房,咱们俩住一间吧,还能当个病友!”
尤桐没说话,只是抬头的时候,对上了容尉迟的视线,他的目光很是阴沉,并透着一股骇人的灼热。
两天后,容琛可以出院了,而尤桐早就等不及了。
院长看了看病历本,“尤小姐回去之后要按时吃药,多多休息!”
“嗯,我知道了。”
“好,我一定会的!”尤桐极力保证。
折腾了好一番,尤桐总算可以出院了,办手续的时候容尉迟帮她刷了卡,总共花了三万五。
尤桐顿时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这么多钱,她得赶紧还他,可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在容尉迟的坚持下,容琛被司机接走,而尤桐坐容尉迟的车子返回学校。
他将车子停在宿舍楼下,她下车前,他忽然问她,“你住几号寝室?!”
“啊?!”他干嘛问这个?!
“啊什么啊,快说!”
“……”尤桐实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说就别想下车!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尤桐怔了怔,看他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声说道,“605。”
“嗯。”容尉迟沉声道,开了车门放她下车。
尤桐困惑不解,下了车,本想再次对他道谢,可是话未出口,他的车子就已经迅速掉头,她呆怔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回到寝室,尤桐发现室友们一个都不在,马上就要离校了,她们都找到了房子,陆续搬了出去。
而她自己……
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又想起刚刚欠下的三万五,尤桐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老师上次借给她一万块,她还没能还上,可现在她必须先还容尉迟了!
如此负债累累,她必须再找份兼职来做才行,去当吉他伴奏是不可能了,上次被容尉迟警告过的,所以她要另外想办法!
尤桐一边想,一边整理东西,忽然楼下管理员来敲门,“605有外卖!”
尤桐一愣,连忙跑去开门,管理员阿姨笑眯眯地说道,“快递员刚刚送到楼下的,鼎泰丰的东西,闻着都香呢!”
一份干拌面、一份元盅鸡汤、还有一份鼎鼎大名的小笼包……尤桐终于知道容尉迟为什么问她寝室号了。
接过这热腾腾的美食,尤桐的心里忽然滑过一股暖流,她不知道是因为东西太烫手了,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容尉迟打个电话,礼貌上来说应该打,但一想到他的脾气她又有点退缩。
就在尤桐纠结的时候,容尉迟却先打了过来。
“总监!”尤桐的心好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嗯。”容尉迟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吃东西了吗?!”
“没有。呃,不是,是正要吃。谢谢总监!”明明他不在眼前,她却还是万分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错乱。
“下个礼拜你不用来上班了!”他又沉声说道。
“这……”
“生病的人不许到处乱晃!难道你想传染给其他人吗?!”
尤桐有些不服气,“我已经好了,再说我得的又不是传染病!”
“不许上班!就这样!”他强势地结束了通话。
好霸道!尤桐忍不住腹诽。
可低头又看了看那些吃的,她又觉得矛盾了,他的霸道里好像又带着一点温柔。
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双颊也情不自禁地有点发烫。
呃……尤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第二天,尤桐没有去上班,更确切地说是没敢去上班。
但她也不会浪费大好时光,‘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论文整理完毕,然后带着它去了苏慎行的办公室。
已经有些日子没怎么见过尤桐,苏慎行的关注明显不在论文上,匆匆看过几眼便放在了一边,然后询问她一些生活琐事,“尤桐,你最近还好吧?!”
“嗯,‘挺’好的。”她没有说自己生病的事情。
“马上就要离校了,你有什么打算?!”苏慎行关心地问着,银框眼镜后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
“就出去租房子吧,我已经在找了。”
“有眉目了吗?!”
“嗯,有的,我可能会跟现在的室友一起合租。”尤桐没有说实话,她的几个室友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一起合租的话很不方便。
苏慎行点了点头,“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
“我知道了。对了苏老师,您借给我的钱,我可能要再过阵子才能还。”
“没关系,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谢苏老师!”尤桐由衷地感谢道。
又有学生来办公室,尤桐便匆匆告辞了,她没有察觉到的是,苏慎行温柔的视线一直追随她到很远。
“总监,早上好。 ”
“早。”
容尉迟踱步走进办公室,习惯性地按下内线,“送杯咖啡进来!”
“好的,请您稍等。”
不一会儿,胡蝶端着托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总监,您的咖啡!”
埋首在文件里的容尉迟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对啊,他忘了,尤桐还在休假呢!
“放下吧!”
“是。”胡蝶连忙讨好般地将杯子放下,然后偷觑着他的表情。
容尉迟端起咖啡,眉头微微皱起,明明是一样的杯子,一样的咖啡,一样的水,可味道却偏偏不对。
“你下去吧!”
“是。”胡蝶心里一阵阵不平衡,那个尤桐难道在咖啡里下咒了不成,为什么总监只对她的咖啡满意呢?!
出了容尉迟的办公室,胡蝶路过尤桐的办公桌,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她心里升起一股怨念,这里永远空着就好了!
◎ ◎ ◎
休假的几天里,尤桐并没有闲着,她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一份兼职,是给一间餐厅送外卖。
这还是容尉迟给她的灵感,虽然做外卖快递员辛苦了些,但她找的这间餐厅很高级,薪水很不错。
一心想快点攒钱还债,尤桐在打工的时候充满了斗志,连续五天她都骑着餐厅配备的小绵羊,头戴安全帽,穿梭于台北市的大街小巷里。
第六天晚上,她快要收工的时候,意外接到黎佳期打来的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尤桐真的有一股血液逆流的感觉,她知道黎佳期一周前就搬离学校了,可怎么还不放过她呢?!
没什么好说的了!
尤桐咬咬牙,不但没有接听,而且还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开动小绵羊前行。
按照订单上的地址,尤桐一路骑着,忽然觉得这路况有些眼熟,好像有点像那天晚上容尉迟带她来过的地方,可是当时她恍恍惚惚的,并不是很记得,因此不能确定。
金鼎‘花’园,C座,19楼,A户。
跟楼下的保安和管理员沟通完毕,尤桐顺利搭上电梯,到达住户‘门’口,按下‘门’铃。
连续按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响应。
就在尤桐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门’却“唰”地一下开了,容尉迟高大的身影豁然出现。
“怎么是你?!”
尤桐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拉了拉头上的安全帽,可安全帽只能戴在头上,却挡不住脸,完了,她死定了!
容尉迟也很是意外,他虽然想到了她不会乖乖休息,可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安分!
尤桐藏在安全帽下的双耳微微红了,她硬着头皮说道,“请问是您订的餐吗?!”
“你说呢?!”容尉迟的口气不善。
“那……请您签收!”她把食物袋子递了过去。
容尉迟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并且连带着她的人也一起拖进了门,“砰”的一记关门声,隔绝了她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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