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還有一部超現實處理精妙的影片

7月,還有一部超現實處理精妙的影片

《北方一片蒼茫》斬獲了第11屆FIRST青年電影展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兩項大獎,今年年初導演蔡成傑在47屆鹿特丹電影節也捧回了最佳影片的金虎獎。華語電影上一次獲得金虎獎還要追溯到2012年,當時黃驥導演憑藉《雞蛋和石頭》奪得金虎獎。

曾經最挑剔的影評人們這樣評論:

於鐳:同是創作者,我認為這個片子不能從一般的技術層面來談述,觀影感覺特像是在跟導演吵架,一會兒沉浸其中,一會兒卻又被猛地拉了出來。 這種感覺特別是像喝酒,就是到一個點之後就能讓人有一種喝醉的感覺,是一種不多見的能讓人失去冷靜的奇妙觀影體驗。

梅雪風(FIRST評委):我對這個片子有種複雜的感受,一方面片子的整個風格是冷峻與溫情的奇妙融合,極具農村生活化的場景搭配上東北方言平添了一份荒誕的感覺。但另一方面電影就像是一幅串聯的風情畫,觀眾只是跟隨著小寡婦公路片一樣的旅程,路過了這個凋敝的北方農村。當然,我對導演的洞察力,幽默感和把控力都很是欽佩。

以下為FIRST影展執行官李子為對話《北方一片蒼茫》的主創團隊,以下為對話的精減版:

導演蔡成傑:我曾經賣了車,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為焦峰(北方一片蒼茫攝影師)之前拍的一部電影做編劇。後來有一次回到老家,聽聞到不少村裡的故事。朋友們就鼓勵我說把一些故事做串聯,來講述一下整個地域的精神情感風貌的變化,這讓我有些感慨就開始寫劇本。剛開始寫的時候王二好這個角色僅僅只想作為一條線,但是寫到後面卻發現,可以由她作為一個視角串聯展開整個故事,最終就形成了《北方一片蒼茫》的故事主線。

攝影師焦峰:寫完劇本之後,我和蔡成傑在商量電影用什麼樣的語調時就確定下來用4:3的畫幅比例以及黑白畫面來展現這個故事。一方面,我們想要與故事保持一定的距離,我覺得這樣的距離與視角感是非常重要的。另一方面,導演老家的風貌比較豐富,現場勘景完成之後,大家都覺得4:3的比例才可以充分表現出這個地區的美感。

7月,還有一部超現實處理精妙的影片

女主角王二好扮演者田天

田天:這部片子的主角的是一個農村的小寡婦,對我來講有一定的挑戰。我從小生活在城市裡面,沒有農村的生活體驗。還好導演與製片人安排了大概一個月左右的體驗生活時間,跟村民住在一起,學習他們的勞作方式,我已經能很熟練地刷鍋臺了。和他們在一起生活,跟他們一起串門,去了解他們的生活方式是一段很獨特的體驗。

影片中除了我跟小叔子是職業演員之外,所有的演員是村民。素人演員沒有辦法設計一些固定動作,我也只能去學習一下西方的體驗派與方法派的演技。在通讀幾遍劇本之後,結合著當地體驗生活的想法與感想,我就自己出了一份人物小傳,再與導演進行溝通交流,我沒想到導演說,這正是他想要創造出的王二好。

導演蔡成傑:田天對前主人公的兩任丈夫做了想象,深入探討關於女性、以及村裡面女性角色是什麼樣的命運。為什麼王二好是這樣的存在,為什麼死了三任丈夫,沒有自尋短見還堅強的活下來了,這是很難得的。

主持人李子為:這個片其實我們第一次看的時候就知道不能用我們評判傳統影片的方式來解讀。比如影片上來之後給王二好一個判詞,把這個人最後的結局直接交代,這是在電影院很少見到的挺反戲劇結構的東西在海外電影節放映的時候,大家也很對此很好奇,這就是很東方的元素。

導演蔡成傑:懺悔亭是我在創作過程當中的思考,很多人在那做了很多喪失底線的事,是什麼原因讓大家做成這樣的事呢?我覺得可能因為一些信仰上的缺失問題。犯錯誤的人去到懺悔室內懺悔,這其實不是反思處,而是避難所。

而王二好尋找的是過冬房子,最終找了這樣的小黑屋作為了精神上的歸屬。而當她覺得拯救不了別人貪婪時,便選擇把這個懺悔的地方燒掉。

7月,還有一部超現實處理精妙的影片

7月5日,由蔡成傑執導,田天、溫新宇主演的電影《北方一片蒼茫》在FIRST青年電影館舉行媒體專場放映。這是該片在鹿特丹國際電影節斬獲金虎獎的展映版本首次在國內進行放映。

影片以荒誕寫現實,構圖、對白、美術等等視聽元素,都將人物處境、眾生相推進了造型感和故事張力十足的影像世界當中。一位寡婦在自己原本自然的生存環境中,因丈夫死去,開始被家庭,被周身的人厭棄,無處容身,只能裝神弄鬼以看病驅邪為生。機緣巧合之下,女人從被拒絕到被信奉,故事的起伏轉折處都深藏著一個貪婪、冷漠的世界。在女人走向死亡的過程中,導演也將當下人們精神道德以及信仰的現狀鋪陳盡述。

影像探索與故事內核挖掘備受認同

本場放映之前,蔡成傑導演亦是剛剛結束臺北電影節的行程,《北方一片蒼茫》相繼在FIRST影展和鹿特丹摘得大獎後,再次入圍臺北電影節“最佳新導演獎”。據導演介紹,臺北電影節展映現場各個年齡階層對影片熱情的反饋,超出了他的意料。國內外影人與觀眾對《北方一片蒼茫》的青睞無疑是對影片和作者最真實的認可。

無論是影片採用的黑白與色彩穿插的視聽呈現,巧妙地運用色彩參與影片敘事;還是片中大量的固定長鏡頭層次間的互動帶來的影像生命力,都為觀影者帶來了一次獨特的觀感體驗。而在故事內核的挖掘上,導演更是大膽地將鄉村魔幻真實的故事串聯成線,勾勒出一幅充滿批判精神與反思色彩的北方農村白描。將一個信仰,宗教所裹挾的魔幻故事用極具北方日常生活情調的場景、充滿生活氣息的方言和黑色幽默的片段展現在觀眾眼前。荒誕之餘所展現的農村精神世界景況和對社會現實的關注也引發了觀眾的共情和思考。

魔幻現實主義引發討論 眾影評人發聲力挺

此次觀影,在影片公映之前讓眾多媒體提前感受到了魔幻與現實主義交錯的氛圍。眾多影評人也都到達現場支持,曾任《電影世界》主編、《看電影@午夜場》創刊主編的影評人梅雪風表示:“片子的整個風格是冷峻與溫情的奇妙融合,極具農村生活化的場景搭配上東北方言平添了一份荒誕的感覺,電影就像是一幅串聯的風情畫,觀眾跟隨著小寡婦公路片一樣的旅程,路過了這個凋敝的北方農村。我對導演的洞察力,幽默感和把控力都很是欽佩。”電影記者、影評人,原《電影世界》主編徐元則不失感慨地說:“這部戲的節奏風格和韻味兒在近幾年的國產電影中真的是獨一無二的,觀感像是喝醉了,有點緩不過來。”

第10屆FIRST最佳短片《造化》的導演於鐳在現場表示:“同是搞創作角度看來,這部電影不能光從技術層面來談述,電影行進過程中感覺像是在跟導演吵架,一會沉浸其中,卻又猛地被導演拉了出來,這是極為少見的能讓人失去冷靜的體驗。”

剛剛結束第12屆FIRST影展初審工作的反派影評主播、前電影媒體人、現從事編劇工作的雷普利也在觀影后感慨道:“影片不是一把鋒利的刀子,而是帶來一種鈍痛感,通過王二好的視角來講述農村信仰和人倫的狀態,讓身為女性的我很有代入感。年輕的導演班底和九天的拍攝時間能有這樣精妙的超現實處理讓我非常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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