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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詩安
自古以來, 老百姓萬事圖吉祥, 尤其是建屋蓋房, 在主屋立柱上樑之時, 更是特別講究。
傳說很早以前, 江淮一帶有位鬼斧神工的王木匠, 帶一徒弟李徵。
師徒二人忠厚誠實, 手藝精湛, 幫人建房堅固華美, 精緻的屋宇外雄內秀, 輪廓起伏。尤其是主屋上樑時, 王木匠更是口吐珠璣, 喝彩喊好, 從此主人家興旺發達、平安吉祥。
這年秋天, 祝莊的祝老爺請王木匠為他家在一塊風水寶地上建造一棟氣派的新房。到了主屋上樑那天, 眾親友都來賀喜, 熱鬧非凡。那祝老爺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手拿紅喜包, 忙裡忙外。就在此時, 門外一匹棗紅馬飛奔而來, 馬背上溜下一人, 對王木匠耳語一陣, 王木匠臉色突變, 轉身對祝老爺細言, 說老母病危, 說罷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上樑吉時已到, 頓時鴉雀無聲。師父既已離去, 李徵擔當上樑重任, 自是義不容辭。一時間, 眾目如注, 數百雙眼睛注視著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希望他能擔此重任, 喝出精彩, 喊出吉祥, 圖個好彩頭, 圓滿完成上樑儀式。只見李徵手持利斧, 胸有成竹地爬上樑去。
人們期待著他的精彩, 好開一開眼界。可是, 當那李徵貼了一個大紅福字之後, 便把斧子向左一指, 一言不發, 向右一揮, 只聲不語。接著向前一掄, 向後一砍, 默默無言。人們疑惑中, 只見他舉斧對天對地, 最後在空中似畫一圈, 中間一點, 上樑喝彩便告結束。
這李徵的一舉一動, 全是啞謎, 令眾人個個如丈二和尚, 摸不著頭腦。當李徵下來又做其他活時, 只見他腰間掛著祝老爺賞給的喜包,面帶微笑, 充滿自信。而祝老爺卻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尷尬而去。
一時間, 祝老爺蓋新房上樑未唱彩, 不吉祥的話越傳越多, 越傳遠。有的說祝老爺尖刻、吝嗇, 怠慢了師傅; 有的說王木匠師徒作踐祝老爺, 存心“報復” …… 總之, 眾人議論紛紛, 說什麼的都有。
而祝老爺雖說寬容大度, 但聽到如此風言風語, 心裡也不好受。於是,就想找王木匠問個究竟, 以正視聽。
不過祝老爺辦事也蠻有分寸。這天, 他特地備了酒席, 請了鄉鄰和同行匠人, 也把王木匠請來了。酒過三巡, 祝老爺突然抱拳施禮道:“祝某不才, 蒙眾位鼎力相助, 蓋成此間寒舍, 甚是欣慰。只是上樑之時, 王師傅的徒弟李徵, 樑上揮斧, 一左一右, 一前一後, 畫圈點點,一言不發, 不知何故?”
那王木匠早有耳聞, 站起身來, 不卑不亢地緩緩答道: “老爺慧眼識珠, 這華堂確係風水寶地, 我那徒兒更是錦上添花, 用心良苦。他那金斧一揮一掄, 如各位所見, 指左, 那是左有青龍; 指右, 是右有白虎; 指前, 是前途無量; 指後, 是後步寬宏。向上一指是洪福齊天,向下一揮, 是黃土成金; 最後的一圈一點, 是說這華堂為神仙洞天府,祝老爺福人登福地, 更上一層樓。你道我愛徒未出聲嗎? 那叫不動聲色發大財。” 這時, 只見王木匠呷了口茶繼續說道: “其實, 我那徒兒的上樑舉動, 還隱含著四言八句, 這就是‘上樑上樑, 喜氣洋洋; 風水寶地, 平安吉祥; 財源廣進, 兒女成行; 榮華富貴, 地久天長’。”
一番話, 語驚四座, 一剖析, 祝老爺及眾賓客個個喜出望外, 頓時掌聲驟起, 一片歡呼。
幾年後, 祝家之子高中狀元, 其女兒也與一高官之子結為伉儷,應了那句“榮華富貴, 地久天長” 的吉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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