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說紅樓夢|《紅樓夢寫真圖卷》欣賞

《紅樓夢寫真圖卷》絹本設色,縱41釐米,橫1100釐米。引首有著名書法家穆棣先生題簽和題記。此圖卷是應馬來西亞友人柯善達先生之請,顧青蛟、陳德華兩位合作,相互探討、反覆斟酌,缺者補之,重者黜之,歷時三年,潛心完成。“顧陳”合錦,妙手聯袂,畫說紅樓,真一時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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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蛟、陳德華兩人少時即與畫藝結緣,弱冠之年,一入蘇州工藝美術專科學校,一入江蘇師範學院鹽城分院美術專業,為繪事打下紮實基礎。非常時期皆曾下放蘇北東臺,顧青蛟師從姑蘇王能父,陳德華受祖父陳負蒼訓。他們二人先相聚於東臺工藝品廠,後又均供職於無錫市工藝美術研究所,相知相惜,相得益彰,從青年到老年情誼益深。

《紅樓夢》一經問世,備受畫家矚目。改七薌《紅樓夢圖吟》而外,費曉樓,錢吉人及至任伯年等近代名家,皆畫紅樓人物,紅裝素裹、花團錦簇,各盡其妙。現代名家競灑彩墨,爭繪紅樓,劉旦宅、程十發,戴敦邦、劉繼卣,華三川等白描勾勒、濃墨重彩,各顯神通。青蛟、德華先生欲不蹈前轍、不落窠臼,油然而生幾許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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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深究紅樓,顧青蛟先生畫人物山水,陳德華先生繪亭臺樓閣,以浮雲夢幻、亭臺樓閣為背景線索,將《甄十隠夢幻識通靈》、《賈寶玉奇緣識金鎖》、《西湘妙詞通戲語》、《薛寶釵出閨成大禮》等文學筆墨,演繹成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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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卷人物一共有766個,寶玉黛玉、十二釵,丫環媽子,販夫走卒,衙吏僧侶、名士騷客、麗姝媛淑等賈府內外的各色人等,俗雅妍媸,躍然紙上,極富韻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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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措手投足,神情舉止,千差萬別,入木三分。畫面設置自然,虛實有致,無不“理到、氣到、趣到”,境深意遠,情致不盡。不同身份遭際,不同性格心緒,無不神情畢肖,活靈活現而絕不相淆,彷彿聞其聲、晤其人,可與之對話交流,真呼應了金聖嘆“一個人,便還他一種說話”的精髓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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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蛟、陳德華格外注重氣氛渲染和意境營造,融詩意於畫情:幽青小院、雨後庭臺、清冷月色、欄外芭蕉、曲水芰荷,飄零花絮,幽思柔情,人景呼應,動靜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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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為難得的是著力景物與人物細節刻畫再現彼時社會生活:人文禮儀、冠服制度、城鄉習尚、節令風俗、三教九流、江湖行徑,乃至宴飲集會、茶樓酒肆、官廨寺觀、勾欄舞臺、舟車轎馬、旌旆旗幡、桌椅几案......11米通長、100餘幢樓閣,移步異景,浸染歷史風塵,可感可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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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期間,顧陳倆人深居簡出,繪就紅樓圖卷,天機自運,神與物遇,筆振而氣攝,墨動而韻生。最為突出的是兩者合之天衣無縫,如出一轍,人物佈景氣息相通,互為映襯。賀天健有言:“好的畫能雅俗共賞,人人看得懂,人人畫不出。”同道嘆曰:顧陳“雙雄”之珠聯壁合,不能無一,不能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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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畫脈昌盛,千年風流蘊藉。顧愷之、倪雲林,沈石田、文衡山、唐六如、仇十洲、徐悲鴻、錢松巖等,雄風久振,百代稱聖。顧青蛟、陳德華先生師其心而不蹈其跡,得其意而不循其法,真力瀰漫,尤象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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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鍾情於古典建築和園林別業,勾染點皴,設色醇雅,其樓閣畫一改以往“用界尺、偏工整、圖華麗”之態,重意境講筆墨,蜿蜒迤邐,錯落有致;顧氏致力於人物山水和花鳥走獸,神形畢肖,清析雅健,令人迴腸蕩氣,過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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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蛟、陳德華先生皆俊朗清逸,或舉杯暢飲或伏案繪事,或專心傾聽或高談闊論,厚朴君子,古道熱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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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作品屢屢獲獎,畫冊頻頻出版,但是他們還是苦守藝道,青燈黃卷,從來不把自己的學術成就、作品到社會上待價而沽,也從不迎合時髦潮流鑽營地位,而是聲藏於丘園之中,跡隱於塵囂之表,與世無爭,惟寄於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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