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芯”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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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兴告急

4月16日,美国商务部宣布将禁止美国公司 7 年内与中兴开展任何业务,包括软件、技术、芯片等零部件销售均在限制范围之内,直至 2025 年 3 月 13 日。

艰难痛苦的日子突然而至。昨夜(4月18日晚),76岁的中兴通讯创始人侯为贵闪现机场,连夜赶赴远方救火,而跟在侯为贵身后的是中兴通讯董事长殷一民和CEO赵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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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为贵在中兴工作已有30年了,并于2016年卸任董事长一职退休,如今,他再度出山力挽狂澜,足见中兴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那么,在美国商务部的一纸7年禁令下,侯为贵是否有妙手回春之术把中兴救于危难之中?

事实上,中兴不仅是一家手机制造商,还是全球第四大、中国第二大通信设备制造商。工信部赛迪智库2016年4月发出的一份报告中提到,中兴的主营业务,包括无线网络产品、光传输产品、数据通信产品、手机终端产品等,对国外芯片依赖严重,涉及的公司包括英特尔、博通、Acacia、高通、Xilinx等等。

从地区上来看,美国自然也成为了中兴采购芯片的最主要来源。2014年,中兴合计从美国上游厂商处采购了31.08亿美元的芯片,占据了其全年总采购额的53%。

根据报告的说法,中兴全线产品基本依赖于海外厂商提供的芯片和光模块。即便是在中兴微电子占优的领域,也只能够支持主控芯片的自主配套。很多时候,中兴还是要依靠英特尔、Xilinx这样的厂商提供FPGA芯片或者芯片设计EDA工具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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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美国公司外,是否能在其他地区找到对等的替代品?

中兴一位供应商的高管接受AI财经社采访时表示,中兴也几乎不可能在欧洲等其他地区找到完整、有竞争力的替代方案。即使有,需要更换基站和服务器的芯片,相当于把东西重新设计一遍,还需要很长时间做可靠性试验,保证产品“10年不坏”。

值得一提的是,中兴手机内置的是 Google 的 Android 系统,但是如今中兴已不能与 Google 发生业务关系,这意味着中兴不能使用谷歌的大部分应用程序,且不能被视为Android认证。中兴手机在海外销售占比高达 70% ,遭受如此技术封禁,对其进军国际市场无疑是重大阻碍。

总之,中兴的上游元器件及技术对美国相关公司的依存度极高,且难以在其他地区找到替代品。至于中兴目前的备货量,第一财经根据中兴年报中对原材料存货的统计,一般为当年芯片总采购额的1/12。这意味着,中兴的芯片备货只对应一个月左右的产能,加上渠道代理商备货,预计中兴最多只有两个月的芯片库存。

如此看来,美国的“断粮”对于中兴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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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芯片之殇

中兴此刻遭受到的打击,有如被敌人追进死胡同,没有退路可言,这也反映出了中国芯片之殇。

在通信行业来说,通信类芯片可分为成熟度、可靠性较高的基站芯片和一般的消费终端芯片。前者是中兴等信息通讯技术服务商所要用到的,而后者主要用在智能手机等数码类产品上。高通是基站芯片的龙头企业,技术咨询公司Canalys认为,65%的中兴手机都包含高通芯片。

跳出通信行业,全球芯片市场的竞争更为激烈。根据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统计,2017年中国集成电路产业销售额达到5411.3亿元,同比增长24.8%。但是,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集成电路市场,主要的产品却严重依赖进口。2013年以来,中国每年需要进口超过2000亿美元的芯片,而且连续多年位居单品进口第一位,2017年更达到历史新高:2601亿美元。

赛迪研究院数据统计,在2017年世界前20半导体企业中,美国企业占了13家,在中国市场销售额合计是667亿美元。其中,高通、博通、美光有一半以上的市场销售额是在中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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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端通信芯片的市场上,情况更为严峻。“高端芯片90%以上依赖进口,这还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业内人士接受AI财经社采访时表示,尽管政府扶持芯片产业多年,但中国在芯片自给率上,尤其是高端芯片上,并没有特别大的突破。

事实上,中国芯片产业一直在努力迎头赶上。

但是国产芯片还有较大的差距。在关键的核心领域,中国厂商至今仍然缺席,一方面是由于半导体行业细分领域较细,国内厂商较为倾向自己的市场,另一方面,行业人才短缺,从而导致了中国半导体产业一直处于“大而不强”的状态,只能被动地依赖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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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危必有机

中兴禁运事件,重重地为整个中国半导体产业敲响了警钟,也让业界直面国产芯片发展的必要性及紧迫性,将倒逼国内终端电子厂商加大对上游设备、材料、芯片等本土品牌产品的采购量,同样产业相关资金投入以及政策支持也更为可期。

诚如行业研究机构Moor Insights & Strategy 创始人摩尔海德(Patrick Moorhead)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所言,中国已经说了很多年要研发优质技术产品,但是在高性能CPU和GPU(图形处理器)领域,中国要赶上美国估计需要5~10年,而且要投入上万亿美元的研发费用。不过,在低功耗和低性能领域,中国已经取得成功。“我认为中国是有机会开发自主技术的。”

现在定必是中兴乃至中国半导体产业尤为艰难的日子,但是有危必有机,缺“芯”困局经已在大众面前彻底暴露,如何“破局”将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亟需面对的问题,得到更多关注与支持,中国半导体自主研发之路或许会走得更为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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