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米看牙記續

依米看牙記2
依米看牙記續

今天有兩次看到天青色的藍,但不是圖片所表達的那種。

一次從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出來後,過十字路口,抬頭仰望時,彷彿驚鴻一瞥般,看到了那一片天青色的藍,等拍照定睛再細瞅時,顏色便淡了許多,幾近湖藍。

週一的早上總是嘈雜和忙亂的,有小孩不停在診室哭,保潔大姐提著一個紙箱站在大門口聲稱非要揪出不是一次亂扔包裝袋的人,最後又不了了之地去了樓道另一頭。

我躺在診療椅上,任醫生鑽開週六上的敷料開始擴根,她認為殘髓不多拔出來即可,她很篤定,又試了其它兩個根,結果我是越來越痛。

見我實在不能忍受她只好停下來,和我商量打麻藥的事情。

我原本是很排斥的,本能地想拒絕。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打針都是需要人陪的。

我建議醫生上藥來殺死牙神經。

她說沒必要,用不上跑那麼多次。

自然是要乖乖地聽醫生的話了,麻藥打在裡面接近下頜骨的腮幫子上。

然後是等待,那緩慢的充盈,漾開來,各種的怕,怕窒息怕死去,在醫生不斷試探中,心慌慌的,除了腮幫子像腫起來有麻的感覺,舌頭和半個嘴唇都沒有反應。

醫生覺得奇怪了,又拿起了針管說:“你這是什麼情況?其他人早就麻了。”接著又注射了一些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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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有兩個老人來看牙,一位男大夫接診了一個在別處做了一半治療的老太太,她好像近期不方便回去,牙又痛,只好就近治療。另一個上頜假牙摔斷的老人則在門外等侯。

她們兩人都詳細問了治療的價格和時間,潛臺詞裡都有社區醫院應該要比外面便宜可靠些的意思。

除了右臉蛋外,我依然沒有麻的感覺,心一橫對醫生說“你試試吧,也許不疼了。”

針頭下去,見我淚水無聲地溢出眼角,她放棄了,迅速上了藥封了頜面囑我兩週後再來。

然後我在回的路上就看到了天青色的藍,據說那是雨過天晴的顏色,像一塊藍寶石浸在水裡映出的藍,那是素胚勾勒出的青花瓷的藍。

往單位走的路上,我的右邊嘴唇有點麻了。醫生說可能是我頜骨寬頜神經太靠後,也可能是針頭太短她的針刺不到位,她還說也可能是她技術不好。我很喜歡她的這份坦誠,因為她畢竟很年輕。

我再次看到天青色是在中午回家的路上,在一排樹木間。我覺得這一次應該與樹影有關。儘管我想快快走回家,好好睡上一覺。但是經過這些樹時我仍然會慢下腳步會習慣性地仰視它們。

麻藥消退是一針針走的,可以感覺到面部一點點的清醒。三年前我拔完智齒後半個嘴都是張不開的。

天氣熱了,陽光很溫暖,林帶積雪上好像有個黑色東西附在上面一點點往下蠶食,院子裡堆的長一點還比較白的則像等待羽化的蛹。流浪狗也多了起來,增加了幾個新面孔,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記住它們,就像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與我的牙齒告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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