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故事《献给爱丽丝》:梦境,日记本,敲钟的爱人

恋爱故事《献给爱丽丝》:梦境,日记本,敲钟的爱人

我梦见一个男人,梦境其实是模糊的,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五官或是体型胖瘦高矮。但我却能十分的肯定,他是男人,而且会是我这辈子所要追寻的那唯一的男人。

响亮的钟声总是一贯地从最遥远的街角开始蔓延开来,像是藤蔓生长般地,迅速且彻底的爬片城市里的每个角落,逐渐侵入我的耳膜内。

那钟声听来就像遥远的尽头,有个人用满满的笑容堆起来的笑颜,正对着你咧开微笑,其实你看不见那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真的如你所想的用微笑面对着你。

但你就是知道,他在笑,而且是打从心底的笑。每当我一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氛围,我的大脑就会自动的清醒,张开眼睛的瞬间,像是早已盥洗完毕、用完早餐,准备要开始充满活力与朝气的一天。

这形容不假,真真实实的存在。我张开眼,脑海清醒的不像是刚睡醒般充满朦胧感,床上的温度却再再的告诉我,我刚是一直躺在这张床上没有错的,而且我是从完全的沉睡状态醒来。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法理解的状况时,我内心是十分怀疑的。相信没有人能够在早上刚起床张开眼的瞬间就有相同的感受。

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正进入了睡眠。但这怀疑不用三天就完全被我给遗忘了。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美好,让我不禁希望可以每天都是如此,既然如此地希望,我应该也不用去追究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的房间有个简单的窗户,是一般家庭中的阁楼很常见的天窗,打开窗子就可以看见屋外的天空,当空气潮湿时,也可以嗅得到那股淡淡的霉味。

只是阁楼的空间实在说不上大,只够容纳一张单人床与简单的桌椅跟衣橱。每当我需要从事其他的事情时,我都是盘着腿、躬着背,点着老旧的油灯,在昏暗的房间内孤独的完成。

说来好像很凄惨,但其实也没什么。我唯一会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翻着妈妈以前的老旧日记本,读着,然后在相同的日期空白之处,写些简短又简单的句子。而这些句子多半是呼应妈妈所写的内容,加上自己一点点的心得。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本旧日记是我从床底下被掀开的木板中找出来的,因为是老旧的阁楼,加上年久失修,很多处都是不牢固且会晃动的。当我在阁楼中屈膝爬行时,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阁楼总是就像是在与我交谈一般的响应我各种事情,不仅是地板的声响,有时候风稍微吹大一些,窗户也会喀喀响的。我是在意外中发现这本老旧的日记本的。我喜欢地板嘎吱嘎吱的声音,所以我经常故意屈膝在房内四处爬行,只因为我想多听一些声响,这种不整齐的也毫无旋律的木板摩擦声,反而让我觉得很平静。

我就这样边放空自己的思考,一边毫无规律的在房间内四处爬行。我眼角的余光开始逐渐频繁地瞄到床下那特别突出的木板,长方型的木板其中一边陷了下去,虽说是陷了下去,但也不过就是失去平衡的跷跷板般地一高一低。

没有任何思考,我将木板整块拔起,这木板也很不牢固,非常轻易地就拔了起来。接着,我看见了凹槽中的日记本。很平静地,躺着。封面上也带着厚重的灰尘,说明了它在这搁置了有多久,也许比我的年纪还长也不一定。

取出书本的同时,我摸到封面上似乎有个地方特别突出,像是一个小小的半圆球镶在其中似的。但我把书本从黑暗中解放到微弱的灯光下时,我摸不到那颗半圆球,与其说我摸不到,也许打从一开始这本日记上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半圆球镶在上面。

日记的内容多半是记录心情与一些简短却不及言意的句子;像是:“我没见过如此的梦境,但是我却深深地为此着迷。”

“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是我记忆力太差吗?但是我却忘不掉此刻的想法。”

“奔跑着,我知道你是牵着我的手,即使我双眼无法看见。”

这是什么呢?我胡乱地翻着,却无法理解里面的内容。整本书被我前后翻了几次,最后我发现书本的最后,夹着一张泛黄且有点掉色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但可以隐约的看见是一名带着软帽、穿着洋装的女子在草原上奔跑,但脸部的五官模糊不清,感觉有股熟悉感。

女子的右手稍微往后伸着,像是应该是牵着什么,但照相机没有拍下来。照片的背面右下角,有段难以辨识的文字,我猜想不是摄影师的签名,就是这名女子的名字了。

我将照片凑到油灯下,想瞧个仔细。但油灯过于老旧,灯罩的部分已经发黄、沾着油污,因此我无法辨识清楚。不过我想知道照片中的人是谁,或是这是谁拍的,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但我记得,这阁楼唯一住过的只有母亲,所以我断定这是母亲遗留下来的日记本,应该是在她尚是少女时期所使用的日记。

我接下日记本将它当成自己的日记本过后,已经过了多少个日子?似乎记不住了。我一直没有母亲的相片,相片中那带着帽子的女子,那感觉非常熟悉,却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想,那应该就是母亲了吧?

所以我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在日记的最后一页;日记本最后几页是空白的,所以这本日记母亲并没有完全确实的使用完毕,也许是中途换了新的日记本也不一定。因此我又花了几天的时间试着再用同样方是来寻找藏在阁楼间的其他日记本,但我一本都没找到。我想母亲也许只使用过这本日记吧?也许是感觉腻了,所以没有再写日记了。

钟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响起的呢?小镇里什么时候有了敲钟的习惯?敲这个钟是为了什么?好多的事情似乎像在一瞬间养成的习惯,但你记忆中明明就像是空白般的不曾有过类似的记忆,却发现那是一种像是已经很久很久的习惯,久到你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去戒掉他。

我变得越来越常阅读母亲的日记,且阅读时间也渐渐拉长。我也依然会固定的在日记本里的空白处写下一些短句,内容似乎跟母亲写的差不了多少。每当钟声响起,我就张开眼,然后我会想到日记,于是就开始翻阅日记。

其实与其说是翻阅,不如说是翻,因为我根本没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翻着日记。我记得,梦里似乎也有这样悠扬的乐声。在广阔的草原上,有着悠扬且嘹亮的乐声,这看似不合理的情况,却一点也不足以引起我的好奇心。

原本我,身上总是穿着破旧的背心短裤,不知何时,我换上了一套洋装,过不久,我头上也带着软帽。那是我?那背影好熟悉、好熟悉。视线开始晃动,身体在奔跑,从视线上的上下摇动来看是如此,我正在奔跑,我的眼睛看出去的是这样,但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连视线该往哪边,都不是我能自己控制的。

先是看到草原,然后听觉像是生长般的,慢慢地出现在大脑内,就像小树逐渐茁壮一般,从微小的笑声,逐渐变成耳边清楚不过的嘻闹声。但我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笑,开心的笑,放开心胸的那种笑。视线旋转着,我像是在偷窥他人眼睛的视线,感到不属于自己,却为眼前真实的画面动摇。画面一直都在草原上打转,视线是在前方的。逐渐的,似乎多了一些回头的画面,隐约地,有个人在我后方,同样奔跑着,脸上挂着笑容,同样是那种温暖灿烂的开朗笑容。他的声音,像是听收音机般,从最小声开始微调,笑声、嘻闹声;声音逐渐地被转到最大声。

“我的灵魂,在妳的梦里!妳永远都是我的新娘,不管妳重生几次,用多少不同的样貌,我都会在这里,与妳重逢。”钟声逐渐在耳膜里扩大,放肆的回绕,像山中的回音一般,久久退之不去。

“改变不了的不是妳的命运,而是我对妳的思念啊!妳还在等待吗?等待钟声响起。很熟悉吧?很悦耳的钟声呢,诉诸了我对妳的情感,无法动摇的,即使回绕千百次,都会在妳耳边响起。”钟音爆炸般的,在耳膜内炸开,宛如数千亿的小星星般,无数的只字词组钻进了我的脑里,比脑人的虫子更加无法阻挡的,侵蚀了脑袋。

“是爱我的吧?”

“相信我。”

“我不会走。”

“会等我吗?”

“一点点也好。”

“为什么?”

“我只看的到妳。”

“不可能。”

“我在这啊,回头看我。”

“选我。”

“是同情吗?”

“才不可能,那种事。”

“拜托妳,别走。”

“我不相信!”

“我很爱妳!”

“不知道吗?”

“来我这里。”

……

“不!”

“一次也好。”

痛苦像是被黑洞般瞬间吸收,耳膜的内回荡的钟响、像虫子一般的句子,都瞬间消失了。我张开眼,眼前有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我知道他是个男人,而我要爱他,然后追随着他。

“妳果然是爱我的。”

“她们太傻了,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梦,但只要妳爱我就好了。这样就不是梦了哦。”视线由眼前的男人,逐渐转向到后面,有一群女人,她们都穿着洋装,跟我一样。她们不是非常整齐地站着,姿势都不是很自然。但与其说是站着,又不如说像是被悬挂般地吊着。

我从那空洞的眼神中明白,这些女人没有生命,像是灵魂被抽空般,剩下一句躯壳,然后被当作装饰品似的悬挂起来。“只有妳听到的钟声,妳喜欢吗?这是我为妳而敲的。”

“只要听这钟声,就不会睡着喔,就不会像她们一样睡着了。”

“只要妳听着这钟声,妳就一定找得到我,也只看的到我喔,很神奇吧?”

“那是我送妳的日记,妳喜欢吗?妳一直都有在用吧?”太阳从东边升起,露出温暖的阳光。日记从手中掉落,夹在封底的照片掉了出来。阳光洒了一地,在照片的右下角,浮现淡淡的笔迹。

“给爱丽丝,永远爱你的约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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