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澧故事:窮親戚富親戚

臨澧故事:窮親戚富親戚

外婆生有三個兒女,大的是姨媽,老二是我媽,老三是舅舅。

三姊妹三個家,先說舅舅吧十八歲那年去當兵,在部隊服役八九年,退伍後安排在公社供銷社當主任,是個正兒八經的國家糧,那家裡條件好的不必多說,姨媽天生命好,嫁個男人在公社管後勤當伙食團長,也是個國家糧,拿工資的,我媽命苦,嫁給我爸,我爸這人老實不象那些滑頭滑腦的人,人笨嘴也笨,加上右腿有點殘,那個時候是大集體,靠掙工分吃飯,老爸高分的農活做不了,嘴也不甜所以吃了好多虧。

那時隊裡有些人,對隊長討好賣乖,嘴巴也巧,所以隊長會排一些活也不重工分高的農活。老爸一根筋安排什麼做什麼,所以一年下來,有時不但沒口糧分而且還超支,加上六個孩子,真是兒多母苦。

姨父家也有五個小孩,可姨父機靈有時食堂剩有肉魚飯什麼的,除自己包回家外,偶爾還會隔三差五拿給外婆家,舅媽是個很勢利的那種女人,喜歡小恩小惠,所以每縫節日去外婆家,舅媽對姨媽一家人都非常熱情。

對我們一家則冷冷清清,因為我們家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特別是來年開春,青黃不接,要差一大截日子的口糧,每每這段日子,外公都會拿出糧食來接濟我家,舅媽對此非常不滿,好幾次大罵外公,外公因此也嘔了不少的氣。

臨澧故事:窮親戚富親戚

每縫春節,舅媽會交待姨媽一家要麼早些來要麼晚點來。千萬不要與我們家一起來,為什麼呢?因為舅媽會因人而宜知人待客不一樣。

有一年春節去給外婆家拜年,我們一家老小開開心心到了外婆家,舅媽不冷不熱給我擺上花生,米糖之類的點心,我們一家則圍坐在火坑邊吃著鬧著,忽聽得外面狗叫聲,繼而是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一起拜年了的呼叫聲。

不妙,姨父一家人也到了,舅媽趕緊迎上去,把他們安置在另一間房,又是米糖,花生,瓜果之類的擺上去,舅媽滿腔熱情一臉笑容。

舅媽趕緊砍肉切雞,忙得不亦樂乎,一個時辰後,擺了兩大桌,自然是我們家一桌,姨父家一桌,那時候我們小孩,天天盼過年為的是吃大肉大魚,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小孩一心一意的只管大口吃大口喝,其他的不用想那麼多,思想比大人們單純多了。

臨澧故事:窮親戚富親戚

吃完飯,姨媽家的小表弟過來玩,手裡拿著五分的紙幣,小表弟六歲左右,我覺得驚奇便摸著他的頭逗他,小表弟哪個給的錢呀?小傢伙歪看小腦袋說,舅媽給的壓歲錢呀,我大姐二姐我哥都有,媽媽見我逗小弟,忙朝我嘟嘟嘴使了個臉色,趕緊拉開了小表弟,此時從媽媽臉色裡,似乎看到了媽媽內心裡的痛苦,此時的我也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後來我們一家孩子大了,都還順風順水,我大學畢業後進了一家知名建築公司,小有成就,在廣州買房買車,小弟大學畢業考上公務員,在省城工作,幾個妹妹也自己做生意,都在城裡買房安了家,有一年舅舅病了,我們幾仔妹每人給舅媽一千塊,舅媽接過錢笑成了一朵花,誇我們家小孩有岀息了。

從此以後老爸老媽去外婆家,再也不低頭彎腰了,舅媽也非常熱情非常好了,臉色也好多了,每每見到舅媽那張善變的臉,老爸就會嘆息,人間冷暖世態涼炎,一切盡在不言中。

往事過去很久了,有時候一個人靜下心來,想起這些往事,不禁心潮起伏暗暗問自己,這世界上,除了錢還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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