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26日,對貴陽金陽新區建設投資集團拆遷安置有限公司(簡稱金陽公司)副總經理蔡雷來說,是人生中最陰暗的一天。這一天,蔡雷因涉嫌嚴重違紀,被組織立案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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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抗審查 閉口不說妄想脫罪
2016年初,貴陽市紀委收到貴州省紀委轉交線索,反映國家審計署在審計金陽拆遷公司一個拆遷業務過程中發現的可能存在重大的失職瀆職問題的線索。
貴陽市紀委立即組織對該線索進行調查。對現有信息進行研究後,認為這其中不僅涉及拆遷過程中的瀆職問題,可能還存在其他違紀違法行為。通過對相關人員進行排查、對蔡雷的銀行賬戶進行查詢、將蔡雷的家庭收入與其名下的房產地產進行比對後,發現蔡雷的家庭收入與其所有的房產車產明顯不符。
後經市紀委執紀審查專題會議研究,報市委同意,成立專案組對蔡雷涉嫌嚴重違紀問題立案審查。
蔡雷被帶到工作點後,專案組同志多次找他談話,希望他向組織坦白,將自己的違紀事實交代清楚。面對專案組同志細緻的組織政策引導、專業的黨紀法規宣講、耐心的親情道德感化,蔡雷卻練起了“閉口禪”,始終不肯開口認罪。
原來,蔡雷對組織審查頗有“研究”——“其實在外面的時候,我也見過別人被‘雙規’,聽別人說過,大家都說進去之後不要說,總結下來四個不說的理由。一是隻要我不說,組織抓不到線索就拿我沒辦法;二是一旦我說了,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違紀事實,就會坐牢;三是‘雙規’有時間限制,只要我堅持不說,到時間就會放我出去;四是以前拿過我‘好處’的朋友和我‘上面的人’會想辦法讓我出去。”蔡雷這樣交代他的“心得體會”。
僥倖心理,認為“查誰也查不到我”,堅信“只要我不說,即便查也查不出什麼”,甚至寄希望於那些和自己有不正當經濟往來的人,是貪官的“小算盤”。可他們沒有認識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做了違法亂紀之事必定會留下痕跡,在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定不移“打虎”“拍蠅”“獵狐”的反腐態勢下,任何人以身試紀,必然會受到黨紀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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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慾物慾無底洞 背叛家庭下場悲
雁過留聲,罪過留痕。
在對蔡雷的銀行賬戶進行調查時,專案組發現他長期給一名重慶女子匯款,幾年間匯款數額累計近90萬元。雖然蔡雷辯稱這些錢是借給朋友的,但循著這個疑點對其辦公室進行細緻搜查後,發現了一張可疑的存儲卡。通過數據分析和恢復,蔡雷和那名重慶女子的合照現出原形。當專案組同志將這些本來已經刪除的照片拿到蔡雷面前時,他原本抱有幻想的僥倖心理瞬間崩潰。
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蔡雷如實交代了自己的違紀違法行為。他還承認,在2008年至2015年期間,與重慶某女長期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並多次通過匯款等方式給其人民幣90餘萬元。“我對不起跟了我15年的妻子,多年來妻子一直對我默默地支持,在我背叛家庭時,忍住悲痛,把我拉回家中,不計前嫌、寬宏大量,依然用她的善良和溫情感化著我。”
在蔡雷被立案調查前不久,他的妻子剛懷上二胎。真是令人唏噓!
終於,他深深懺悔了對家庭的背叛,對妻子的虧欠。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幸福美滿、讓人羨慕的家庭,被蔡雷的貪慾一手毀滅。
原本是命運的寵兒。蔡雷畢業後就進入金陽公司,通過努力工作和出色表現,逐漸成長為企業的領導幹部。隨著職務的升遷和人際交往的增多,逐漸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和管束,
他拿著30萬的高額年薪卻不滿足,熱衷追求著“更高品質”的物質生活,在金錢和美色的誘惑中,迷失了初心,放縱了私慾,違反了紀法,最終將自己送進了監獄,將美滿的家庭弄得支離破碎。3
以權謀私失忠誠 失職瀆職無擔當
“隨著對拆遷業務的不斷熟悉,金陽新區發展的加快,業務量不斷增大……我察覺到,跟村民買棟房屋,遇到拆遷就能輕鬆獲利。”
2013年,盤江房地產開發項目和萬達廣場項目的房屋徵收工作先後啟動,金陽拆遷公司負責實施項目建設範圍內的房屋徵收工作。蔡雷在工作中獲知該徵收範圍的超面積部分房屋補償標準提高的消息後,隨即安排被徵拆範圍內的村民陳某在上麥村為他收購了近2000平米的無證房,並找到上麥村村民戶頭頂戶。蔡雷還安排公司工作人員製作了上述無證房的平面圖、現場勘查表、補償協議等拆遷補償資料,並安排其親屬作為拆遷代辦人領取拆遷補償款。每次通過農房買賣獲得拆遷補償後,獲利都會多分一點給“合作”的農戶。
蔡雷將國家徵拆資金當成自己的“盤中肉”,通過上述手段騙取徵收補償款共計690餘萬元。
眼裡只看到私利,對工作自然就不認真不上心。蔡雷負責貴廣快鐵項目金陽段徵地拆遷時,不認真履行職責,對某被拆遷企業提供的停工停產損失、合同違約損失等依據材料沒有進行認真核實,就在補償協議書籤字認可了補償金額,同意支付拆遷補償費,導致被拆遷企業通過弄虛作假方式騙取國家資金664.28萬元,造成國有資產鉅額損失。
從案發前銷燬證據、被立案調查後的“四個不說”到後來積極配合調查,蔡雷說:“組織以國家作為後盾,能調動的人力物力資源是我無法想象的。”唯有坦白違紀事實、真心悔過才是唯一出路;唯有相信組織、依靠組織,才能找到最大的“靠山”。
【懺悔書】
我知道回不了家了,將告別正常的社會生活,進入生命中最艱難的旅途。
剛開始,我還心存僥倖,閉口不談自己的問題。隨著調查的深入,及組織的關心,我慢慢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對“說”與“不說”也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
一“不說”,不說組織拿我沒辦法,只要不承認,別人說我收了錢也沒用;二“不說”,不說“雙規”是有時限的,只要不說扛得住時限,到時自然會放人,說了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三“不說”,確實違了法紀,說出來也是死路一條,反正都要坐牢有什麼好說的;四“不說”,我上面有人,領導肯定會來救我,他也收了我的錢,得了好處,我出不去,他比我更急。
看上去“四個不說”都有道理,依據充分。但是,首先論“一不說”,要明白組織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所能動用的資源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當你看到大量的事實證據,證人證言,甚至違紀的時間、地點、違紀內容都準確無誤時,你真的會感覺無言以對、渺小無比,甚至會覺得瞎話都不知道怎麼編。會懂一個成語“事實勝於雄辯”,還能不說嗎?
接著論“二不說”,違紀違法的人,思想壓力很大,不可能心如止水,安靜的空間裡會壓得你無法呼吸。心無一刻能安靜下來,你彷彿就像淨水裡一支被困的蜻蜓怎麼也飛不起來。當你把精彩的一生,甚至你的家人、朋友、同事的事情全部想完了幾遍,你還能想什麼。接下來你會希望組織跟你說話,該說什麼你比誰都清楚,已經想透了。
然後再論“三不說”,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你確實違反了法紀,遲早會、必須會受到處罰。一旦國家機器啟動,會感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所說和不說的都將會成為你量刑的砝碼,無任何迴旋餘地。人們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對有“三不說”思想的人,一句話:“好死不如歹死好。”
最後論“四不說”,在黨的十八大後這場前所未有的反腐風暴下,再也沒有動不了的“鐵帽子王”,打不動的“大老虎”。隨著周永康等人一批批倒下,試想所說的上面有人的“上面”能上到哪個級別。只怕是別人聽見你進了工作點,首先就撇清與你的關係,要麼就主動找到黨組織說明情況爭取立功。
所以說,既然堅定了作為黨和國家的一名幹部,就要兩袖清風,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
如今,即將面對法庭的審判,我只能默默地懺悔。
對不起父母多年的培養和教育,父親去了天堂,如今留下母親孤身一人,獨自在家默默承受這樣的打擊,不知她是否能挺住。68歲的她盼兒歸家時,必定老淚縱橫、悲痛欲絕,也不知道我是否還有機會給她守孝送終。
對不起跟了我15年的妻子,多年來妻子一直默默地支持我,搞好後勤保障,心地善良、體貼關愛。在我背叛家庭時,忍住悲痛,把我拉回家中,不計前嫌、寬宏大量,依然用她的善良和溫情感化著我。
對不起我未成年的孩子,我一直是他的偶像,我是他最喜歡的人,家裡有好吃的都要留給我,會主動幫我夾菜,問寒問暖,聽話懂事,做什麼事情都以我為榜樣,連穿衣說話都模仿我,我真是捨不得離開他啊。如今成為罪人的我,有何顏面面對他?不知兒子長大後是否會原諒我、會接受我?當我的身份影響到他的前途時,是否會恨我?淚已流乾,追悔莫及啊!
寫到此處,覺得筆有千斤重,無法提起……
我已經無法再懺悔下去,“對不起”一詞是多麼的蒼白,我還能對不起誰?還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自己的寒窗苦讀,對不起自己的遠大理想,對不起自己的青春年華,對不起自己的未來——我還有未來嗎?我敢想未來嗎?
(摘自蔡雷懺悔書)
審 核:秦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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