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与“阿迷”共勉

6月30日的夜晚,所有的阿根廷球迷都在悲伤难过。四年的等待化为泡影,阿根廷不仅没有圆梦世界杯,反而比4年前离世界杯更远......

这几天一直在收拾心情,回忆过去,喜欢阿根廷是因为巴蒂,喜欢他的潇洒随意又透着一种狂放不羁,更因为他的忠诚,也是因为他而心碎2002。

谨以此文,与“阿迷”共勉

谨以此文,与“阿迷”共勉

昨天下午的北京,天空令人生疑地湛蓝,空气清爽宜人,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午后,忧郁与伤痛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天气忽晴忽雨,可生活依旧平静得令人窒息。在昨天午饭过后,我逃离了办公室,独自回到家中,我要去为阿根廷拼尽全力,我不想让自己的呐喊汇入到众声喧哗中;甚至退一万步想,我不愿当失利到来的时候,面对周围同情的眼神,甚至有些同情分明还带有一些嘲讽。爱是自己的选择,当伤痛到来的时候,只有自己的心才是可以躲藏的地方,连身边最爱的人都帮不了你。

1986年的夏季,我是大二的学生,世界杯也恰恰在这生命中最好的佳节如期而至,这时我已是四年的阿迷,因此,当绝大多数人都站在普拉蒂尼一边的时候,我孤独地选择了马拉多纳。执着在那一届世界杯上奖励了我,决赛结束,阿根廷和我的青春一起飞扬。只是没想到,辉煌就像青春一样无法再来,十六年时光就这样去了,自己已是人到中年。

昨天的阿瑞之战平静地开始,我在电视机前一会儿脑海中一片空白,像疯子贝尔萨一样来回地走动,时间无情而飞速地向前流淌着,阿根廷不停地进攻,像唐吉诃德;瑞典人冷静地防守着,像一架架风车,几十分钟的时间,我像在地狱中翻滚,等待奇迹将我救赎,但奇迹迟迟不来,我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我知道,一个巨大的打击很快就要到来,到了告别的时刻。瑞典人进球了,我平静地接受,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在屏幕上看到巴蒂忧郁的眼神和轻轻摇动的头,他在为什么失望?是自己还是命运还是无法留住的岁月?

当比赛还剩15分钟结束,我将电视关掉,带着儿子走出了令我窒息的房间。

浪漫与性情已是现实生活中的易碎品,当爱情走入速配时代,当信仰被人无情嘲讽,当爱可以是一件并不认真的事,当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被金钱衡量着,我还固执地以为,足球场是最后一个舞台,可以上演浪漫与激情的戏,但我不知道的是,当时光走进新的世纪,曾有的东西已被粗暴地掩埋。足球场上,实用已大获全胜,浪漫与激情早已无处藏身,前天我们送走法国,明天的阿根廷就必须离开。

蓝色夏天是忧郁的,前天的法国,用最后的优雅把蓝色带走,昨天的阿根廷就带走了更深的蓝。在这个结果重于一切的世界杯赛场,忧郁永远属于浪漫的人。北欧的冰冷,注定是为了降低球场上所有的热情,当火遇到冰,当进攻遇到防守,当长发遇到平头,前者的失败是注定的,我们改变不了世界,只能让世界改变我和你。

天才拯救不了阿根廷,历史、进攻与马拉多纳的哭泣都不能,甚至连阿根廷国内的苦难都赢不来上帝的同情,现实如此残酷,这一瞬间,我突然绝望,当爱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成伤痛,未来,我们还爱吗?

昨天比赛的后15分钟,我坐在小区的石凳上,仿佛什么都想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儿子小巴蒂在我前后左右欢乐地嬉戏着,足球场上的巴蒂正在承受痛苦,生活中的小巴蒂只有快乐;足球场上的巴蒂在一系列辉煌之中不可阻挡地老去,而生活中的小巴蒂却刚刚步入成长,也许,不经历辉煌才不会痛苦,不拥有回忆才拥有未来。

我突然在心里酸楚地笑了,老了的不只是巴蒂,还有我们自己,岁月在足球场上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当我们只顾着寻找巴蒂长发中老去的痕迹时,却完全忘了自己。昨天的比赛让我意识到这一点,谢谢你巴蒂,谢谢你和我们一起成长,我们的青春都已远去,你很快也会和我一样,成为足球的看客。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孩子们正慢慢地成长,他们会拥有我们所期望的快乐。看他们的了。

比赛结束之后,我关闭了自己的手机,我不需要同情与安慰,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嘲讽的。爱是自己选择的,伤痛也该自己承担,寂静与时间,是疗伤最好的药。

当然不会有哭泣,“阿根廷,别为我哭泣”,是女人面对阿根廷时的坚强,男人更该如此,长发的从草原来的男人,可以被战胜,可以无言地忧郁,却没有哭泣的权利,马拉多纳可以,因为他一个人可以制造阿根廷的辉煌,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所以我们不可以。

从伤痛到坚强,我们还需要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自我拯救,只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突然开始反问自己,把快乐寄托到别人身上,伤痛自然难免,可在这功利的时代里,自己就靠得住吗?

就像世界杯不会因为哪支队伍离开而停止,生活也将在足球过后一如往昔,原本因为生活的沉闷而逃离到足球场上,却一次次发现,足球甚至比现实还残酷。我突然有些无能为力甚至困惑,幸福是什么?永远有多远?投入有多深,伤痛就有多深,从此我们还相信什么?当虚伪的世界和现实合二为一,哪里是我们的避难所?

晚些时候,我不得不打开手机,庆幸的是,第一个电话来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我们都出生于边疆的小城,走过青春的快乐之后,大家为人夫为人父,从此为生活奔忙,现在的他,在深圳已拼争多年,生活正越来越温柔地对待他,我为他高兴。

只不过昨天,我们一起面对悲伤。

在90年代世界杯那个夏季,我们俩还有另外一个好朋友正流浪北京,我们都是阿迷,偏偏那个夜晚阿根廷要迎战前苏联,输了也得回家,不幸的是,这样关键比赛,我们还找不到看电视的地方,于是午夜时分,我们凑钱走进一个极小的招待所,快乐地在小小的黑白电视里看着阿根廷取胜并走出沼泽。

当我们天各一方,都有电视看了,阿根廷却输了。奇怪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一起在比赛没结束时,关掉了电视。

都在为生活奔波,足球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多年不见,一场失败让彼此思念,也许真该停下一段奔波的脚步,几个童年的好友回家乡聚上一聚,梳理一下青春和岁月的纹路,然后彼此嘲笑:我们老了。

当初看完此文,我借鉴着,也写了一小段文字,以此纪念这段青葱岁月:

谨以此文,与“阿迷”共勉

16年后,再读此文,最后一段深有感触—我们都老了,不变的是那颗一直驿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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