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二十四)

「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二十四)

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六十二

金化煤礦“德字大櫃”大把頭趙顯德、會計趙友坐著的馬車停在了金花高麗鹽埠火車站貨場小槓住的‘木刻愣’工房子門口。

小槓頭子——大把頭黑老白迎了出來。

趙友把從皮貨口鎮上宣家館子置辦來的四層食盒提了下來。

趙顯德笑了:“今兒個是特意來拜訪你,瞧瞧這是宣家館子的上等好菜,知道你好喝一盅,今兒個咱哥倆一醉方休,也算是我對白大把頭的一次小小回謝吧!”邊說三個人便走進了工房。

黑老白一邊招呼大家落坐一邊客氣的說:“算什麼呀!不就百八多人嘛!我黑老白多了不敢說,劃拉千兒八百的壯勞力就像卸麻袋個子一樣簡單;來來,我這裡可有東興貿的上等高梁燒啊;只不過,只不過地方狹窄點兒,你們可別嫌埋汰啊!”

黑老白的住處近乎於簡陋,他的行裡安置在南坑東頭,東牆一扇內窗,腳底下一扇明窗,頭置上放了一張帶抽屜的小木桌,黑老白同工人唯一不同之處是霸佔了尊貴的東頭,一個人佔了兩個人的地方。四十多歲的人啦,把家眷都扔在了老家,樂顛顛地過著這種跑腿子生活,他的口頭蟬是:“老孃們兒那玩兒藝兒——臉白心黑身子騷”。黑老白老家在河北邯鄲,常言道,“自古燕趙多義士,豪傑盡從河北來”;黑老白在東大山這幾十年,一直做著這種撼氣加霸氣的社會人兒。闖出了一片天地,贏得了幾許威信。

最近趙顯德靠著黑老白用了兩批人,趙顯德覺得黑老白這個人很有些章程。所以他對黑老白崇拜得五體投地:“老白大哥,你真是條漢子,你這個人我交定了,來來,你看這炒肉拉皮,你看這熘三樣,都是下酒好菜啊!咱們敞開量喝!”

黑老白早就養成了好吃好喝的秉性,見菜喜歡見酒樂:“來來,哥幾個斟上,這傢伙整了這麼多好菜;嘿嘿,常言道,穿不算‘得’,用不算‘得’,吃了喝了才算‘得’;嘿嘿,人生一世,吃喝二字;哎一一,兄弟,有事儘管吱聲。”黑老白一陣旋風筷子,吃得酣暢淋漓。

趙顯德連勸了三盅以後,看著黑老白麵露難色地說:“實不相瞞,兄弟眼下還真有一件難事,想求大哥幫個忙!”黑老白把端著酒盅的手停在嘴邊,大眼珠子瞪著趙顯德:“哦一一?說出來我聽聽。”

趙顯德:“這不嗎,工人一下子造了一百多號,像個亂馬營子似的,光靠兄弟我一個人管不過來呀,大哥你這裡能人多,給我兩個能管住人支開套的,那我可就真像一個把頭了。”

黑老白:“就這事兒,好說!我給你兩個能張朗事兒的人,保證能把你那百十號人管理得規規矩矩的,可有一宗,好馬配好鞍,你要是按一般工人對待我可不給你。”

趙顯德:“大哥,我趙顯德也想做一個好把頭,幹什麼活吃什麼飯,好材料往房樑上使,再說了,有白大把頭作榜樣我趙顯德學也學會了!”

……

黑老白一直把客人送到鹽埠火車站廣場附近,趙顯德在大車下面拱手作揖:“老白大哥,我就什麼也不說了!”

黑老白悍氣地擺擺手:“用不著。”又朝車上的譚增禮、李金寶說:“譚老弟、李老弟,我黑老白還真有點捨不得你們哪,常言道‘人挪活樹挪死’,趙把頭看得起哥幾個,肯定不會虧待你們;要是真捨不得咱們這些玩肩膀的小槓,願意幹‘直腰活’不願意幹‘彎腰活’,我黑老白隨時歡迎你們!”大車老闆子看著趙顯德上了車,一聳屁股坐到了車沿上,“駕”地一聲馬車上路了。

六十三

宣家館子寬敞的灶房內,一支花老早就給自己間壁了一間起居室,一鋪小炕,一張小八仙桌,兩把椅子。一支花推開起居室房門,把張富搡了進去按在一把椅子上:“老實兒坐著,叫他們弄倆菜,我陪三哥好好喝兩盅,不許走!”

一支花剛把房門帶上,大嫂秀芹急匆匆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心急火燎地看著張富:“正好,你在這兒,我到貨棧裡他們說你讓一支花領走了;怎麼的啦?犯桃花運啦?我可告訴你,一支花也算是個能人,但是能人不一定是好人,我說老三哪,咱要是找媳婦兒千萬得找個正經人哪!”

見張富張了張嘴,秀芹又發了一陣連珠炮:“你也別跟我‘掰刺’,我也不聽你解釋;媳婦死了好幾年了,想女人也是情理中的事兒,我這個當嫂子的能操心不能做主,高興時候能給我個面子,不高興時候給我撂臉子……我今兒個來是和你說正事的;現在是什麼時候啦?馬上就立夏了,雖然說‘立夏到小滿種啥都不晚’,可俺們也不能死糗啊!咱家現在總共有三大塊好地,西地北地我打算種黃豆,裡城來的老丁家樂意幫咱們伺弄那幾垧地,我跟他們定了,租子上面加兩成,災年減半豐年不增,愁人的就是南國界鐵絲網北的那兩垧地,去年是香瓜茬子,也不知道今年種啥茬口合適,今年節氣晚,種什麼還都來得及;今天早上我僱了兩副犁杖,讓他們明兒個下地先把壟打上,該搶還得往前搶啊!不過呢,老三,罵人講話了,‘牛駕轅馬拉套,老孃們當家瞎胡鬧’;大事還得你拿主意啊!”

張富皺了皺眉頭:“今年這個莊稼地我是下不去了,南國界那兩垧地你要是不想讓外人種倒也行,就怕你伺弄不過來……種啥茬口合適,咱倆現在就合計合計,按老話兒說,一年香瓜,三年草荒,矮顆莊稼怕是不行,倒時候草苗一起長那可就費事了,哎——對了!種包米,不,種毛子嗑;到時候賣到南邊去,老毛子人特別稀罕這東西;那兩副犁杖什麼時候下地?明天早上?得讓他們翻得深一點兒,別給咱們留生壟;哎喲壞了!這兩副犁杖會不會今天就下地呀?壞了壞了!你趕緊回去擋住那兩副犁杖,告訴他今天無論如何不能下地,就說咱們老張家有說道……明天一大早我自己個兒去領犁杖。”

大嫂秀芹愣怔著眼睛看著張富:“壞了?什麼壞了?老三!我跟他們說妥是明天下地,你這是怎麼的啦?一驚一乍地!”

張富:“唉——!真像一場夢啊,我竟然把不該忘的東西忘得死死的,我下午上趟瓜地……大嫂,你就別問那麼多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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