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座的女人」

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慕如風走到前方平坦地的一棵大樹下坐下。

背靠著大樹,任由斜射過來的陽光傾灑在臉上,暖洋洋,惹人慾醉。

閉目養神,清新的空氣伴著花香,合適的溫度和環境,慕如風的心情也不由放鬆了下來。

忽然,一道陰影壓了過來,擋住了身前的陽光。

慕如風蹙眉,睜開眼,頓時撞入一雙深不見底的幽瞳。

薄翼般的銀色面具遮住了容顏,來人一襲玄袍,銀絲如瀑,頎長的身形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極具侵略性的眸子鎖在她身上,像是獵人盯著自己的獵物。

慕如風心中一顫,下意識覺得危險,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讓她看不懂的氣息。

特別是那雙似水般幽靜深邃,卻又隱藏著狂波巨浪的眸子,讓她捉摸不透。

“你就是本座的有緣人?”男子薄唇微掀,低沉沙啞的嗓音飄出,居高臨下地問道。

雖是詢問,語氣卻不容置疑。

“你是誰?”慕如風不喜,莫名其妙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神經病啊,貌似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好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座的女人。”

玄袍男子忽然傾身,大手伸出,食指挑起慕如風的下巴,細細端詳著小女人的容貌。

花容月貌,清麗脫俗。

溼漉漉的雙眸警惕地盯著自己,精緻捲翹的睫毛輕顫,在眼瞼投下淡淡的陰影,眸底深處,淡漠、不悅、排斥,彷彿他是洪水猛獸。

肌膚如雪,氣質若蘭。

白皙得看不見一絲毛孔的雪肌,隱隱透著一股幽香,嫩得似能掐出水來。

男人捏著少女下巴的手收緊,細滑如絲,手感極好,目光也不由從她臉上落在那雙飽滿誘人的菱唇。

控制不住內心的悸動,粗糙的指腹覆上誘人的粉色,柔然的觸感令他心神一蕩,觸電一般,兩人同時一震。

慕如風內心惱火,雙眸瞪大,眼中恨不得噴出火來。

混蛋,她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臭男人給調戲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伸手便朝男人面上揮去。

這個男人,找死!

玄袍男子目光一沉,一手架住小女人纖細的手腕,另外一隻鐵臂一圈,將女人帶向自己。

柔軟的嬌軀入懷,好聞的幽香瀰漫鼻端,圈住女人的手臂再次收緊,甚至有種想要將她揉進體內的衝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座的女人”

“放手!”慕如風低喝,厭惡地瞪向男人。

可惜女人的力氣天生不如男人,任她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這個男人的禁錮。

“呵,真是個小野貓。”男人從喉嚨溢出一聲淺笑,嗓音沙啞,磁性透著蠱惑。

那隻架住慕如風手腕的大掌不知何時移向她腦袋,輕輕地揉了揉,極盡寵溺和安撫。

慕如風身體一僵,定住不動,這種給她順毛的即視感讓她整個人都不好。

“放開本小姐!”忽視掉心中的異樣,慕如風嬌喝。

這個男人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極具存在感,霸道並且強硬,理智告訴她不可得罪,可現在她哪裡還有理智可言?

“還是一隻會咬人的小野貓!”神秘男人笑意加深,放在她腦袋上的大掌下滑,落在她纖細白皙的脖子上。

乾燥溫熱的掌心貼著肌膚,慕如風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下,寒毛豎起,只覺得那隻大掌只要輕輕一掐,自己的脖子就會斷掉。

“呵呵……”

慕如風的反應成功愉悅到了某人,男人扣在她腰間的大掌收緊,面具下,薄唇輕勾,深幽似潭的眸子湧動著濃烈的笑意。

“放心,本座不會傷害你的。”男人低頭,隨著說話,灼熱的氣息噴灑,盡數落在她側臉,引得肌膚一陣顫慄,只想掙脫男人的懷抱。

“閣下是不是認錯人了,本小姐與你,並無交集。”慕如風蹙眉,盯著男人,冷冷地說道。

“本座不會認錯。”男人勾起慕如風頰邊的一縷秀髮,繞在指尖玩弄,氣度慵懶,滿意地欣賞著懷中小女人抓狂的模樣。

本就絕色豔麗的小臉,因為憤怒,染上淡淡的緋色,像是塗了薄薄的胭脂,透著醉人的風情。

特別是那雙噴火的眸子,清澈靈動,流光溢彩,彷彿綴滿星光的湖泊,美得窒息。

明明傲氣十足,卻偏偏讓他覺得像是需要憐愛的小動物,讓他忍不住再一次順毛。

“混蛋!”慕如風忍無可忍,終於爆粗。

這個男人有病吧,有病就去看病,沒事招惹她幹嘛?

“美人姐姐,我們回來了。”就在慕如風幾乎處於暴走邊緣時,不遠處傳來茜茜小公主的聲音。

攬著她的男人周身的氣息冷了幾分,深幽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刻進腦海深處。

“我們很快還會再見。”傾身,在慕如風額頭印下冰涼一吻。

不等她回過神,身形一晃,銀絲拂動,閃身離去。

眼前空空如也,要不是額心的冰涼還未消失,她還以為這一切只是一個錯覺。

“美人姐姐,美人姐姐……”茜茜白胖的小手在慕如風面前晃了晃,皺著一張小臉,委屈地瞪著她。

美人姐姐是不是不喜歡茜茜了?

“哦,你們回來了。”慕如風回神,神色歸於平靜。

想到剛才面對那個男人的不淡定,心中一燥,嬌顏浮上淡淡的緋色。

她竟然會被一個連真面目都沒看到的男人亂了心神,太有損她往日的形象了。

“美人姐姐快看,我和太子哥哥弄了好多柴火回來,茜茜厲害吧。”歐陽茜抬著下巴,一臉邀功。

順著歐陽茜的方向看去,一身寶藍衣袍的歐陽太子抱著一捆幹樹枝,乾淨的華袍因為幹活被蹭上了不少汙漬,小丫頭一張臉跟小花貓似得,滑稽得很。

慕如風嘴角忍不住抽搐,堂堂上川王朝的太子和公主,好好的享受不會,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這嗜好,也沒誰了。

端木麟很快提著野味回來,倒是一身乾淨利落,即便兩手各提著一隻野兔一隻野雞,也絲毫不影響其王族的氣質。

只是接下來誰負責把食物弄熟倒是個問題。

“咳咳,那啥,本太子撿撿柴火還可以,做飯可不會,你們誰會嗎?”歐陽太子尷尬地問道。

慕如風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唇角噙著一抹玩味,她可不是過來伺候人的。

“茜茜也不會。”茜茜小公主嗓音嬌軟,一臉無辜。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座的女人”

“我來吧。”端木麟神色暗了暗,低沉磁性的嗓音飄出,認命地開始收拾起手中的野味。

動作嫻熟,手法幹練,明顯沒少做。

背靠著大樹的慕如風眉峰挑了挑,眼底劃過一絲意外。

倒是沒料到這位錦衣玉食的麟王殿下還會這手。

火堆生起,兩隻肥碩的野雞野兔被串好放在火堆上烤。

不知過了多久便有香味傳出,烤得油滋滋,金黃誘人。

“好香好香,麟王哥哥好厲害。”茜茜小公主狂吞口水,目光灼灼地盯著烤肉。

嚶嚶嚶,好想吃好想吃,麟王哥哥比太子哥哥還厲害。

“馬屁精,平時也沒見你誇過自家哥哥。”歐陽鈺一旁不甘,嫉妒道。

茜茜小丫頭吐舌:“誰讓太子哥哥不會做吃的。”

“呵,真香,沒想到王弟有此雅興,竟親自動起手來。”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卻見一行眾人簇擁著端木軒朝著這邊走來。

身穿華服的端木軒走在最前,面容俊朗,一身貴氣流露,一手負在身後,一手輕搖紙扇,目光落在端木麟手中翻動的烤肉,促狹道。

“讓王兄見笑了。”端木麟點點頭,淡淡地回了一句,面上無波無瀾,不見絲毫異樣。

“怎麼這個女人也在,看到太子殿下,還不行禮!”一名少年低喝,見到慕如風,眉頭皺起,滿臉不悅。

竟然是將軍府的大小姐,這個女人在朝臣子弟測試上可謂出盡風頭,最後讓他們一干子弟都成了陪襯不說,還公然藐視皇權,眾目睽睽下放棄比賽。

這個被他們在心裡詛咒了一萬遍的女人,沒想到同麟王一行踏青郊遊,他沒看錯吧?

“太子殿下千歲!”慕如風點頭問好。

端木軒眯眼,眸底隱忍著怒火。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碰到有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的。

聽聽這口氣,看看這態度,隨意敷衍,壓根連正眼都不曾看他一下。

不過美人總是有優待的,比起曾今的醜顏廢物,如今的慕如風,確實算得上絕色。

難怪連端木麟也會對她另眼相看,若不是有意親近,豈會三番五次允許她出現在他面前。

“慕大小姐容顏出色,王弟一表人才,二位男才女貌,實屬般配。”端木軒輕搖紙扇,風度翩翩。

啥?

眾人表情一滯,聽到太子殿下口中的話,幾乎是同時吸氣。

哈,確實是男才女貌,可惜人家麟王殿下早就和這個女人解除婚約了。

如今,這個慕大小姐再美,再絕色,也終歸是個被拋棄,被嫌棄的女人。

“表哥忘了,麟王殿下和這個女人可沒有半分關係。”陪在端木軒一側的水若雲勾唇,毫不留情地戳破。

那一雙水光瀲灩的美眸冷漠地在慕如風身上劃過,暗藏著嘲諷不屑。

一個被皇族退婚的女人,即便是有慕大將軍撐腰又如何,終究只是個破鞋,像麟王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怎會看得上她?

眾人贊同地點頭,沒錯,人家麟王殿下早就不是慕大小姐的未婚夫了。

太子殿下這樣說,不是存心讓兩人尷尬嘛。

“呵呵,差點忘了,王弟和慕大小姐可別見怪。”端木軒笑了笑,回答得風淡雲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座的女人”

火堆前烤肉的端木麟神色幽暗,看不出情緒,至於背靠著大樹坐在地上的慕如風,更是連半分不悅都沒有,清冷的眸子像是能洞悉一切,只是靜靜地看著,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弧度。

以為這樣就能激怒她?呵,註定要讓她失望。

“如風姑娘這般嬌豔的人兒,被退婚,實在可惜了。”見慕如風不動於衷,水若雲再添一句。

她就不信這個女人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被皇族退婚。

“是嗎,可本小姐怎麼聽著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慕如風挑眉,逼視著水若雲。

本就是惡意嘲笑的水若雲冷不丁聽到慕如風如此直白的質問,心中一驚,表情愣在了原地,在場的所有人均是一詫,面露異色。

這個慕大小姐是徹底不一樣了,以前哪會像現在這樣當場反擊。

水若雲眸光暗了暗,眼底劃過凌厲之色。

“對你,用不著幸災樂禍。”畢竟是根本就沒放在眼中的人,幸災樂禍,她還配不上。

“喂,你這個女人別沒事挑事,還嫌不夠丟臉嗎?”身穿藍色衣袍的少年忽然開口,厭惡地喝道。

慕如風一眼認出此人就是朝臣子弟測試上的那位對她飽含惡意的橙階巔峰少年。

只是,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她指手畫腳?

“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被屎糊了,要不怎麼覺得是本小姐在挑事?”慕如風視線冷漠,語氣冰冷至極。

從頭到尾她都很無辜好嗎。

噗……

歐陽鈺腳下一個趔趄,沒忍住噴笑出來,簇擁在端木軒身後的眾人也是忍俊不禁,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被,被屎糊了……

她還是女人嗎,出口汙穢,簡直不忍直視。

“你,你這個臭丫頭,你的眼睛才被屎糊了。”少年面頰爆紅,感受到眾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更是羞辱難耐,眼中爆發著狂烈的怒意。

慕如風懶得跟這種人浪費口舌,視線在他身上冷冷地掃了一下便收回,那副置之不理,全然漠視的姿態,看得少年再度惱火,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喂,臭丫頭,本公子在和你說話呢。”少年低吼。

“有病!”

有,有病?

少年身體哆嗦,一口血哽在喉嚨,要爆發不能爆發。

她竟然說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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