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黄海接货船的故事:船长年薪百万,超载容易发生海难


2016年的时候,刘洪飞50岁,船主兼船长。刘洪飞是辽宁东港地区为数不多船主兼船长的人。刘洪飞说,雇船长成本太高,中小型渔船的船长一年的年薪是十多万,相当于一艘接货船一个月的收入,而大型渔船的船长年薪就更高了,几十万甚至百八十万的都有。“我养了整整三十年的船,就是喜欢船,看见更有实力的拍好几百万的大船我都羡慕得不行,我这个船当初花了50万从别人手里买来的,现在看着有点落伍了。”

在黄海北部的渔业生产中,数量颇多的接货船组成了海上作业与陆地销售的主要“通道”。客观地说,没有接货船,陆地上的人等待海鲜的时间就会被大大地延长。2016年5月27日。12点25分。黄海落潮。刘洪飞的接货船顺流而下。按预定计划,接货船的目的地是100海里外作业船所在的海域,行程大约6小时。

当天,因为作业船大范围北移,接货船比以往提前3小时站锚。站锚,即抛锚,但渔民认为抛锚有出师不利的意思,故将抛锚改为站锚。直到夜里8点多,接货船才等到第一艘前来送货的作业船。作业船靠近接货船后,船员立即在甲板上对海鲜进行分拣——这个过程船员称之为扒货。最多的时候,一艘接货船会被三十多艘作业船“包围”,这样的情形一般出现在秋捕季节。


接货船也是海上补给船。作业船“漂”在海上的时间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甚至半年,所需的淡水、燃油、食品、蔬菜、冰块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都需要接货船运送。图为2016年5月28日将近凌晨1点,船员正在将接货船上的碎冰转运到作业船。海鲜被搬运到接货船后,船员要立即将其表面覆盖上碎冰,尽最大可能保证鲜度。

2016年5月末的黄海北部海域,夜间温度不到10度,船员们只能着棉衣作业。与作业船上1船长6船员的7人标配不同,接货船一般是3人标配:1船长2船员。图为2016年5月28日凌晨将近1点,接货船的船员给海鲜盖棉毡。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作业船来找接货船,但一旦遇到作业船不愿意拔锚,接货船只能主动“找上门去”。图为2016年5月28日凌晨1点40分,接货船抵达作业船所在的海域。

如果作业船能事先将海鲜分类装筐,其与接货船交接的时间一般在30分钟左右;如果作业船刚刚结束作业就赶到接货船区域分拣海鲜,那么交接的时间就将延长为2到4个小时。图为接货船船员搬运海鲜。

对于接货船来说,离港归航要跟随着潮汐的落涨。到了海上,他们便开始了这样的作息:船长驾船,船员休息;船员作业,船长休息。船长和船员各自只睡两次觉,一次是两个小时。图为2016年5月28日凌晨3点41分,接货船与作业船在海上交接。

2016年5月28日将近凌晨4点,四艘作业船“包围”了作业船——这也是接货船此次海上作业遇到作业船数量最多的时刻。

围上来的作业船数量多意味着收获多,但同时,也要承担可能存在的风险。尤其秋季捕捞,偶有接货船贪多超载,一旦遭遇大风大浪,海难事件就很难避免。据刘洪飞介绍,空船或者不超载,海上航行的风险很低,但只要超载,风险就会大大增加,一阵大风一个巨浪都可能使接货船人货两空。在陆地,超载是大货车的杀手,在大海,超载就是渔船的杀手。图为作业船船员往接货船上装货。


作业船有明显的个体性,而接货船则有很强的“集体”性,它服务于多个作业船的船主,且是长期固定的合作关系。据了解,偶尔发生的海难事件除了个别接货船船主贪心,也有不得已因素:任何一个作业船船主都希望自己的海鲜能尽快上岸。遇到这样的情形,接货船上的一长两员也只能被动承担风险了。图为2016年5月28日凌晨将近4点,作业船的船员往接货船上装货。

按说船员作业的时间是船长睡觉的时间,但因为接货船要频频在海上移动,这样的作息规律基本上限于理论。凌晨4点28分,距离码头还有几海里的时候,刘洪飞决定站锚,等待潮水涨到码头再拔锚起航。”明天我就提前休渔了,把船好好养一养,把人也好好养一养,9月1号开始就比现在要忙了。“刘洪飞说。

2016年5月28日早晨6点19分。接货船靠近码头,继续等待潮水上涨,刘洪飞也终于有时间吃上10多个小时中的第一顿饭。养了三十年船的刘洪飞对大海怀有朴素的情感,“既然靠海吃海,就尽量对大海好一些,吃喝拉撒那是没办法,但是有些人把可以带回岸上处理的生活垃圾也丢进海里,就太过份了。每次出海接货看到作业船捞出那些瓶瓶罐罐,我只能收上来。咱没资格去说别人,尽量做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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