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在想你(32)微藍若海

起風了,在想你(32)

起風了,在想你(32)微藍若海

星期六晚上,楊昕承和鬱唯一回宿舍的路上,被一個陌生的男生擋住,未來得及反應,男生很快地把一盒巧克力塞在楊昕承的手裡後便轉身走了。

“喂”,楊昕承在後面喊了一聲,他沒回頭,她記得那個男生,在上次去找景深的時候他也在,是籃球隊裡的前鋒,高他們一級的學長,後來問景深要到了她的號碼,給她打過一次電話。

“什麼情況?”鬱唯一看著她,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看著她,撓撓她咯吱窩,“你這是要談戀愛了吧”。後者戳戳她的胳膊,讓她別瞎說。

楊昕承有時候也搞不懂她自己,從小到大明戀暗戀都沒有,時間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了。尤其是在理工科學校,又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院系,她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可她就是真的一個都不喜歡,哪怕有一點點喜歡她都願意試一試。

“唯一,你說我是不是沒有喜歡別人的能力”,她突然的發問讓她措手不及,她真誠的眼神中透著深深的迷惘與疲憊,有些人喜歡被追求,可藉此來證明自己的魅力,而有些人覺得被人追求是一種負擔,楊昕承恰恰屬於後者。

“想什麼呢,總有人能治得了你”,要鬱唯一講緣分和感情,簡直要她命,同時她也是真的相信楊昕承一定會遇見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每個人的命運軌道都不一樣,有些人在十幾歲的時候遇見了自己的命中註定,而有些人在二十多歲三十多歲時才遇見,但是依然不妨礙他真的會出現這一恆定的結局。楊昕承不因為戀愛而戀愛,這其實讓她欣賞,同時她也由衷地祝福她。

畫社在星期日晚上舉行迎新晚會,說是晚會,其實是一個交流會,地點在學校的教師樓裡,她進來時,三室一廳的房裡已經坐了十幾個人,她微微點頭後在靠近臥室一側的沙發上坐下來。大家正在討論納新時候的贊助商。她在一旁聽著接不上話。

“唯一,恭喜你”,朝她說話的是那天穿著11號球衣的學長,也是畫社的副社長文卿,“那位贊助商決定買三幅畫,其中有你模仿的那幅《零落者》”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彷彿沒想到自己的畫也有人願意花錢買。

“因為是贊助商,我們給出的是內部價”,文卿微笑著向她說明情況。之前也有畫社的學生通過展覽的方式為自己的作品找到了買家,第一次賣出的資金歸畫社所有。想辦一個好的畫社需要大量的資金,只憑借學校給出的資金是遠遠不夠的。這點她也理解。

畫社除了她之外都是高年級的學長和學姐,在納新的時候對於社員有嚴格的挑選,所有人都是經過二輪面試後才進來的,這裡不唯年齡,只有才華天賦和熱愛。

而她也正因為自己的無心之失而向她們展示了她的天賦和才華,才堵住了眾人的攸攸之口。

瞭解了畫社大概的情況後,文卿帶她參觀了作品區,她打開門後便看到了排排畫架立在臥室中央,每個畫架上面用小夾子彆著一張畫紙,是一幅畫最純粹的開始,漫無邊際的白。文卿說這是社員平常作畫的地方。

文卿帶她來到另一間臥室,如果之前看到的是作畫者安靜的天堂,那麼此刻所在便是熱鬧的藝術盛會,不同風格與主題的畫掛在牆上,堆在角落裡,放在展架上,平鋪在看臺上,隨便一幅畫都有可以讓她細細觀摩的韻味。

她的眼裡有明亮的光,因欣喜,因感動,因震撼,到最後她只說了一句,她好喜歡這裡,文卿唇角帶笑地看著面前這個純粹的女孩,半晌,輕聲問她:

你知道這副畫是誰畫的嗎?

他說的是她面前的這副畫,畫中只有一扇關著的門,門下邊有一條小小的側影,原為《與光》,再往下看,她看到了下邊一個英文“fei”,和那天她撞翻的畫一樣的簽名。

“我模仿的那位作者所做”,沒有應該,沒有可能,她肯定地告訴了他。

“沒想到你還記得”

“每一幅畫都有一個唯一的主人不是嗎?”

“它的上一幅畫可是有兩個主人哦”文卿打趣。

“可它的靈魂只為它主人所有”,她的側臉對著他,亮白色的燈光下他可以看到女孩臉上細小的茸毛,隨著主人揚起的唇角輕輕顫動。他別過臉去,領她回到客廳。

離開的那一剎那,她眉眼微蹙,不知為什麼那幅她明明第一次看見的畫作總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

聚會結束文卿送她回家。兩人談論到關於畫作現場展覽的未來。鬱唯一扭頭望著他。

“既然可以通過現場展銷的方式為畫社的一些作品找到買家,那為什麼不考慮網絡展示呢,它傳播的範圍更大,也會連接到更多懂藝術且有消費能力的人”。

雖說藝術本不應過多地在乎利益,但如果知道自己的畫作有人願意花錢購買,不正表示了畫作的價值嗎?有什麼能比自己的作品被人認可更讓人興奮呢。

文卿看著面前這個女孩,有半晌沒說話,隨後一拍腦袋:

“這是個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呢!自從師兄出國後,畫社的資金明顯沒有以前那麼寬宥了。”

鬱唯一正欲張口問畫社資金和師兄出國的關係時,文卿接了個電話,鬱唯一見他有事的樣子忙指著前面的宿舍樓說,“我快到了,你有事就先走吧”,文卿匆匆告別。這才發現確實很晚了。

可腦子裡還在想著他們口中的師兄到底是誰。

參加完聚會後,她覺得一身輕鬆,似乎找到了新方向,同時她在心裡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繼續堅持這條曾經被自己放棄的路,只有走下去才有希望。

這些日子忙著學習忙著畫畫,她有好些日子沒見到景深,也強迫自己不去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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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課的日子裡,她在圖書館和畫社兩頭跑,自從上次她和文卿提到網站的事情後,他們便開始聯繫在美術方面已經成熟的網站,缺乏資金技術的支持,目前他們只能採用這樣的方式。

她蹲下身在角落裡翻那些被蒙上灰塵的作品,裡面有一些很好的作品,但就這樣被堆在牆角,直到某天它的主人也將它遺忘,就像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夜醒來之後,仿若之前從未存在。

她盯著一幅畫出神,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文卿站在她背後。

“找到可以合作的網站了,往後我們的作品又多了一個向外展示的渠道,唯一,謝謝你”。他的臉因激動微微泛紅。

“對了,你認識景深嗎?”,她扭回頭整理資料,淡淡地回答,在同一個高中唸書。

文卿沒多想,“那你在高中就已經畫得很好嘍”,鬱唯一整理作品沒搭話。他自顧自地說,“怪不得他知道你會呢”

她愣了一下,不可能。

腦中回想起了楊昕承的話,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又是何苦呢。

她也想問,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那三年難道真的是一個玩笑嗎?她不是沒有努力過,可他根本沒有給過她機會啊。

“對了唯一,我們決定讓景深幫我們攝影,你們也認識正好做個伴”,只有她一個新人,其他人忙起來的時候,所有的雜活都是她做,雖然她從未提起,可文卿都看在眼裡。

她的心輕輕一磕,那以後,要經常見面了吧。她嗯了一聲起身後將選好的幾幅畫放在桌上。

景深你為什麼要會那麼多?以至於可以在我的生命裡無處不在呢。

鬱唯一將她挑選的那些優質作品交給文卿,其中有些人已經畢業離開畫社了,文卿挨個打了電話詢問,徵得同意後作為第一批展示的作品將被陸續放入網站。

“展示分成兩撥,拍照的角度一定要選好,既要保證作品被最大程度還原,同時也要保證用肉眼看不出任何的畸變現象。這些交給景深我放心”。

說話間他利落地將畫作拿起放下交換位置,整個動作平穩,一氣呵成,很快畫作被分為表現,立體,印象這些不同感覺的畫作。

“先放這些吧,看看網站上的反應,日後的作品會越來越好”,說話間,他眉眼飛揚,彷彿已經看到了作品被那些不同地方,職業,膚色的人們觀賞的場景。

此刻鬱唯一也意識到了她的問題,她沒有系統地學過理論知識,無論再有天賦也終究存在欠缺,比如文卿看一眼就可以說出某幅畫屬於什麼派別有什麼特點,而她卻只能憑藉感覺。

文卿以為她在走神,用胳膊碰了她。

“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做這些雜活了,其他人沒課的時候也可以做,你有時間可以去美院聽聽老師講課,挑好的感興趣的聽,科班和非科班的側重點不同,學習方法自然也不一樣。要注意平衡學業和興趣”

如果之前她對於文卿的印象一直是那個穿著球衣的爽朗男孩,那這番話之後,她把他當成了畫社的社長,一位可以學習的前輩。

他給了她一把收藏室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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