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神“窑变”,万山红遍

窑神“窑变”,万山红遍

我祖籍鄱阳,生在景德镇,从小喜欢陶瓷,喜欢绘画,现在家住在南昌。

小时候,课本的空白处都被我画满了画,甚至作业本也被我拿去画了。那时候的我们喜欢小小的画片,喜欢街上卖的小人书,喜欢日本的漫画,我的同学就经常找我画一画神龟、星矢这样的漫画人物。

窑神“窑变”,万山红遍

我能坚持画画,除了爱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在鼓励我。现在我觉得童年时候大部分人都不奚落你、不打击你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我画得好,增加了人缘,同时他们也给了我足够的信心和动力。

我能走上这条路最感谢的还是我父亲。我们从农村来,在农村这样涂涂画画,很多人都会认为是不务正业,但是我父亲很支持。父亲也很喜欢画画,因为他以前是泥瓦匠。他画得很好,会在石头上雕一些东西,一般的泥瓦匠都雕不出来。我想我可能遗传了父亲绘画的基因,有一些这方面的天赋。

窑神“窑变”,万山红遍

我在1981年考上了江西陶瓷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读的就是陶艺设计专业。初人大学,对美术、对大学,我并不是很了解,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但是我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把画画好,把陶瓷画好,在“陶艺”这条路上坚持走下去。

人们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其实画上也有。学校注重的是艺术专业,不太重视文化课程,我认为这其实不好。一部分画画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一定的时间段,画技都会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最后拼的是什么,是综合能力、综合素质,所以要从各方面来武装自己。

现代陶瓷的根在国画,鼻祖是“珠山八友”——刘雨岑、邓碧珊、程意亭、何许人、王琦、王大凡、汪野亭、毕伯涛,他们原来就是画国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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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法上,画陶瓷跟国画还是有区别的。国画的基本程序是勾、皴、擦、染、点这几步,其实陶瓷绘画也是,但是有时候要把这个技法颠倒过来。因为画国画时,勾、皴、擦在前面,染、点在后面。

画陶瓷的技法顺序是我琢磨出来的,有时候“染”要在前面,因为在纸上你勾一下皴一下,墨就被宣纸吸收了,你擦也擦不掉的。但是陶瓷不一定,在陶瓷上画的画只是当时在表面,你一擦就会把材料也擦掉了,所以有些时候要颠倒技法顺序,“染”了之后再“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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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创作主要是红色题材山水,人物也画一些。我跟江西省美协主席蔡超学过画。在我们江西国画界,蔡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我在国画创作方面也受他的一些影响。

为了创作出其他景德镇陶艺家没有的风格,我另起炉灶,在颜色釉上进行大胆尝试。自古以来,用颜色釉绘画的很少,以前的颜色釉都是直接喷到陶瓷上烧出来的,邓希平研发的颜色釉就是传统的,直接喷涂,没有跟绘画结合。

现在我们想将颜色釉跟绘画结合,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借鉴,完全靠现代的工匠技师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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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釉存在一个特殊现象,就是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没有规律,要大量去试。颜色釉还有一个称呼叫“窑变”,即画出来的颜色会在窑中发生变化,这是很难把握的。颜色釉不仅要画得好,还要烧得好。

烧的时候,它对“窑”很挑,“窑”要像一层一层的抽屉那样,它每块板都是推进去的,这个工艺很难,所以说颜色釉很难,第一是难把握,第二是难烧。你得有足够经验,才能知晓制作的陶瓷薄厚如何、颜色深淡如何、烧出来的样子如何。

我试了两年,可以说经过无数次实验,无数次烧破了,无数次烧成残次品,根本就不成一幅画。摔了多少,我自己都记不清楚,可我坚持不懈,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总会有回报。

窑神“窑变”,万山红遍

最早做一件瓷器,从陶土采集到成品包装,要过七十二道工序,而每一道都是苦行。在遇到困难时,心酸气馁也就不足为怪了。

“共计一坯工力,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其中微细节目,尚不能尽也。”明代江西籍科学家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这样总结烧瓷的工序。取土,炼泥,镀匣,修模,洗料,做坯,印坯,镞坯,画坯,荡釉,刷釉,蘸釉,喷釉,满熏,彩器,烧炉……

这就注定,做瓷器想做到极致是要历经千难万苦的。

更多内容,详见《瓷上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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