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斌:那年那月那笑話

何建斌:那年那月那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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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斌:那年那月那笑話

何建斌:那年那月那笑話

《那年那月那笑話》

這些段子時間跨度約在新中國成立後至改革開放前的那年月,反映了當時農村風俗人情,細品慢嚼,令人忍俊不禁,捧腹開懷。

1.《 碰 幹 大》

傳說,沿渭河那坨子人,給新生娃娃有碰"幹大“的習俗——就是定於某日某時在某地抱出出月的孩子,看能巧遇到哪位男人。這男人就是上天賜予這孩子的"幹大";孩子,就是這男子命中的乾兒子,就得認!而且這男人此時此刻說出的第一句話裡,就暗示了這孩兒應叫的小名。

那時醫療水平差,封建迷信色彩重。人們信奉給孩子起個不太值錢的名,不張揚,就不會惹神鬼注意,孩子就能平安了。所以,常有賊娃丶狗聖丶豬娃、貓孫子(毛錘子,最日髒,最不招人待見的東西)等名字。而對女孩則多用蓮菜、蝴蝶、葉葉枝枝丶花花草草等作名。起名也可能受"大道自然"這哲思的影響吧,不好說。

這日,主家客齊後開始了"碰"的儀式,出門到議定地碰見了村東頭馬老漢,事主們便喜喜地上前打招呼、套碴口,這老傢伙說去某某家借老碗,於是,幹大是他,娃名老碗。

四年後,這戶人又添一丁,同理得碰。

這日時辰一到,在所定地點卻碰上楞頭子貨(農村人稱說話生硬行為冒失的男子)。他剛被賊溜走了拴在莊後正吃草的羊,正急匆匆沿道去攆尋哩,順口一個"媽的皮"!

第二個孩的名有了!

人有不測旦夕禍福。

碰幹大後的第六天,正當一家人還沉浸在添丁之幸中,四歲的老大不知啥時爬到牆角的騾子跟前,被發現時己被這生畜踢硬了。

一家人大放悲聲,失去長子的母親更是哭天慟地悲愴不已。

隔壁鄰居嫂嫂姨姨伯伯叔叔聞聲都極盡寬慰與勸說之能。

人群中必然有幹大在場。也必然是幹大(娃娃的乾爸)的勸慰最引人重視。

楞頭子乾爸撥開紛亂的人群,挨著嚎啕不止的"親家妹"(這是他們確定了幹大關係後大人們之間的尊稱)安慰她:

"唉一一們一一呀,沒了老大,茬(當地口音,咱的意思)還有老二木,想開點,逑其,他都不顧你;你傷慫心哩!甭把茬弄日塌了!"

親家妹邊哽哽咽咽,邊抱怨:

"唉一一一你光說的松泛,`媽的皮`啥時才能長得跟'老碗'一樣大呀!!!???哎嗨嘍!"

2.《 四聖朝天》

上世紀五十年代基礎建設移民中,大隊給生產隊遷來一戶成姓人家,兩口子30出頭,帶一6歲男娃。被安頓在西莊子的那間破棚中住下,隨本隊社員一起生產生活,成了本隊的一戶。

六年後,成老婆因產而亡,剩下了憨憨的老成和小成。

老成自此挖鍋燎灶縫縫補補地帶著小成。

這小成不知是因母愛缺失還是啥原由,看著老木不出出地(神色呆滯不善言辭的樣子〉,一開口就生蹭冷倔,並跟他先人老成那駱駝長相酷似一一一五大三粗。

背後,村人不叫他倆姓名,稱"大光棒"“二光棒"。光棒,就是光棍漢,單身男子的意思。

農村重新補定成分時,上邊派來了一楊姓隊員住隊主持此項工作。

人們知道這五十闔閬的老楊原來是個大官,是跟了毛澤東的,能人!"言語很尖"(音,意思說話極具概括性,能道在要害處說在`點`上,讓人一聽就能明白),菸袋鍋子一彈,一開口大家就都靈醒了; 而且嘴上跑鏈子一串串地上口好記!

老楊說他是吳起的,他們那裡人數九寒天時特能喝!一幫爺們盤腿圍炕撕羊肉就"錢聖" ; 婆姨們在忙著上菜的間歇還不忘被滿嘴酒香的男人來親個口口摸個手手的。老楊說他們那毛驢雖小"聖"卻好。(聖,叫驢的生殖器,陝北音Cheng秤)。一些後生去鋪上打聖就被騙了一一一看著也一層層一圈圈的式子,其實是加工鋪(肉鋪)把那些雜碎(有的地方也稱雜水,就是動物的腸子丶皮等非正肉部分的東西)湊合蒸壓,然後放涼染色而巧作的假錢肉。那些後生大都不認得聖。因之,就有了把不識貨丶看不來門道、不知就裡的人或事,就被言以"認不得枰""不識枰"之類吧。

老楊人的確諂(當地人好的意思)。臨走,補定成分工作結束,給村上那幫男人留下了一個大作念,一段故事!

工作組(老人們一直這麼稱呼的)在群眾中的威望那是很厲害的。隊上再難的事兒他都能零整得順當。也因此,人們找他解難題便成了自然!

一日清晨老楊被噔噔噔噔的敲門聲叫醒,開門見大光棒老成哭喪著臉。

原來年已二十的小成,因生理性荷爾蒙過剩,從與大光棒老成嘔氣到歇斯底里地半夜亂吼亂叫把大光棒逼得直髮慌!昨夜,竟赤裸裸地站在了老成炕頭大吼"我一一要一一咥一一活一一一"!

老成能不發毛嗎?!

老楊與隊上隊長親談了此事。方案是把隊上的兩飼養員換掉,讓這爺倆搞飼養工作,一來住處敞寬,二來還能算上個有頭臉的工作,說不定這兩光棒的對象從此還好瞅了呢,三嘛嘻嘻嘻這生畜公母都有,又不怕。。。

很快,不單安定了成家父子,而且無論父子關係還是飼養工作都得到了改善。

這恐怕也是那些老漢,老念叼吳起老楊的根源吧。

而我,對老楊的印記則是從"四聖朝天"刻下的。

說生產隊在飼養室集中開會前,大夥逗老成樂子口口聲聲"大光棒二光棒"如今如何的好,前景有多妙等。

此時的老楊將他的煙鍋子在炕邊子鐺鐺響,說:好!我給這送一聯湊湊興!

白叫驢黑叫驢黑白叫驢

大光棒二光棒父子光棒

沉默片刻後道:"橫批一一一四聖朝天"!

如今,吳起老楊丶隊上的那幫老爺們,不知可在啊達諞熱鬧哩?老成家己從隊上消失了。有點記性的,也只是指著過去飼養室的那坨地發感慨:"哎,可憐成家光棍再也見不到了!"

何建斌:那年那月那笑話

何建斌,陝西省西安市高陵區人,五零後,黃土地成大的一條漢子,從農民到磚瓦窯到當教師到當大隊支書到如今掙得幹部名份的退休。一路走來濃濃的農人情懷是他的靈魂和文脈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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