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申弓 圖/網絡
穿幾十元的衣服
申弓
歷來，對於穿是有極大的分歧。民間說：便宜買食貴買穿。就是說，吃的可以差些，穿的不能馬虎，因為人是要交際的，你吃得好不好，別人看不到，而你穿得怎麼樣，別人一目瞭然，也聽說過不少憑穿衣取人的故事。說是民國期間，有位縣長來上任，當地民眾也沒有見過縣長大人，這天聽說要來，便早早地出來歡迎，一會來了二人，一個穿得光鮮，一是遢邋，到了縣府，人們一個勁地請那衣著光鮮的上座，敬茶敬菸，而將那遢邋的冷在一旁。殊不知到了真正坐堂的時候，那個臘褡者才是正印縣長。這大概便算是便宜買食貴買穿的註腳了。
然而中國又有穿龍袍也不象太子的講法。我認為，這個講法才道出了人的根本。一個人的氣質是內在的，而不是在於他穿上什麼衣物，上海灘上的癟三，你給他穿上正黃旗服飾，也不會有皇家的英華，而微型服私訪的康熙，就是穿得再怎麼差，那帝王之氣還常駐眉宇之間。
這麼一來，到底應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才好？我認為，衣服不在華貴，適合個人喜好，符合個人特點即行。一個是質料，中國人一向是慣穿棉質衣服。大概與中國是個農業國，盛產棉花有關。也曾經有段時間，看到了進口的的確良，覺得很好，而出現供不應求的局面。有的因為買不到，搶購了一隻裝尿素的肥料袋也喜歡異常，我的一位朋友就是這樣，因為有內線，在供銷社買了幾隻化肥袋，回頭稍作染色便用來做褲子，那袋子上的字掩蓋不住，而鬧了一邊屁股“淨重25KG”的笑話。慢慢地，便又覺得穿這些化學制品不舒服了，甚至還有穿脫時發現有鬼火出現，人們便又回過頭來找棉布，還是傳統的衣料好。但即使同是棉料，在製作工藝的上也有極大的差異，因而其成品出現在市場上，價格也是相差甚遠。慢慢我們發覺，即使是同一種質料，甚至同一個牌子的衣服，在不同的市場出售，其價格也是高低不等。比方我看上了一件棉料堂裝，是長長的佈扣那種對襟上衣，在知名的服裝店裡，標價為688元。本著貨比三家的思想，多走了幾家，後來在一家成衣檔上發現了，同是這個牌子，同是這種衣服，標價才168元。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98元成交。喜滋滋拿回來跟夫人一說，夫人說你買貴了，要在東風市場這衣服5、60元就能買到了。更有意思的是一次會議上，江蘇的一位朋友也穿著與我同樣的堂裝，他問我買多少錢？我實話實說98元。他卻說，你又不是窮作家，怎麼才穿幾十元的衣服呢？我說咱倆不是一樣？他說是一樣又不一樣，你看我的多少？說著他將裡面的牌牌翻了出來，688元。我笑了笑，這位老哥還真有心，將這牌子保留下來了。話又說回來，不留這牌牌，又怎麼可以證明這衣服值六百多呢。
經過這件事，以後我買衣服，就不再往高那種高級檔鋪裡去了，只要用心選購，在民眾大市場上，幾十元，有時甚至只花十幾元，也能買到稱心的。只要你不是很低檔，只要你有氣質，就是穿幾十元的衣服，別人也不會說你太寒酸。當然，這話是我們平頭百姓所說的，對千萬富翁億萬富翁也許不是這樣，不過我想，即使錢再多，也不應該作無謂的拋金擲銀。
申弓，原名沈祖連，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廣西小小說學會會長，中國小小說金牌作家得主。1981年起，曾在國內外報刊發表中、短篇小說，散文，報告文學等1000多篇（部），已出版小小說集《蜜月第三天》《粉紅色的信箋》《邀舞者》《沈祖連微型小說108篇》《聖潔》《男人風景》《申弓小說九十九》《做一回上帝》《母親的紅裙子》《有奈無奈》《得意忘形》《前朝遺老》《廣西當代作家叢書.沈祖連卷》《青山秀水》等14部。曾獲得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文學最高獎銅鼓獎、中國小小說最高獎金麻雀獎。部分作品入選《世界華文微型小說大成》《百年百篇經典微型小說》《微型小說鑑賞辭典》《中國新文學大系》《21世紀微型小說排行榜》等國家大書。有作品被譯為外文發表到歐美及東南亞等地，併入選日本、加拿大、土耳其等國家大學教材。曾供職於廣西欽州市文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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