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公與管仲一起謀劃攻打莒國，計劃還沒有公佈便傳遍了京城。齊桓公感到奇怪，便詢問管仲。管仲說：“京城裡一定有聖人。”桓公驚歎著說：“噫!那天在服勞役的人當中，有一個人手拿著柘杵往上看，想來也許是他吧?”
齊桓公於是命令那天服役的人再次服役，不準別人代替。不一會，東郭垂來了，管仲說：“一定是這個人了。”於是命令引見賓客的小吏引他進宮，在臺階中間站著。管仲問：“是你說要攻打莒國的嗎?”東郭垂回答說：“是的，”管仲說：“我沒有說過要攻打莒國，你怎麼知道我們要進攻莒國?”
東郭垂回答說：“我聽說君子善於謀劃，小人善於意會猜測。是我私下裡猜想的。”管仲說：“我沒有說過要攻打莒國，你憑什麼這樣猜測呢?”東郭垂說：“我聽說君子有三種臉色：安閒喜悅的神態，是聽鐘鼓之樂時顯出的臉色；淒涼冷清的神態，是居喪時顯出的哀愁臉色；意氣奮發昂揚的神態，是在戰場上奮勇激戰時才能顯出的胎色。
前些天，我看見您在高臺上，意氣奮發，滿懷激情，這就是激戰時的神色。您嘴上似乎是發出‘籲’音但未閉口，所以您說的是‘莒’；您舉起手臂所指的方向，正對著莒國。我心中暗想，至今還沒有歸順齊國的小諸侯國，大概只有莒國了吧?所以我斷定將要進攻莒國。”君子說：“大凡耳朵是憑聲音來聽知的。現在並沒有聽到聲音，而只是憑著面容和手臂，這說明東郭垂可以不用耳聽就能聞知事情。
儘管齊桓公和管仲善於謀劃，也沒能保住機密。聖人能在無聲中聽到聲音，能在無形中看見事物，東郭垂就是這樣的人。所以齊桓公給予他優厚的俸祿，並且以尊重的禮節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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