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慰安所那年,我十七歲

進慰安所那年,我十七歲

進慰安所那年,我十七歲

“慰安婦”,是指日本軍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強徵的隨軍性奴隸,中韓歷史學者認為主要是通過誘騙和強迫。

中國的“慰安婦”群體至少有20萬人,如今僅剩8人。這不是數字的減少,而是一段歷史正在被人遺忘。

01

有人想扒開她們的傷口看看什麼樣子

《二十二》是一部關於日軍侵華戰爭中國倖存“慰安婦”長篇紀錄電影,名字的含義是影片拍攝時中國大陸僅存的“22位慰安婦”。

對於這個沉重的話題,導演郭柯的表現方式卻意外的平靜。沒有刻意強調的苦難,沒有惡意渲染的民族仇恨。從第一部短片的《三十二》到如今的《二十二》,已經有十位老人相繼離世。導演一直在與生命賽跑,他想做的,無非就是記錄下這些老人們的真實生活與內心世界。

可是影片,卻在歷史責任感與資金中遭遇了兩難。最初的投資者與郭柯導演的想法產生了分歧,投資者認為,應該著重講述“慰安婦”遭受的苦難與悽慘的現狀,突出日本侵略者的惡行,只有這種刺激才能燃起公眾的憤怒,有了爭議點,影片才能有賣點,才賺錢。

到了今天,還有人想要對她們施加傷害,為了迎合公眾意淫出來的“慰安婦”形象,要扒開她們的傷口露出血肉給觀眾看。可那憤怒又是假的,除了憤怒以外,毫無價值。萬幸,郭柯拒絕了無禮的要求。

而為了這部影片能與公眾見面,張歆藝在不干涉影片製作的情況下資助100萬,後期眾籌100萬。終於將《二十二》的真實保留了下來,免於被市場的洪流侵蝕淹沒。也讓這部影片充滿了對歷史、人性的敬意,沒有變成對歷史親歷者二次加害的兇器。

所以請不要好奇為什麼這部影片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慘烈與憤怒,因為她們在努力過上平靜的生活,想讓她們不平靜的,只不過是事不關己的看客。

02

人生只愁命短不愁窮

影片沒有故意拔高自己的內涵,也沒有刻意強調自己的訴求,那段歷史它真實的在中華大地上發生過,親歷者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勝過所有無病呻吟。

比起“慰安婦”時期的遭遇,少女們回鄉以後面對的漫無止境的歧視與侮辱才是更加痛苦的。人們惡意的為她們冠以“妓女”、“不潔”的名頭,將那些對日本人的恨意發洩於受害的同胞。

老人韋紹蘭曾被抓進慰安所,拼了命逃出來後卻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堅持著生下了兒子羅善學,卻被人說這是日本人的種。雖然韋紹蘭與丈夫都很疼兒子,但村民的歧視與侮辱還是延續到了下一代。羅善學從小就被指脊樑骨著罵日本人,他談了幾個姑娘,可姑娘們都嫌他流著日本人的血,沒人願意跟他。

進慰安所那年,我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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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韋紹蘭老人與兒子羅善學靠低保與放牛為生。吃住都清苦,卻整天樂呵呵的。她很知足現在的生活,希望自己能多活兩年,多吃點好的,多過兩天好日子。“人生只愁命短,不愁窮”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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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毛銀梅是一位被騙至中國慰安所的韓國人。她提起那年的經歷,緊繃著嘴唇,用手使勁的拍了拍胸口,這才呼出了一口氣。

她已經不太認識朝鮮字了,但卻在鏡頭前唱起了朝鮮民歌《阿里郎》。沒有任何配樂,老人用渾濁了的嗓音靜靜的唱著故鄉的小調“阿里郎,阿里郎,阿里郎呦。我的郎君翻山過嶺路途遙遠。”

毛銀梅老人與養女生活在一起,養女說,無論她是中國人、朝鮮人還是日本人,她拉扯我長大,我給她養老。

老人原名叫樸車順,為了表達對毛主席的崇敬與感恩,她給自己取的中國姓是“毛”,而“銀梅”則是她先生最愛的一種花。老人也一直留在中國再沒回到故鄉,只是家中有一個朝鮮娃娃的擺件,非常漂亮。

在《二十二》拍攝期間,她與攝製組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與工作人員的合影也一直掛在床頭。她喜歡給這些年輕的孩子們唱歌,每次來都會送他們很多很香的花。

可惜她沒能等到影片上映。今年1月,老人離世了。

03

歷史欠她們的,總要有人替她們記得

一段歷史,如果我們不去提起,就會被遺忘。在漫長的歲月裡,當所有親歷者不在,當所有史料對此閉口不提,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假裝一切沒有發生過?

可我們有什麼資格當這一切沒有發生。歷史不僅是需要銘記,更需要傳承。傳承這個民族的輝煌,也傳承這個民族的傷痛。

對於受害者,那段往事是走不出來的,但是這不代表她們不能選擇快樂地、有尊嚴地生活。在談及日本人的話題時,老人們的態度並沒有那麼強烈。有人給老人看日本軍人老了的照片,她們竟然釋然地笑了。

陳林桃老人被日本人打斷一條腿,此後一生,凡是夜間或陰天都會疼痛不已。她本是最有資格砸日系車、燒日貨的人,但她在去世前,卻將最溫柔的言語留給了這個人世間。“我希望中國和日本能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為一旦打仗,會有很多人死去。”

她們不是網絡上好戰者、鍵盤俠的工具。或許只有真正經歷過戰爭傷痛的人,才能站在全人類的角度去評價戰爭。

不成為一個怨氣沖天的民族,也不成為一個善於遺忘的愚蠢的民族。因為見過傷痛,所以不去施加傷痛;更因為見過傷痛,所以明白只有自尊自強,才能無所畏懼。

8月12日,中國最後一位向日本政府提出訴訟的“慰安婦”老人離世。歷史欠她們的,也許她們等不到償還了。但她們所承受的,總要有人替她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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