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溜冰者”的歧路人生

在吸毒人群中,“溜冰”二字更多的指吸食冰毒等新型毒品。

因為會產生幻覺,新型毒品在一些娛樂場所呈蔓延態勢,它購買、攜帶和吸食方便,精神依賴性強,是很多人群尤其是青少年追逐的一種新鮮生活方式。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圈子”?希望你能從這些故事中,深刻領會到:毒品是雷池,不可越半步,否則粉身碎骨。

110嗎?我吸毒了

“溜冰”者:王遠

年齡:31歲

職業:裝修公司老闆

吸毒史:10年

“溜冰”者說: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紀,因為吸毒而失去自由,這是對我最好的教訓。

三位“溜冰者”的歧路人生

“溜冰”者王遠

王遠曾不止一次在網上搜過“冰毒”兩個字。

那是10年的一個夏天,王遠在西安一家會所當銷售主管,他身材健碩、皮膚白淨、人也活絡,工作乾得很出色。

一次,有幾位熟悉的客人在包廂裡唱歌,王遠進去打招呼。

玩到興起時,一位客人拿出一包冰毒,慫恿他“溜點冰”。這是王遠第一次見到冰毒長啥模樣,他剛開始是拒絕的,架不住客人一再慫恿,“這個東西,大家都玩呢,我難道會坑你嗎?”

在酒精的作用下,王遠半推半就,吸了第一口。

“頭皮發麻,不餓、不瞌睡,整個人很亢奮。”於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王遠都錯誤的認為,“冰毒不是毒品,不會上癮。”

一週之後,王遠第二次吸毒。整整一個晚上,他變得格外興奮,話很多,絮絮叨叨說不停。他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索性去操場跑步,“就像上了電池的機器,根本停不下來。”

於是,“溜冰”幾乎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和身邊的朋友們組成一個特別的圈子,每隔幾天聚一次,每次聚會都是老三樣:唱歌、喝酒、溜冰。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身體出現的某些異常。“我發現自己變得特別執著,對一些事,愛鑽牛角尖,但是,記憶力越來越差。”他舉了個例子,在“溜冰”後玩手機遊戲,最甚時可以連續玩27個小時,不吃飯、不睡覺,手機插著充電器,一直玩,也不覺得累,“我感覺自己完蛋了。”

2012年,他從這家會所辭職,去了一家售樓中心當控場經理,4年後又與朋友一起合開了一家裝修公司,當起了老闆——他如逃命一般,與過去的圈子告別,但是他悲哀地發現,比毒癮更難戒掉的,是心癮。

2017年1月31日,王遠自己打電話報警,“110嗎?我吸毒了。”民警趕到後作了檢查,尿檢呈陽性,將他送到西安市公安局強制隔離戒毒所。他說,年輕人一定不要好奇心太重,要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已經掉進河裡了

“溜冰”者:白雪

年齡:25歲

職業:網絡主播

吸毒史:5年

“溜冰”者說:吸毒這幾年來,我刻意不和朋友們聯繫,不僅是害怕大家嘲笑我,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掉進河裡,不想讓別人也跟著我趟這趟渾水。

三位“溜冰者”的歧路人生

“溜冰”者白雪

白雪拎著小板凳輕輕走進來,如果不是因為印在衣服上的“戒毒所”三個字,25歲的她,看著就像是鄰居家的小姑娘一樣,乖巧、漂亮、恬靜。

白雪是西安人,單親家庭。初中畢業後,因為長相漂亮,她先後在德福巷開過服裝店,後來又在酒店前臺當服務員,2016年網絡直播興起,她當起了網絡主播,擁有10多萬名粉絲。

“我聽過冰毒,但不瞭解危害有多大,”白雪說,她從畢業到工作,一路走得太順,難免心高氣傲,她覺得以自己的控制力不需要太緊張,“不好玩就戒了嘛。”

從接過毒品那一刻,白雪的人生悄然改寫。毒癮像趕不走的幽靈,每天每時每刻都糾纏著她,要戒不掉,談何容易?

起初,白雪只是每隔幾個月吸食一次,後來,吸食的頻率越來越高,劑量也越來越大。

吸食冰毒以後,白雪先後經歷了被警方處理、被公司開除、耗盡積蓄……從春風得意到跌落深淵,白雪每次回想起來都痛不欲生,悔不當初,“毒品讓我一無所有!”

採訪的過程,像是一次重新的回溯。對於這段往事,白雪幾度哽咽,“真就像是一場噩夢,那個時候太頹廢了。”她說,自己下決心接受強制戒毒,一定要成功戒斷毒癮,出去後,找一份踏實安穩的工作,重新開始。

“靠‘溜冰’減肥,原是一場噩夢”

“溜冰”者:婷婷

年齡:32歲

職業:演藝團歌手

吸毒史:4年

“溜冰”者說:我最對不起的是兩個孩子,他們才3歲多,在最需要母愛的時候,我因為吸毒而失去自由,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

三位“溜冰者”的歧路人生

“溜冰”者婷婷

婷婷32歲了,回憶起自己的青春,已經久遠得像一場飄渺的夢。

她是西安人,以真人模仿秀出道,是西安本土很有名的通俗歌手,尤以模仿田震的歌而聞名。

婷婷溜冰,是為了減肥。一直以來,她都對自己微胖的身材不滿,“作為一名每天出現在舞臺上的女孩,我不允許自己胖起來。”

2014年,演藝團一位朋友介紹給她一個東西:冰毒。

婷婷樂滋滋地發現,吸毒後可以很快減肥,在舞臺上旋轉的時候也更輕快。

副作用來得更快。她恐懼地發現,一旦停止吸毒,就會比以前更胖,剎不住地變胖。她以為自己一直吸毒的量少,沒成癮,不要緊,其實毒品已經損壞了她的大腦。每次上臺唱歌時,她都要“溜幾口”,都是毒品損壞腦部引起的嚴重依賴症。

即便是在懷孕期間,她都忍不住要“隔三差五地玩一玩。”

2015年3月1日,婷婷的雙胞胎孩子出生,每天除去帶孩子,她的生活中只剩下吸毒、吸毒、吸毒。

快樂只有通過吸毒才能獲得,卻那麼短暫,越來越短暫,像閃電、像流星,快得讓她恐懼再也抓不住。

去年2月,婷婷因為聚眾吸毒,被派出所抓獲,送來強制戒毒。她剛來的時候,戒斷反應極為強烈。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也為了讓她重新在舞臺上站起來,婷婷獲得了加入戒毒所文藝團的機會。

戒毒所每月兩次探視,每次只有10來分鐘。在第一次探視時,母親給她帶來兩個孩子的照片,淡淡地問了她一句,“孩子一直以為你在外地工作,可是,能瞞多久?”

婷婷特別喜歡田震的一首歌《風雨彩虹鏗鏘玫瑰》,歌詞的前兩句是: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澀才是今天滋味。她說,一半年的戒毒生涯,讓她對這首歌有個更深刻的感悟,“冰毒的危害,絕不壓於海洛因,這個東西不能沾,一沾就完蛋了。”

(應當事人要求,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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