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在中國當代文學藝術界,有這樣一位老人,我們很難用獨步天下來論定:

他雖與屈子相隔千年,卻詩心相通,不惜用畢生的心血來研究他,贏得了"活屈原"的美譽;

他雖享有98歲的高齡,卻笑稱自己尚不足50公歲;

他催生兩部紅學專著,卻始終否認紅學的存在;

他佩服魯迅的"硬骨頭",卻把"多情才子,薄命君王"的李煜奉為心中的偶像;

他愛芳草,亦愛美人,自稱平生先後愛過9個女人,但他的每一次戀愛都和初戀一樣,對所愛的每個女人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重複的;

他是國學泰斗,卻喜歡穿和服,且不介意韓國人搶走我們的"老祖宗";

他年輕時嗜酒如妻,年長後愛茶成痴;

他,便是以風流倜儻、浪漫多情而聞名的楚辭泰斗、紅學專家、吟詠大師、國學大師文懷沙。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他多才多藝,腹笥充盈,治學以研究楚辭稱世,對經史百家、歷代詩詞、歌賦、佛學、紅學、音樂、書畫、金石等廣有涉獵。

人們熟識的文老多半囿於以上層面,殊不知,他還精通茶道,愛茶成痴,晚年生活更是以茶為伴、須臾不離。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有人笑他:"酒是妻,怎可棄?"他笑曰:"酒都謀害親夫了,我本身是兩個文懷沙:一個是酒的文懷沙,已經死了;一個是茶的文懷沙。"

後來,文老應邀寫了一篇題為《燕堂茶話》的碑文。碑文是為迎接2008年奧運會所刻,一塊在上海浦東,一塊在深圳。碑文這樣寫道:

茶文化與酒文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酒令人糊塗,茶令人清醒。

鄭板橋說:"難得糊塗";文懷沙說:"難得清醒"。

只聽說酗酒鬧事,卻不曾聽說品茶打架。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醒酒的良方是飲茶。

釀酒始於奴隸社會;喝茶則先於階級社會。茶人是酒人的老前輩。我晚年倡導"三字經"正、清、和,她與茶文化一脈相承。

人類糊塗之極,導致戰爭;世界清醒氣爽,則走向和平。

我主張:少開酒樓,多設茶館。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以上短文,寫完後,文老又寫了一篇後記,自評道:

本人青年時代曾有過酒精中毒的經驗,幾乎醉死。復醒後戒酒,遂移情於飲茶。

囿於個人遭遇,以上"茶話"難免片面性,如冷靜地平心而論:茶與酒各有千秋,即糊塗和清醒各有各的用處。可悲者:該糊塗時偏偏清醒;該清醒時又偏偏糊塗。

有的人大事糊塗,小事清醒;有的人小事糊塗,大事清醒。

看來清醒與糊塗也許有互補作用。

古今歌頌酒的詩文,真是太多、太多。本諸"矯枉必須過正",我歌頌茶!

我讚美屈原高唱"舉世皆醉,唯我獨醒"。我認為所以"獨醒"乃不飲酒之故。我心目中的酒徒郭沫若先生反對我的論斷,曾對我說,屈原酒量特別大,所以喝不醉也。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在論及茶文化時,文老說:"一個茶字寫得好,人在草木間,人是萬物之靈,所有的生命體,到人是最高的。草是芳草,屈原歌頌的主題有兩個:一個是芳草,一個是美人。茶當屬芳草,所以茶亦有浩然正氣。"

文老認為,列夫·托爾斯泰寫出《戰爭與和平》,很偉大。他的偉大之處在於揭示出了人類社會的永恆主題,即一個是戰爭,一個是和平,正是這兩大車輪,才推動著人類社會滾滾前進。人類在嚮往和平,但是戰爭的威脅永遠存在。要避免人類的毀滅,只有一個手段就是和平。酒文化代表戰爭,茶文化代表和平。當茶能夠在某個程度上取代酒的時候,來綜合社會的不安寧,那麼茶就變成了制止動亂、制止戰爭的手段了。人類嚮往和平,社會倡導和諧,嚮往和平、倡導和諧的人就要學會喝茶。易經上講大和保和,在文老看來,茶文化正合乎此道。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誠如他傾慕天下美人一樣,文老也鍾愛天下一切好茶,且同樣是"愛的認真而不重複"。他以追求極致美的心態遍嘗天下好茶,無論是何種茶類,只要是好茶,就是文老的"最愛"。對於近年來興起的鐵觀音、普洱茶,文老是鍾愛有加。文老說他對茶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就像他對他的母親的深厚感情一樣。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雖然已是耄耋之年,但是,文老精神矍鑠,鶴髮童顏,在他的手上、臉上卻都看不到壽斑,這自然會讓人想到他的養生之道與長期喝茶有關。但對於年近百歲的文老來說,他從不把自己的長壽秘訣歸結為單一的喝茶,他認為人要以平和的心態面對世事才是真正的養生之道。

文懷沙:從“酒仙”到“茶痴”

晚年的文老,經常愛寫三個字:"正、清、和",他解釋說:"孔子尚正氣,老子尚清氣,釋迦尚和氣,東方大道其在貫通並弘揚斯三氣也。"這三個字,既是文老對東方文化的高度提煉,也是他永葆健康的秘訣所在。文老說:"正"字念去聲,"清"是陰平,"和"是陽平。"正"是吸進去,叫納,"清"與"和"是用嘴呼氣,用嘴微微地吐出來,合起來就是道家裡說的"吐納"。它講究揚清激濁,在這點上的感受與品茶極為相似。品好茶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能感受到體內的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就像古人所說的那樣:"五碗肌骨輕,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唐·盧仝《七碗茶》),大有飄然欲仙、超凡脫俗的絕妙感受。文老認為,如果能使我們的生命更多一些正氣、清氣、和氣,世界就會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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