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焦慮共舞

與焦慮共舞

週末拉著朋友觀看蝴蝶展,見到很多珍奇的蝴蝶標本,其中有一種非常奇異的蝴蝶——君主斑蝶。這種蝴蝶是昆蟲中飛行最遠的遷移者,每到秋季來臨時,它們就會成群結隊地從北美地區飛越數千上萬英里,來到美國南部和墨西哥的山地森林過冬。讓人不由得驚歎,這小小的身體,薄薄的羽翼中怎麼蘊含著那麼大的生命能量,可以飛越千山萬水。蝴蝶的生命最長是三個月,在這短短的時光裡,為生存,為繁衍,拼盡全力。是悲哀還是悲壯,該憐憫還是該膜拜,我一時間搞不清楚。

想想我們人類,匆匆一生不過幾十年光陰,在宇宙的時間長河裡也不過一剎那,卻為升學、為工作、為生兒育女奔波一生,從這一點看,人類和君主斑蝶如此相像,一生都承載著壓力,不同的是,人和蝴蝶承受的焦慮形式不同。蝴蝶只為生存繁衍奮鬥,而人類,雖不再是狼蟲虎豹的獵物,也擺脫了缺衣少食的困擾,但是終究難於擺脫由自尊心受損傷,或者被他人孤立、拋棄,或者在競爭中失利等的威脅。雖然焦慮的形式已經改變,但是焦慮的體驗依然大體相同,都是一種含糊籠統的恐懼,擔心有某件可怕的事件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這個變遷世界中,我們今天生活在一個焦慮的時代,我們的文化看重競爭成功的價值,無法達到預期目標所引起的焦慮無比盛行,在這期間形成一種思維模式,即別人的失敗便是我的成功,同樣的別人的成功便是我的失敗。人們的價值感幾乎完全仰賴著競爭得勝。這種文化氛圍和思維方式使得我們在每個角落幾乎都會碰到焦慮的問題,日常生活的壓力與緊張已經讓每個人都需要去面對焦慮,並以自己的方式與之共處。此前總有些人會有這種傾向,就是把焦慮視為負向的、毀滅的、“不正常”的、不好的經驗,似乎我們必須對抗它,最好是把它消滅掉才算是理想的生活。今天如果我們仍舊執著於這種不合理的信念,認為心理健康就是指生活中沒有焦慮,那麼只能說明我們依舊保留著幻想的念頭,對現實生活對心理健康有著嚴重誤解。焦慮是人類生存的基本處境,每個人都無處遁逃。

與焦慮共舞

焦慮是有意義的,儘管嚴重的焦慮會限制人的思維和活動能力,但是更多的是富有建設性的部分。原始人最初的焦慮體驗來自於野生動物的尖齒利爪的威脅警示,這些體驗促使人類祖先發展思考能力,以及運用工具來拓展保護範圍,焦慮在人類發展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現在,生活學習工作中面對的焦慮,能夠使我們不再無聊,使我們的心智敏銳,這份張力的存在是人得以生存發展的保障。

在此舉個演說家的例子,儘管他身經百戰,但是在每次演講之前都會感到焦慮,一天,他決定不再忍受這種看似不必要的緊張,在意志堅定的情況下,他終於能讓自己不再焦慮。那天晚上到演講開始,他非常放鬆,而且完全不緊張,但是那場演講很糟糕。那種迎接挑戰的感受,像賽馬在門欄前等候衝刺的熱力完全不見了,而那些正是正常焦慮表達時的身心狀態。

有焦慮更有活力,焦慮是一種冒險的追求,偉大的渴望。只要有獲得新機會或者新發現的可能性焦慮就會出現,而且獲得新機會或獲得新突破的可能性越大,焦慮的程度就越高。可能性意味著“我能夠做某事”,在大腦的認知系統中,可能性成為事實只是一次神經的連接傳遞,很輕鬆,但是在真實的世界中,這並不容易,他必然需要一箇中間的決定要素,而這個中間決定要素就是焦慮。有希望才有焦慮,我們會有焦慮,是因為有獲得提升自己的可能性,有創造自己的可能性,有成為自己的可能性,如果完全沒有可能性,我們就不會焦慮。

與焦慮共舞

以高考為例,雖說距高考很近,都知道大局基本已定,知道三年的高中學習水準已經固定,知道最後高考的成績與平時的成績會基本相同這個事實。但是卻幾乎都處於焦慮狀態,成績好的學生怕失誤、怕生病、怕失眠,可上可下的學生又怕失誤又希望超常發揮,總之,每個人的精神都很緊張。接受焦慮,這些是正常反應,抗拒焦慮,不承認焦慮,反而增加恐慌,以為別人都淡定,只有自己害怕。一個人若是能夠走過焦慮,而非逃避焦慮,那麼他不僅可以完成自我的發展,增強對焦慮的容納程度,同時在外界也擴大了他的世界版圖。

培根說:除了恐懼本身,再無可怕之物。直接面對焦慮的威脅,與焦慮共舞,帶著焦慮前行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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