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山東疫苗案”
一度讓全國陷入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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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山東警方破獲一起非法疫苗案，案值高達5.7億元，龐紅衛、孫琪等人將未經嚴格冷鏈存儲運輸的疫苗銷往24個省市。媒體披露事件後，社會掀起軒然大波。
有人重提“疫苗之殤”，說我們日常接種的疫苗都“有毒”。
這種說法是典型的“一竹竿打死一船人”。未經合格儲存運輸的疫苗頂多是“失效”疫苗，幾乎不可能“有毒”。而其他有效的疫苗，屬於極低風險的生物製品，規範接種後在人體上發生嚴重不良反應的概率低得如同“中彩票”。
但萬一真的有人中了“彩票”呢？我們該怎麼辦？
疫苗接種的工作人員和市民、家長怎麼做，才能把“中彩票”的幾率降到最低？
6月7日，深圳市衛計委主辦的“醫案說法”沙龍迎來第三期，主題聚焦“疫苗故事”，請來深圳資深的疫苗專家、律師，談談疫苗之路如何“避坑”。
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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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柏
免疫腎臟科主任
深圳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診斷專家組副組長
黃芳
深圳市疾控中心免疫規劃所副所長
深圳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調查診斷專家組成員
鄭華
從事基層計劃免疫管理和疫苗接種工作13年
黃坤和
廣東淳鋒律師事務所律師
深圳市律師協會醫療衛生健康委員會委員
他們覆盤了2個經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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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家長到接種單位報告，懷疑與接種流感疫苗有關。
家長說，孩子身體一直比較健康，沒有食物及藥物過敏史，6歲時接種過一劑次流感疫苗，但是也沒有出現什麼不適。
專家隨即進行了深入調查。經查，接種門診、接種人員都是正規的，疫苗的運輸、儲存、接種過程等環節也照足規範。同一批次的疫苗共接種了450人，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最終，專家小組得出結論，無證據表明患兒發生過敏性紫癜與本次接種的流感疫苗質量問題、接種疫苗操作過程不當有直接關係。
誘發過敏性紫癜原因很多，但是本次注射疫苗7天后出現典型症狀，從過敏性紫癜發病機理解釋，應符合疫苗異常反應發病的一般規律。
家屬說，孩子並沒有過敏史和家族性遺傳病史，2003年接種流感疫苗時也未發生異常反應。家長懷疑，這病是否與接種甲流疫苗有關？
專家組調查分析後發現，疫苗從生產、儲存、運輸到接種的各個環節同樣沒問題。
孩子為什麼會病了呢？
根據腎病綜合徵的臨床特徵，出現蛋白尿到顯性水腫時間一般需要數天以上，但患兒在接種疫苗後不足24小時就出現眼瞼浮腫。顯然，患兒蛋白尿與疫苗接種之間沒有因果關係。
與此同時，患兒存在嚴重低蛋白血癥，而腎病綜合徵從發病到出現嚴重低蛋白血癥也需要較長病程，顯然是在疫苗接種之前就已出現。
最後，專家得出結論，患兒的腎病綜合症發病與接種疫苗之間沒有因果關係，只能稱為接種疫苗的“偶合症”。
上述兩個案例，患兒的症狀都符合了預防接種疫苗的異常反應、偶合症的特點。
“知識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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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孩子發病和打疫苗的時間剛好巧合地“撞”在一起了。
受種者在接種時剛好處於某種疾病的潛伏期，接種以後偶合發病了，這個發病和疫苗接種只是存在時間上的偶合，但是從發病機理上沒有任何關係，這種情況叫偶合症。也就是說，即使不打疫苗，患者也有可能會生病。
——深圳市疾控中心免疫規劃所副所長黃芳
▲有時候就是這麼巧
深圳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診斷專家組副組長李永柏介紹，即使合格的疫苗，也不能做到百分百安全，有可能出現預防接種異常反應。
又一個知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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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老百姓關心的異常反應是指，合格的疫苗在實施規範接種過程中或者實施規範接種後造成受種者機體組織器官、功能損害，相關各方均無過錯的藥品不良反應。
異常反應是由疫苗本身所固有的特性引起的相對罕見、嚴重的不良反應，與疫苗的毒株、純度、生產工藝、疫苗中的附加物如防腐劑、穩定劑、佐劑等因素有關。
預防接種後發生的，由疫苗本身所固有的特性引起的，對機體只會造成一過性生理功能障礙的反應，主要有發熱和局部紅腫，同時可能伴有全身不適、倦怠、食慾不振、乏力等綜合症狀。
這些情況一般不需要進行處理，過一兩天就好了。
此外，也有嚴重不良反應，但發生的概率很低。
專家表示，按照我國每年新生人口1600 萬人計，如果所有新生兒童均接種疫苗，發生嚴重預防接種不良反應的估算有17.6 人，概率很低，這確實像是“中彩”了，傳說中的惡魔的抽籤。
概率再低，萬一市民真的不小心“中彩”了，能讓負責接種的機構或者工作人員賠償嗎？
廣東淳鋒律師事務所律師黃坤和：
① 針對接種疫苗不良反應：
如果疫苗沒有問題，接種方的操作很規範，出現不良反應情況後，疫苗機構不應該作為賠償的主體。
② 針對異常反應：
我國的《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條例》明確規定疫苗傷害的補償救濟。如果是一類疫苗（政府強制、免費接種），省財政部門會進行專項支付；如果是二類疫苗（個人自願自費接種），受種者自費接種的，則由疫苗生產企業進行承擔。
③ 針對偶合症：
受種者在接種時剛好處於某種疾病的潛伏期，接種以後“偶合”發病了，這個發病和疫苗接種只是存在時間上的偶合，但是從發病機理上沒有任何關係，從法律角度來講，沒有因果關係，所以不需要承擔責任。
✎ 第一步：馬上就醫
✎第二步：上報有關部門徹查
廣東淳鋒律師事務所律師黃坤和：家長向接種方報告此事，並配合接種方展開調查。
調查過程需要一次診斷和二級鑑定。
- 一次診斷：
- 由縣級以上的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會組織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調查診斷小組，對這個病例進行診斷。
- 二級鑑定：
- 如果受種方、接種方或疫苗生產企業對疾控部門所作出的異常反應診斷不服的，可在60天內向市級醫學會申請預防接種異常反應鑑定，如果對該鑑定還不服，應當在15天內向省級醫學會申請鑑定。
- 因疫苗質量不合格給受種者造成損害的，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的有關規定處理；因接種單位違反預防接種工作規範、免疫程序、疫苗使用指導原則、接種方案給受種者造成損害的，依照《醫療事故處理條例》的有關規定處理。
深圳市疾控中心免疫規劃所副所長黃芳：
提醒接種醫生，健康詢問和知情告知時一定要仔細，詢問到位，可以避免不該發生的事。
開單醫生對受種者進行健康狀況諮詢，這是非常重要的環節，目前，深圳對諮詢內容有非常規範的指引，按照《受種者健康詢問表》有將近10條內容——
受種者是否屬於急性發熱期？是否是過敏體質？是否屬於重症的慢性病者？受種者是否近期使用過減毒疫苗和一些免疫抑制劑、一些血液製品？受種者是否神經系統有疾病？是否有免疫缺陷？這些內容可以規避某些偶合症或異常反應發生。
在接種現場，接種人員還要準備好急救物品，再次核對接種信息確認受種者健康狀態，最後進行規範疫苗接種。接種完畢後，還要讓受種者留觀30分鐘，沒有不舒服才允許離開。
廣東淳鋒律師事務所律師黃坤和：
在醫療行業中，告知義務非常重要，如果確實因為告知義務存在問題，造成患者損害，雖然是接種疫苗，但是也是一種醫療行為，按照《醫療事故處理條例》規定，如果知情告知確實有問題，因此造成損害，醫療機構和醫護人員還是要承擔行政責任。
深圳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診斷專家組副組長李永柏：
接種前《受種者健康詢問表》上的內容可以避免99%的問題。不過，接種人員也無法通過告知、詢問辨別出一些疾病，比如先天性無丙種球蛋白血癥，一般要到患兒8個月以後才發病，但患兒來接種麻疹疫苗，一線醫務人員問得出來嗎？不可能。
因此，除了告知詢問義務，接種人員也要練好基本功，並有高度專業精神，每個醫生都有侷限性，遇到不懂的問題，一定要諮詢該領域的專家。
疫苗不是萬能的
但沒有疫苗卻是萬萬不能
在正規機構接種疫苗是安全的！
發生接種疫苗不良事件的概率非常低
所以
市民和家長千萬不要
被“疫苗之殤”一類的報道誤導
而奮戰在疫苗各個鏈條上的工作人員
也要仔細仔細再仔細
努力使自己和市民都平安平安再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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