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點 思 考

鄰居家老父親去世,64歲。一直不清楚他家是哪兒的,習俗跟我們不一樣。樓下租來三個大帳篷,象部隊野外駐紮的那般顏色軍綠工工整整,搭的技術也是沒的說。三天來,他們播放的音樂我還是第一次聽,感覺不到濃重的哀傷,卻有太多的不捨。重複三天,也覺得吵,但鄰居父親一直病完了自己的一生,一輩子活完了,最後的一吵,也是應該的。樓下,自始至終沒有聽到哭聲,倒是不知誰家的狗狂吠不已。倚棚而立的花圈上大都書“沉痛悼念”,只是是從披麻戴孝的臉上和談笑中也沒有看出來。

彷彿是突然間想到了死亡的事,想起了爺爺。今天寫歌詞《家門口》,裡面就寫到了爺爺在颳大風的時候從門縫裡給我遞進來的白楊樹口哨,老家叫“蜜蜜”。也記得他老人家主持修家譜的情景,說走新疆的聯繫不上了,寫了信也沒回。不管咋說,都是一個根上的枝葉,漏掉了人,他傷心了多久只有他自己知道。 修家譜的時候,我們這些沒出嫁的女娃娃,還不具備上家譜的資格,所以家譜上當時是沒有我的。後來追《白鹿原》,知道了一個族長所要擔負的東西大多數人是無法理解的。

世上最公平的事莫過於死亡了,不存在願不願意的情況,百分百的高命中率讓人無法問一聲為什麼,就像鄰居父親的離開,就像爺爺的離開,這個話題一開,就剎不住閘。人到中年,好多事放開不是說真的搞懂想通了,而是無奈。像個無賴一樣賴在無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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