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腳印|汶川:廢墟上崛起的傳奇

大国脚印|汶川:废墟上崛起的传奇

這裡寫滿了眾志成城的中國故事

有一種感動,叫同舟共濟;有一種壯美,叫浴火重生。

2008年,強震突襲,山崩地陷、滿目瘡痍。2018年,故城新生,山清水秀、生機盎然。

“5·12”是一個黑色的數字,“汶川”是一個牽動中華兒女的地名。當年,舉國悲慟;今天,山河涅槃。

汶川特大地震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破壞性最強、波及範圍最廣、救災難度最大的一次地震,災難將發展的時鐘瞬間倒撥,有人憂心斷言:“汶川地震災後重建,是一個世界性難題!”如今,這塊土地在接續奮鬥中重新出發,讓人不禁感嘆:“汶川在八級地震的廢墟上站起來了,煥發出新的生機,給世界一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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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遺址

山崩地裂的黑色記憶

5月12日,2018年。在10年前汶川特大地震發生的時間節點,中華兒女各界紛紛行動,深切悼念在10年前那場慘烈的災難中不幸罹難的同胞和在抗震救災中捐軀的英雄,深切紀念中國人民奮起抗震救災和災後重建的偉大壯舉。

在震中汶川縣映秀鎮,漩口中學廢墟遺址被原樣保留,成為汶川特大地震的永久記憶。在傾倒的教學樓前,一個破碎錶盤的雕塑永遠定格在14時28分。在這一片以灰色為主色調的廢墟中,一面鮮豔的五星紅旗依然在高處迎風飄揚。汶川地震遺址,向來者靜靜地訴說著那段黑色卻又溫情的歷史……

8.0級的汶川地震,波及大半個中國乃至亞洲多個國家和地區,嚴重破壞地區超過10萬平方千米——其中,極重災區共10個縣(市),較重災區共41個縣(市),一般災區共186個縣(市)。截至2008年9月18日12時,汶川地震共造成69227人死亡、374644人受傷、17923人失蹤,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破壞力最大的地震,也是唐山大地震後傷亡最嚴重的一次地震。

“5·12”地震震中位於四川省汶川縣映秀鎮與漩口鎮交界處。地震發生是由於印度洋板塊在以每年約15cm的速度向北移動,使得亞歐板塊受到壓力,並造成青藏高原快速隆升;又由於受重力影響,青藏高原東面沿龍門山在逐漸下沉,且面臨著四川盆地的頑強阻擋,造成構造應力能量的長期積累,最終壓力在龍門山北川至映秀地區突然釋放,造成了逆衝、右旋、擠壓型斷層地震。

地震發生時,3歲的郎錚正在去北川縣曲山幼兒園的路上,地震後他被壓在廢墟下面。他眼前一片漆黑,左手被壓住動彈不得。外婆的聲音就在不遠處,可他哭了很久,卻不見外婆來哄他抱他。又過了很久,他聽到外面有人在大聲喊叫,於是趕忙哭喊:“救救我……”

郎錚的爸爸是警察,媽媽是北川一個鄉鎮的幹部,郎錚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一家三口基本上只在週末團聚。郎錚的爸爸說,震後通訊中斷,自己忙著救援,得知兒子倖存的消息已是震後一週,“我當時心想,這小子命大”。而全家對於郎錚能夠做出敬禮的舉動並不稀奇,“我們家幾代人都當兵,從小我有意無意地帶著他站軍姿、踢正步、敬軍禮,所以這些他都會,而且知道在什麼情況下用,意味著什麼”。

“5·12”地震當天下午兩點,在青川縣木魚中學宿舍,上初二的董順江和同學剛剛結束午休。初中生們睡眼惺忪,正陸續起床,突然感覺玻璃嘩嘩啦啦往下掉。“我身邊的柱子撐住了上方的預製板,但縫隙中掉落的水泥塊直接將我的小腿砸斷了。”“灰頭土臉”的董順江清醒後,自己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手術後,看到好好的右腿少了一截,董順江忍不住躲在被窩裡悄悄哭了。

北川,是震後唯一異地重建的縣城。給老北川帶來滅頂之災的,是分別位於東西兩側的景家山和王家巖。地震發生時,兩座山體瞬間崩塌,王家巖200多萬立方米的土石從300米高空傾瀉而下,並向前衝擊200多米,頃刻吞沒了縣城大片區域,形成幾十米高的巨大廢墟。泥土之下,是永遠無法再見天日的老北川法院、民政局、新華書店、供銷聯社、文化館、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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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沈救援現場

軍旗高揚在巴山蜀水

地震發生時,袁子超正跟同學騎車前往學校。突然,路邊的人都驚恐地往馬路中間跑。袁子超停下車探究情況,才感覺山搖地動——地震了!

樓房的磚頭和玻璃一直往下掉,樓體摩擦發出“嘎嘎”怪響,整座小城籠罩在一片塵埃中……那一年,袁子超16歲,他眼前的世界,是土黃色。

袁子超跳下自行車,慌張地跑到馬路中間,卻發現馬路實在太窄,如果樓傾塌下來,那將無處躲藏。“那兩分鐘,漫長而煎熬。在這兩分鐘裡,同學的奶奶被倒塌的牆體砸死了,就隔我一條街;認識的叔叔以為房子要塌,跳樓摔死了……生命,從未如此脆弱。”身處地震之中,袁子超並未想到其破壞力如此之強,波及範圍如此之大。

袁子超高中畢業,填報了提前批志願,隨後順利入伍。“當年,我們班有80%的男生參加了軍檢,30%被錄取為軍校生或國防生。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地震給我們造成的影響,不過當年人民子弟兵的英勇行為,的確給我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後來,我畢業分配的單位恰好是曾經參與汶川救援的隊伍,我的隊長是當年第二批成建制進入汶川縣城的。從他們的口中,我瞭解到了更多背後的故事。當年參與救災,他們是寫了遺書的。他們在大山、落石、懸崖中徒步了兩天一夜,救了很多人,也挖出了很多遇難者的屍體。汶川地震救災工作結束之後,他休假回家,把自己關在臥室整整一週,直到現在,他仍然不想吃肉。”

非常時期,有一種聲音,人民群眾最想聽到;有一種身影,人民群眾最想看到。地動山搖時,這聲音就是“定海神針”,這身影就是“天降神兵”。巴山蜀水地質氣候複雜,災害頻發。當年,就是西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運輸搜救團楊光機組在汶川縣映秀鎮上空架設起“空中生命通道”,第一個將救災物資投送到震區。

地震發生時,在河南當兵的米少鵬正在老家石家莊休假,下午不到4點鐘接到緊急召回的電話他就知道,“得去四川了”。不過,這事兒他沒和爸媽提,家人也並沒往那兒想,“休假中被緊急召回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米少鵬說,其實他連單位都沒有回,直接跑到機場緊急集合,成為“救援大長征”中的一員。“震後的第二天我們到達都江堰立刻開始搶通道路,好讓隨後來的救援人員和物資能快速進入災區。”為了儘早打通生命通道,米少鵬和他所有的戰友都豁出去了,“一天也就抽空休息兩三個小時,災區的老百姓眼巴巴盼著我們呢,我當時就是想著,自己再難,有震區百姓失去親人、失去家難嗎?”

2008年,23歲的米少鵬已經是一名“老兵”,但參與這麼緊急的救災還是頭一次,身體和精神上的疲勞讓他很多時候覺得“扛不住了”,可是災區的情況容不得他想那麼多,搶通了這段路,還有下一段;搜索完這片廢墟,還有另一處;這個村的老百姓轉移完了,還有更多個村的。

從接到指令出發,一直到離開四川,米少鵬和戰友們在汶川待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對汶川也有了感情,而說起自己的家,從5月12日離開,再次聯繫已經是兩個月以後,“沒有信號,沒有通訊設備,也沒有合適的時間。家裡人猜過我有可能去救災,可畢竟沒從我嘴裡驗證過,他們也就沒再往那兒想。但電話裡我媽一聽我在四川,當時就哭了。媽媽流淚有牽掛,有擔驚受怕”。即便這樣,他也來不及解釋更多,只能反覆說“媽您放心”。

地震當天,12歲的男孩程強經歷了此生最難忘的一天——他所在的學校60多人罹難,他的家也一片狼藉。不能再從井裡打地下水喝,居住和飲水成了問題,加之在礦山上班的親人聯繫不上,程強和家人焦急又無助。就在第二天,村裡陸續來了不少身著軍裝的人,他們冒著餘震搶救村民、幫村民搭帳篷,還從空中投下礦泉水、罐頭等補給。空中密密麻麻的降落傘,成了程強永生難忘的畫面,救災物資從天而降,給絕望的村民帶來生存的希望。程強後來得知,這些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英雄”有一個名字——空降兵。

“從黃金救援到震後幫我們種木耳恢復農產、重建家園,空降兵每天和村民生活在一起,已經成為我們的親人。”程強回憶說,當年,瘦小的他經常跟在空降兵身後,“他們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覺得他們很親切,也讓我有安全感”。3個多月後,部隊踏上歸途,當地老百姓夾道歡送。程強將“長大我當空降兵”的橫幅高高舉過頭頂,以此表達他的感激之情。

“救災英雄在我心中埋下了當兵的種子,我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6年後,年滿18歲的程強迫不及待參加了部隊徵兵。報名入伍時,他毫不猶豫地填下了志願——“空降兵”。而他也終於圓夢,來到了夢寐以求的英雄連隊——黃繼光英雄連。2017年10月,程強被正式任命為“黃繼光班”第38任班長。

戰爭年代那支無堅不摧、英勇善戰的人民軍隊,在國家有難時,他們是能夠拉得出、衝得上、打得贏的鐵軍;在人民面臨生死威脅時,他們是值得信賴、可以生死相托的隊伍。為營救汶川地震受災群眾,萬名官兵寫下遺書毅然前往;空降兵勇士在無氣象資料、無地面標識、無指揮引導的條件下實施高空傘降……暴雨、滾石、餘震、死神都擋不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完成救災任務後,有的部隊又立即投入災後重建的工作中。某部日夜兼程,在災區架橋修路、建愛民小學、蓋敬老院、建生態小區、開展地質災害綜合治理……他們用一片滾燙的愛心,幫助受災群眾迅速建起一個新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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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汶川》(劉曉 詩 徐宜勝 書)

見證“汶川奇蹟”的中國力量

五湖四海的人才資源、技術資源和智力資源在這裡聚集,四面八方的災害防治和建設經驗在這裡交匯,巨大的制度力量,讓世人清晰看到,中國不僅在災難突發時具有強大的國家應急能力、緊急動員能力,而且在重建過程中也具有全方位的戰略規劃、組織協調、綜合保障等能力。這種制度化的國家力量,已經成為今日中國的重要標籤,也已成為人們解讀“中國奇蹟”的重要密碼。來自全國各地的援建大軍與災區幹部群眾齊心協力、胼手胝足,只爭朝夕、攻堅克難,不僅短短三年就實現了災後重建的“決定性勝利”,更為災區帶來了“歷史性劇變”:至2017年,重災區地區生產總值是震前的3.2倍,固定資產投資是震前的5.4倍,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是震前的4.1倍……

汶川地震突襲北川后,老縣城16.4萬人全面受災,14.2萬人無家可歸,2萬餘名同胞遇難;全縣基礎設施毀於一旦,直接經濟損失超600億元。如今,從高空俯瞰北川新城,則又是另一番情景。當年的滿目瘡痍與今日的滿目生機之間,刻下印記的是這片飽經災難的土地上的精神與意志。

超越自然的奇蹟,總在對厄運的征服中出現。中華民族同生共死、守望相助的深情凝聚於此,強大國家舉國攜手、風雨同舟的力量傾注於此,堅強政黨以人為本、科學發展的理念彰顯於此,先進制度協同整合、握指成拳的優勢展現於此。曾經的汶川特大地震廢墟上,如今立起一座座繁榮的城鎮和村莊。基礎設施夯實,產業持續興旺,生態環境改善,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切美好,都是億萬中華兒女用一點一滴的奮鬥凝聚而成。震後恢復重建、振興發展,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寫在災區人民的一張張笑臉上。災難是一個國家民族精神和治理能力的試金石。蝶變的汶川,交出了一份令國際社會讚歎的重建答卷,為“中國模式”的制度優勢再一次增添了生動的時代註腳。

對於很多人、很多地方來說,“5·12”是一個終點,也是一個起點——不忘來時路,便是今天生者開展紀念的重要內涵與使命。如果說災難是一個民族成長過程中必經的鍛造,那麼,銘記和吸取災難的教訓,從災難中凝聚進步的動力,才是“多難興邦”的前提,是兌現時代對災難補償的必由之路。

都江堰市七一聚源中學是一所用中共中央組織部特殊黨費援建的學校,凝聚了每一位中國共產黨黨員的愛心與牽掛。七一聚源中學校長說:“這麼多年來,七一聚源中學銘記黨恩、感恩社會,不忘初心,教書育人,緊密聯繫特殊黨費援建背景,開展‘黨的知識進課堂’‘紅色教育進校園’等活動,引導學生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

2008年被稱為“中國的志願者元年”。經國務院批准,自2009年起,每年5月12日為“全國防災減災日”。汶川地震期間,炎黃子孫的愛國熱情空前高漲,大批社會組織與志願者向災區施以援手。同時,應急管理學界也在反思:巨災的應對必須體現全社會共同治理的理念,必須廣泛開展社會動員。此後,應急社會動員機制在中國逐漸健全,組建了新的應急管理部,以統籌自然災害與事故災難的應對。

昨天的震區,今天早已走出地震的陰霾,正向著又好又快的方向加速發展。今天,殘垣斷壁旁生長出美麗宜居的新生活,這是彪炳人類救災史的罕有範例,更是今日中國砥礪奮進的生動見證。川西崇山峻嶺間的汶川地區,已成一種象徵,一種印證中華民族精神的象徵。巴蜀兒女豪情滿懷,攜手同行,闊步走在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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