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茶園是棲身之所,茶園是精神領地,茶園是修行的道場。

屬羊的崔淏,是個眼神乾淨的男人。一襲麻布衣,平底布鞋,步履鬆快穿行於苔痕斑駁的古茶林中,他更像是這裡的主人。

兩年前,在賀開曼邁老寨與崔淏相識,他的小女兒才幾個月大。懷抱中的小丫頭,眼睛生得漂亮,睫毛長長,瞳人是紫色的。崔淏給她取名“紫芽兒”。

“紫芽兒”的母親名叫娜約,是這裡土生土長的拉祜人。她也許做夢都想不到,今生會同這位北方男人有緣。

崔淏來自“茶仙盧仝”故里。早年在老家經商、開礦,忽然有一天厭倦了觥籌交錯、應酬不斷的生活,隻身南下,誤打誤撞進了這片茶山,卻再也無法離開。

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崔淏在自家茶園巡視

崔淏的莊園,在海拔1700多米的茶林深處。憑欄可俯瞰四季常綠的原始叢林,連片的古茶樹環繞房前屋後。一箭之地,便是拉祜人世代聚居的村落。西南季風按時帶來的充沛降水,令萬物蓬勃生長,成群的冬瓜豬在林中拱食,雞犬相聞,彷彿世外桃源。

崔淏與他的拉祜族女人,守著幾十畝祖上傳下來的古茶園,開始了一種自給自足的現代農耕生活。

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憑欄可俯瞰四季常綠的原始叢林

“以前開礦,每處礦脈總擔心有采完的那一天。看看這裡的古茶園,才是永遠取之不竭的綠色寶礦啊。”在崔淏眼裡,茶園是棲身之所,茶園是精神領地,茶園是修行的道場。

他熟知茶園中哪棵老茶樹開花延遲了一個月,也清楚哪棵單株茶性最霸,賽過老班章。

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山中日月長,不知今昔何年

他把餘生同茶園的命運捆綁在一起。以“自然信徒”自居,茹素多年,不沾菸酒,茶和茶園幾乎就是支撐他活著的全部意義。

他喋喋不休向每位到訪者灌輸自己的“自然”信條,並極力奉勸嗜酒的茶友早日戒酒,迴歸簡樸自然的生活。

山中日月長,不知今昔何年。

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紫芽兒”從小養成了喝茶的習慣

在他看來,古茶園的自然生態鏈無價,人為過多幹預,對茶園的破壞是災難性的。崔淏按照拉祜人“無為而治”的傳統,精心看護自己的茶園,不除草,也不施肥噴藥,更避免過度採摘,“把產量降下來了,就是對茶園最好的保護。”

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小筐古熟茶,做到了全程離地發酵製作

崔淏的茶,循拉祜族傳統制茶法,儘可能發揮古樹茶寬度與厚度屬性,更蘊含著他對“原生態”的極致追求。他的小筐古熟茶,就在自家莊園的陽光曬棚內酵制。有別於傳統熟茶以幹毛茶渥堆工藝,小筐茶從古樹鮮葉採回那一刻已開始發酵,每筐下料僅百餘公斤,約三週後出堆,茶湯濃紅通透,茶氣強勁,“體感深度”直追自然陳放50年的幹倉生茶。

難怪,每年大批路過賀開前往老班章的茶友,喝過崔淏的茶就不再往前走了。被征服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舌頭,還有對這種生活方式的嚮往。

賀開,那位“嫁”給了古茶園的北方男人

2016年春,作者與崔淏在賀開

曾隱居瓦爾登湖的梭羅說過,“大多數的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謂生活的舒適,非但沒有必要,而且對人類進步大有妨礙”。崔淏則把這古茶園的一草一木、明月清風當作最難得的“奢侈品”。他所理解的舒適,在於身心的自由無掛礙,能夠盡情享受親手栽植果蔬的甘美,自制粗茶的香醇,一家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只有參透了生活真諦的人,才能自覺遠離俗世浮華。這種澹泊寧靜的日子令他沉醉,於是有了“醉南邊”這個雅號。

他要把根深深地紮下去,活成一棵老茶樹的樣子。

戊戌年春,賀開再訪崔淏,可愛的“紫芽兒”已經滿地跑了。

一個活在過去與未來之間的茶人。他就是崔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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