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2018年的鄂尔多斯人!这十几年你们都经历了什么?

2006年,乃是一个狗年,

在此后的12年,

东胜人似乎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

2018年,乃又是一个狗年,

这是命运的宽容,

还是,

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2006-2018年的鄂尔多斯人!这十几年你们都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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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我高中毕业,去东北上大学,开学的时候大家都要进行自我介绍,都要说一下自己从哪来的,也有的顺便吹一下牛逼,说俺那旮瘩如何如何,尤其在东北,吹牛逼是家常便饭。

轮到我的时候,我用蹩脚的鄂普,说我来自内蒙古鄂尔多斯,又补充了一句:鄂尔多斯,温暖全世界。

宁宁儿给羊绒衫做了个广告,其实是蹭蹭热度,怕同学闹不清我从哪来的。

甚?还有人不知道鄂尔多斯了?

表吹牛逼,06年时候鄂尔多斯没你想的那么出名。多数同学是听过广告语,但不知道这原来还是个地方。

2

因为比较远,寒暑假才回来,正赶上东胜发展的时期,每隔几个月回来都感觉有些陌生,这原来不是甚甚地方,咋接成了平片兰,再过几个月回来,这儿咋接矗起一栋楼来。

回来短不下朋友同学聚会,话题都是谁们家拆没?谁们家整了多少地?还有些念不下书的同学,没出个上学,留在东胜做买卖,往哪哪贩煤,在哪那开的煤厂。

出来往下一坐,本来觉得外面的世界挺精彩,自己见了大世面,自己也有了一些谈资,没想到嘴还张不开,根本插不上话,话题全是咋咋赚钱了,赚钱似乎和文化、学历毛关系没有,定门觉得上大学才是卵怂了。“学习无用论”在那个时候的东胜诠释到了极致。

东胜人有钱了,除了买车就不知道咋花,走在街上就和看车展了,过年一家人家买上一车炮,从腊月放到二月二,每天天没亮就听外面“碰”“啪”“碰”“啪”。

过完年回个学校,觉得这个假期又算长见识兰,给同学炫一下哇:我们那个地方街上全是奔驰宝马路虎迈巴赫,我们那个地方整个儿一个正月,炮放的体里咚隆,没间断过,吵的连觉也睡不成。

换来的却是满脸鄙夷,根本没人相信,也不看看你在哪吹牛逼了。

哎呀,我去,这点农盖(⚽️)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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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好像是08年,鄂尔多斯在遥远的东北终于算是有点名了,有同学和我说:你不是说你们那儿可好了么,网上怎么说是鬼城

我又无奈的给解释了一下,没人相信,我再没带要搭理,老们那儿的红火热闹说给你就跟听天书了,你根本害不开。

那年头在东胜,吃完饭不去ktv就跟吃了个半饱,总觉得短东西的了,换个场子再正常不过,一场完了还有二场、三场,从早嗨到晚。

饭店爆满、茶馆爆满、KTV爆满、洗浴中心爆满、酒店爆满,有一回和同学耍完后半夜了,打出租车绕了大半个东胜,没行下住处,最后霹雳火楼下洗浴中心大厅空的几个床铺。

老婆汉子不回家,天天下馆子、住宾馆。

农民不种地,每天开上霸道打麻将,觉得这TM才是小康社会。

茶馆门口随便砸个好车玻璃,十几、二十万,进去不是为了喝茶,都是赌摊子。

打上飞机去北京吃上顿饭,做上个头发。

各种奇葩的事情,最奇葩的是全民放贷。

09、10东胜街上最出名的女“网红”,一个叫苏叶女,一个叫石小红。

后来可能会骂放钱的人傻,可是当时千万不要瞧不起放贷的,能把钱放出个的都是有本事的,放钱还得求人、托关系了,打电话都是:我这儿有点儿钱了,你那儿是不有关系了,帮我放出个哇,意思是求求你兰,把我的钱收了哇。

这些讲给外地人根本没人理解的了,东胜人回忆起来都是眼泪。

4

最能理解东胜人的是神木、府谷人,也都是煤矿征地了,钱没处花,老家找上关系,托上亲戚、朋友,把钱放给东胜人,后来这些钱基本是割兰,把神木、府谷人割的心头滴血了。

后来人们骂当时东胜的政府领导,瞎规划,瞎开发,搞的全是泡沫,14年去了趟神木、府谷,回来感慨,幸亏东胜人花了一部分钱在城市建设上,虽然在泡沫破灭以后大家都很受伤,但至少我们城市基础建设搞上去了,也要感谢神木、府谷人对东胜的无私奉献,自己家房子没盖好,尽帮东胜人盖了

所以今天,那些被割了的东胜人,想开些吧,就当为城市建设做贡献了,为自己和子孙后代造福了,比起神木、府谷不为自己为别人来说,东胜人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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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冬天闹起个“打非办”,“打非办”陪东胜人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见证了各种家破人亡,人间冷暖。

其实最初放贷的那一批人不是最受伤的,有的前期吃的利息可能比本金也高了,后来本金没要回来,陆陆续续也顶回来一些东西,所以这几年,说是高利贷塌火了,但是接新款路虎,新款奥迪的大有人在。

最受伤的是不信邪的,11年往出放钱的,更有甚者12年还往出放了,那不是脑子里别进改锥了,11、12放出个基本是颗粒无收。

13、14、15是“打非办”最热闹的几年,也是东胜最难熬的,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要不下钱过不了年,老板们腊月二十几稍微要回来点钱,一堆债权人分了,最少的分个几百块钱,回家过年个了。

过去放炮从过年放到十五,响上没完,把人麻烦的,这几年,过年黑夜从十二点开始放,放上十五分钟倒不咋响了,过去是半个月响不完,后来是十五分钟倒快结束兰,真实天上地下的区别。

16年3月份开始,政府棚户区改造,推出房票,房票又满满红火了一年多,这个过程中也化解了很多矛盾,也有人放下了,想开了,人们脸上也能看到更多的喜气了。

到了17年,东胜好像又复苏了,似乎又回到了05、06的时候,做买卖的多了,饭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吃饭又得预约排队了,人们似乎从低谷中走出来了。

随着2018的到来,“打非办”也成为了过去,虽然只是改了个名字,实际上,往事已随风而去。

6

这些年,东胜的话题:

从你们家拆没?地整兰没?

到你的钱放出个没,放给谁兰?

又到你的钱要回来没?要回来多少?

直至:估计是要不回来,不顶事兰,快管它个哇。

这个轮回里的东胜,从平地膨胀到巅峰,又跌落谷底,在深渊里艰苦针扎,又爬起来。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故事里的每个人经历也都各有不同。

东胜人看尽了繁华与烟火,经历了严寒与苦楚,此刻,被割了多少,其实也都不那么纠结了,心情多半是平静的。

看开了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种睿智,不再是无脑的喷。

回忆这十来年,每个人都有到啦不完的故事。

故事起于2006年,那是个狗年,十二年一个轮回,2018又是一个狗年。

下一个轮回,又是怎样的东胜?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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